研陣法的楊井,十分贊同一句話:
一法明,則萬法通。
他是這方天地最驚才絕艷的陣法師。
這一點,楊井不會謙虛,天下懂得陣法之人,也皆是不敢在楊井面前,號稱第一。
圣教這些人,也都清晰地明白這一點。
不過,明白歸明白,但他們對于陣法的了解,多都有些片面,認為楊井雖驚才絕艷,可實力不會太強。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陣法一直屬于輔助型的法門,對戰力增幅,有限。
即便是楚休,也沒有例外。
他若是知道十師兄楊井的手心,能夠發出堪稱‘天地一劍’的強大劍氣,在這之前,他絕對不會那麼擔心這位十師兄。
此刻,楊井懸立于空,右手輕輕出,掌心對著整座谷,這整座谷,似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實上,他確實掌控了整座谷。
所謂閹了自、實力大漲的帝獨孤清塵,從他向楊井出招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再被楊井視為對手。
獨孤清塵發全力,不斷轟擊著四面八方,空間在扭曲塌陷。
可他的掌勁和拳印,在面對楊井的陣法真氣,本無用。
“別掙扎了。”楊井淡淡道,“吾陣已,陣中的你,除非能夠發我家師尊的戰力,否則便是蚍蜉撼大樹。”
這是實話。
若是剛剛他陣法并未完全布置完,或許這帝還有一戰之力,可現在,整座谷皆在他的掌心掌控之下,陣法里的人,除非在陣法上的造詣如他一般,否則本無力破陣。
獨孤清塵臉變得冷無比,一顆心已沉谷底。
“真是小瞧你了。”獨孤清塵抬頭,咬牙低吼,雙拳握住,心里泛起了幾分不甘。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折在楊井手上。
自朱雀書院二先生離開后,整座朱雀書院,真正令獨孤清塵忌憚的,其實一直就僅僅是十三先生楚休。
楊井淡笑道:“這大概是我要把你們全都趕進絕路的原因,畢竟,沒人喜歡被人小瞧,尤其是像我這種驕傲的妖孽。”
眾人無言,面臨生死危機,他們沒心吐槽楊井話中的槽點。
“生存還是毀滅,你們可以做出選擇了。”楊井微笑道,“我建議你們,都進磨,進那里,你們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拼死反抗,你們的下場,只有神魂俱滅。”
說話間。
楊井開始收斂彌漫在磨里的陣法真氣,小著圣教一眾人的活范圍。
以帝、后為首的圣教一眾人,不敢過多接如線一般的瑩白氤氳之氣,不斷向著谷中心移去。
“怎麼辦?”后沉聲問道。
眾人多是看向帝獨孤清塵。
獨孤清塵臉鐵青無比,死死地盯著懸立于上空、宛若神明一般的楊井。
“我的耐心有限。”楊井淡淡道,話音落下,懸立于手心之下的巨大劍氣,緩緩垂落。
眾人皆是到了難以言喻的迫,像是有一位絕世劍客正在緩緩拔劍。
“進磨槽!”獨孤清塵咬牙。
此刻,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進真正的磨。
“黑還是白?”后急促問道。
“脈進黑,脈進白。”獨孤清塵果斷說道,隨后,他影閃間,已臨黑磨槽所在石屋的前方。
其余人也紛紛快速縱,進到了黑磨槽、白磨槽石屋。
楊井角泛起一抹弧度,輕語道:“魚餌就位,不知能釣到些什麼。”
“魚餌?”一直站在石屋門外、尚未進的獨孤清塵,臉鐵寒無比,約明白,楊井為何要迫他們進磨了。
楊井瞧著獨孤清塵,微笑道:“難道你不想看看磨下方的天地?”
獨孤清塵冷笑道:“引來他們,你確定你鎮的了?”
“很快,我會為磨的主人。”楊井悠悠說道,“如果他們能夠憑借實力通過磨,有沒有你們當餌,意義并不大。”
獨孤清塵皺眉道:“你這是在玩火!”
“我在玩火?”楊井笑了,左手向右一,谷東側,地底忽地冒出一盞燈臺,燈臺上,燃燒著明黃的靈火。
獨孤清塵臉變了。
“是我在玩火,還是你們在玩火?”楊井譏諷道,“這位老帝的靈火,燃燒的如此璀璨,他在對面生活的應該還不錯的。”
“如果,我愿意投靠朱雀書院…”獨孤清塵盯著楊井。
楊井直接打斷,“你還不配,要麼正面跟我一戰,要麼進磨。”
“如果我僥幸還活著,將來必定會再找十先生,論一論今日之事。”獨孤清塵冷笑一聲,轉走進石屋。
“小師弟那句話,說的很對。”楊井輕聲道,“敗在我手中之敵,從不會再被我視為對手,我給你時間趕超,直至你遙不及。”
“……”
力蠻城,古府。
孟天罡把獨孤夜、白琉璃都給了孟小川。
“如果你不想們死,那就不要解開們的道。”孟天罡沉聲道,臉極為嚴肅。
孟小川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爺爺是覺得,那位十先生一人,便可覆滅整個圣教?”
躺在床榻上的獨孤夜、白琉璃臉都顯得十分蒼白,余瞥著孟天罡。
孟天罡淡笑道:“楊井名的時候,你還小,了解的不多;爺爺只能告訴你,他是個狠人。
并且,以楚小子的子,若非確信楊井來磨能夠安然無恙,他是絕對不會讓楊井來此冒險的。”
“可這也太夸張了。”孟小川吐槽道,“就算是那小子,只怕也沒信心覆滅整個圣教。
尤其,帝獨孤清塵的實力,就算是爺爺你……”
說到這里,孟小川沒再繼續說下去。
過往,他一直以為自家爺爺的實力,在整個十九州都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撥人。
可自從那位院長大人登天離去后,他忽然發現,跟那些忽然冒出來的老家伙們相比,自家爺爺好像太年輕了些。
“朱雀書院后山弟子,怎能用常理度之?”孟天罡道,“你好好看著們倆。”
“哦。”
這一次,孟小川很聽話。
孟天罡瞥了眼床榻上的兩,“不出意外,圣教就此覆滅了,以你們的實力,在朱雀書院面前,本無力掙扎。
如果我是你們,便會先想一想,接下來該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想著去復仇。”
獨孤夜、白琉璃臉都變得異常的蒼白。
孟小川有些頭疼了。
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床上的兩,都會為他的妻子。
“老古啊,我現在忽然有些理解你了。”孟小川暗自嘆息,朱雀書院滅了未來妻子的師門,那他未來和楚兄的關系,平白便會多了一層翳。
力穹樓,頂層。
古沉沙、熱扎娜夫妻倆,并肩站著,遙著磨的方向。
伴隨著孟天罡、孟小川等人的到來,夫妻倆已經約明白磨那邊發生了何等的事。
“朱雀書院強的,不止是十三先生。”熱扎娜小聲說道。
古沉沙微微頷首,雙眸顯得十分深邃。
他的子一向果斷,既然已經做出了爭霸天下的決定,便不會再因任何事而改變。
在這之前,他確實也小瞧了朱雀書院。
十先生的到來,讓他真正意識到,朱雀書院后山的那些先生們,絕對沒一個簡單人。
“我已不在乎勝敗。”古沉沙輕聲道,“我認為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夫君。”熱扎娜輕輕挽住了古沉沙的手臂,眼里滿是慕和堅定。
“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敗又何懼之?”古沉沙豁然一笑。
兩人親地依偎在一起,著彼此的溫暖。
砰!
突兀地,一啃的骨頭從天兒降,直直掠過古沉沙的鼻尖,摔在地板上。
古沉沙、熱扎娜皆是臉頓變,旋即古沉沙整張臉都黑了,抬頭,怒瞪著上空不知何時飄來的白云。
“混蛋。”古沉沙咬牙,氣的不行。
“混蛋罵誰?”輕飄飄的聲音自白云傳出。
白云仍向著前方飄去,并沒有停下的意思。
古沉沙剛想說‘混蛋罵你’,便意識到不對,冷笑道:“你衩開了。”
白云里的楚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嘀咕道:“你衩才開了呢。”
他有點心虛,最近一直跟朱有容待在一起,時常衫不整,剛剛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沒穿好服呢。
“我還有急事,回來時再陪你們喝。”楚休認真回了句。
力穹樓上的古沉沙臉緩和,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這種時候,楚休需要立刻趕到磨。
一道影自古府飛縱而起,空疾馳,眨眼間的時間便已進白云當中。
“走吧,去看看小川。”古沉沙笑道。
熱扎娜眼里閃過一抹古怪,輕輕點了點頭。
白云里,太極石板上。
“我十師兄是不是特傲?”楚休盤坐在石板上,揚著腦袋,瞧著孟天罡,笑地問道。
“他有傲的底氣。”孟天罡笑道。
楚休點點頭,嘆道:“過去,我其實一直都有些小瞧我那后山的幾位師兄師姐,總覺得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擅長的地方,并非修煉,真打起來,肯定是不如我的。”
“怎麼?你知道那邊發生的事了?”孟天罡詫異。
楚休搖了搖頭,“我只是回想起了十師兄的眼神,我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其實一個比一個淡定從容,我能有把握拿的,也就十二師兄唐家寶,這還是因為我比較抗毒的緣故。”
“你這話,很謙虛。”孟天罡笑道。
乖巧跪坐在楚休邊的朱有容,也忍不住多瞧了眼楚休。
楚休也笑了,“謙虛嗎?我只是覺得,過去的我,不夠了解我這些師兄師姐們,心里其實多多都有些輕視他們。”
“不出意外,未來的你,可以傲視任何人。”孟天罡慨道,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眼前這青年,已經擁有了無敵之姿。
可以預見的未來,朱雀書院新院長,將會再次為這方天地的至強者。
楚休道:“我對自己確實有些信心,但說傲視任何人,太早了些,前輩應該知道,在咱們這方天地之外,還有其他天地。”
孟天罡點點頭,過去,他僅是聽說過一些傳聞,在陳長生登天離開之后,他確定,這世間還有別的天地。
如今,他基本明白,那些通往那些天地的通道都在哪邊了。
“其他天地的強者,有一定可能會來咱們這里。”楚休輕聲道,“到時候,只怕很難跟他們和平共。”
“戰就是了。”孟天罡輕笑道。
楚休嘆氣道:“您老人家,要是待在我所的位置,只怕就不會這麼豁達了。”
孟天罡想了想,斜睥楚休,“怎麼?你小子還想著整個十九州的百姓?”
“不止是百姓。”楚休微笑道,“是這方天地所有的生靈。”
孟天罡有些無語,吐槽道:“不要給自己強加負擔,說到底,你還只是個年郎,外敵來了,有我們這群老家伙們先頂上去。”
“這是朱雀書院固有的職責。”楚休悠悠說道,“你要好好教教你孫子,他是我朋友,我上的一些職責,將來肯定也會在他上,若是他太弱了,可能會直接被垮的。”
孟天罡微怔,緩緩點了點頭,他明白楚休的意思,以自家孫子的德,要是楚休遇到強敵,孫子孟小川肯定會不顧危險去支援。
只怕就連自己,到時候也會支援一二。
“如果不考慮十九州的百姓,老夫倒是有些期待那樣的戰爭到來。”孟天罡忽然說道,眼里充斥著驚天的戰意。
“不考慮百姓…”楚休想了想,發現他自己,也是有些期待那等世爭霸的與火之景。
對于真正的武者來說,真正的浪漫,便是在與火當中的戰斗。
“能拖一時是一時。”楚休站起,眺已可見的谷,“如果天地間的戰爭,一定要發生的話,我更希,是在別人的天地里。”
谷里,十先生楊井抬頭,向遠飄來的白云。
“小師弟的理念,好像跟我發生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