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個月的林母,肚子已經很大了。
看著走路,林如玉的心都跟著一跳一跳的。但林母卻覺得自己輕健,行走坐臥一如平常。賀炯明這個心腹大患死了,兒婿平安回來了,林母特別高興,與母親房老夫人、二弟妹溫氏一起拌餡搟皮包餃子,忙得不亦樂乎。
林如玉仔細詢問過一直照顧著母親的弦真,知道母親康健,腹中胎兒也發育正常,才放下心,開開心心吃餃子。
用過午飯又吃過茶後,沈戈帶著自己的小弟和沈尋一起返回了穿街巷,林如玉送母親回宜桃院歇息。
林母捨不得兒,拉著道,“跟娘一塊躺會兒。”
“好。”林如玉滋滋應了,先扶母親上了牀,讓側著躺好,又將一個專門做的長枕放在後讓依靠著,自己才去外衫上牀,躺在母親邊閒話,“娘,阿冬和二叔怎麼跟著大嫂一塊過去了?”
盧玉春正月初七離開宣州,乘船去安州探丈夫林大福。這趟行程,是林如玉和盧玉春商定好的,但沈戈年前便回了宣州,所以只剩盧玉春一人。林如玉回來才知道,二叔和二妹、阿冬也跟著去了。
說起這事兒,林母就忍不住笑,“你二叔是去巡看荊州、安州和沔州的店鋪和藥園子,如梅說是怕你大嫂你一個人路上無聊,非要陪著一塊去,阿冬也鬧著要去,你二叔索就把他倆都帶上了。路上有良道鏢局的鏢師和咱們家的護院保護著,不會有事兒的。”
“水路已經太平了,我聽沈戈說,一線峽口現在都有兵駐守了。”林如玉小心翼翼地著母親隆起的肚子,“娘,弟弟鬧得兇麼?”
郭慎全給林母把過脈了,這一胎懷的是男嬰。
“跟懷著你的時候一樣安生,是個知道心疼孃的。”林母著兒的小臉,“你跟娘說說,這一個月你是怎麼過的,你們是怎麼抓住賀炯明的。”
林如玉一五一十將事講過講了一遍,就連賀炯明做夢的事也說了。林母聽得心驚跳,因爲兒口靠左的位置真的有一顆小小的硃砂痣,“真的有‘夢’這種藥?”
林如玉解釋道,“有,笙神醫留下的醫書裡有提到可以讓人噩夢不斷地藥,‘夢’這個名字是兒起的。”
“那就好。”林母又問道,“是沈戈殺了他?”
“嗯。”林如玉知道母親擔心什麼,“您放心吧,沈戈喜歡我喜歡得要死要活,纔不會被賀炯明的幾句話挑撥了。”
“你個沒皮沒臉的丫頭,怎麼什麼話都說出的出口!”林母點了一下兒的額頭,“我聽尋叔的意思,下個月武安侯就要到宣州了,你在家裡怎麼口沒遮攔都行,到了侯爺面前可不能這樣。”
林如玉無奈了,“娘看兒像個傻子麼?”
“像!”林母摟著閨,心中慨萬千。殺了賀炯明後,那個活潑俏皮有又撒的兒,回來了。
真好。
林如玉裝著不高興地咕噥幾聲,才說起在城門口看見林三姑的事兒,“看那樣子,像是又覺得咱們家做了服麼對不起的事了。”
林母嘆息一聲,“答應把錢蘭翠嫁去村裡一戶人家沖喜,還收了人家的銀子,錢蘭翠拿著家裡的錢跑了後,那家人又得,就把錢寶翠嫁過去沖喜。誰知錢寶翠在頭出嫁頭天晚上跟著人跑了,那戶人家不依,讓錢家賠雙倍銀子。跑進城求你爹,你爹沒管家的事。”
林如玉聽明白了,“這麼說手裡還有銀子?”
“一沒賣新置辦的房舍,二沒賣置辦的十五畝田,就把錢給了人家。”這也是讓林母最氣憤的地方,“分明還有銀子,卻爲了錢把自己的親生兒送去沖喜。都說虎毒尚不食子,我看真是連個畜生都不如。”
“娘別生氣,爲了外人的事兒氣壞了子多不值當的。”林如玉在母親邊,繼續道,“所以錢家現在就剩下他們娘倆了?”
“嗯。你爹說錢才明還是老樣子,這輩子怕是不會有出息了。”林母給兒順著長髮,低聲道,“不管你爹上再怎麼說,心裡還是盼著錢才明能立起來的。不過就算他立不起來,靠著家裡的十五畝田,茶淡飯也能過下去,就看他們心裡怎麼想了。沈戈說沒說過錢蘭翠最後會怎麼判?”
林如玉打了個哈欠,“沈戈沒說,不過錢蘭翠只是跟著賀炯明跑了十幾天,審問清楚後應該很快會被放出來。至於出來後會去哪就不好說了,但肯定不會回宣州。”
“不說家的事兒了,睡吧。”林母給兒蓋好被子不大一會兒,便發現睡著了。林母靜靜看著,還能清晰想起剛生下來時的模樣,滿眼憐。
睡醒之後,林母立刻錢蘭翠的事告訴了丈夫。
聽到錢蘭翠跟了“鄭昌明”後,還聽他的話跟人回來要害自己的兒,林父的臉也很難看,“這事兒給我,你好好養胎。”
林母叮囑,“別讓知道。”
林父點頭,去前院過林祥,吩咐道,“派人假冒常州錢家人,讓他們以過來收回錢家家財的名頭,去錢才明家落腳的村子附近轉幾圈,氣勢要做足了,最好能嚇得錢才明母子連夜搬家逃命。然後派人跟著他們,他們逃到哪就跟到哪,得他們遠離宣州後再收手。”
林三姑是將錢家的家財全部捲上,跟著林父到宣州的。錢家人也是因爲顧忌著林父,纔沒跑到宣州來找林三姑算賬。若不是錢蘭翠閒著沒事兒就要算計自己的兒,若不是林三姑今日站在城門外,對著自己兒出那般毒的模樣,林父也懶得再管他家的事。
現在既然發現了,林父當然不能在邊留下這樣的禍患。至於他們母子最後會姓埋名躲到哪去,林父纔不在乎,他正忙著給兒準備嫁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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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