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聲，一句句就像是魔咒夢魘一樣，縈繞在心頭。

秦鄴捂著腦袋，面痛。

明明是沒譜的事，他為什麼會到呢？

他到自己的悲壯，到了時的流逝，也到了兒深深的恨意。

恨。

那不是一個兒該對父親有的態度。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夢如影隨形跟著自己，最早的時候偶爾夢到一次，可是后來就很頻繁了，甚至每一個月都要夢到一次。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秦鄴耳畔是秦沖焦急的聲音，他眼神聚焦以后，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秦沖很擔心秦鄴，秦鄴剛剛的樣子，太可怕了。

是因為秦九卿嗎？

為什麼會這樣？

“大哥，如果你覺得痛苦我就不問了。”秦沖有點后悔自己的沖，他忙不迭地道。

秦鄴搖頭，他盯著秦沖半晌道：“我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秦沖心中焦急：“什麼事，能讓大哥你這麼痛苦？”

秦鄴猶豫了下，簡短地將夢境說了一次，然后他沉聲道：“都是因為這個勞什子的批命，才讓我們家滿門斷絕。”

秦沖的震驚不比秦鄴小，他目瞪口呆地著秦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哥才對秦九卿這麼差的嗎？

“可是，九卿還小，才多大……怎麼可能影響一個國家？”秦沖滿腦子的不相信。

為了一個秦九卿，就有人用十萬秦家軍陪葬，用整個鎮國公府做餌，這也太扯了吧。

“可是我就是這麼夢到的，眼看幾個皇子也要開始爭了。你怎麼保證不會發生？”秦鄴看秦沖道。

“大哥，為了你一個夢，你就這樣對待九卿，實在是太扯了吧。照你這麼說，那我們全家等死不就好了，何必做別的呢。”

“如此，連新大嫂也不用娶了，否則進來也是要給我們全家陪葬的。”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們全家一起努力掙活路，若真的拗不過命運，那也算是該著。”

秦沖自從去了國子監以后，整個人和以前都不一樣了。除了膽子更大了，還多了揮斥方遒的義氣，他字字璣珠，說的秦鄴都臉變了。

秦鄴固執地搖搖頭：“我這個兒……總歸，我不敢相信。”

秦沖真是無奈了：“那今日婚，你還要娶司馬小姐嗎？”

小白？

秦鄴想到小白的模樣，再想到和相的日子，他篤定道：“當然要娶。”

“那你夢中的時候，有娶過司馬小姐嗎？”秦沖揪著這麼一個細節，追問道。

秦鄴慢慢地回憶著夢里的景，那時候，他因為蕓娘的死很是傷心，拒絕了一切上門說的人，到死都是孤獨一人。

甚至，他到死的時候，連個兒子都沒有。

等等，兒子？

秦鄴有些奇怪，夢中的蕓娘生下了兒子后，兒子因為早產早早就沒了，本沒有活到現在，可是現在……秦九卿說，蕓娘生的孩子被國師救了，好容易養到了現在。

“好像沒有……”

兒子都沒活，更別提在娶親了。

秦鄴額頭上冒汗。

他覺得，似乎和夢里不太一樣。

這是為什麼呢？

“夢終究就是夢境，大哥，我們的生活和你夢里的不一樣。”秦沖長長地慨一聲。

秦鄴沉默良久。

真的只是夢嗎？

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那是自己要經歷的事，真切的就在眼前一樣。

秦鄴和秦沖離開了以后，從一個角落里走出兩個人來，兩人著兄弟倆離開的背影，神哀傷。

如果秦九卿今日在，一定能認出這就是院子里的兩個客人，也就是的外祖父和表哥寧。

寧老看著秦鄴離開的背影，沉默良久：“老夫覺得，秦鄴是個失敗的父親。”

寧咬牙切齒，他剛剛好幾次都忍不住，還是被爺爺按住了，他真的不得上去將鎮國公揍一頓：

“都是什麼歪理邪說？就因為姑姑因為給兒采藥傷了子，就將罪過都落在九卿上？當年才幾歲？”

“還說因為一個夢境，所以就對九卿這樣不好？”

“這也太扯了吧。”

寧的反應，竟然是和秦沖一樣，覺得這就不現實，很荒謬。

可是，寧老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久久不語。

寧老知道的要比寧多的多，此刻他也想起了一件事來，國師那個老神的確說過，秦九卿是命之。

而命之的人，雖會榮耀萬丈，但也會悲痛絕。

“難道，這就是命里的劫數？”寧老喃喃自語。

寧老搖搖頭，將不該有的想法刨出去，他早就知道了，今日是鎮國公秦鄴娶妻的日子，他心里難，就跑來這里找閨了。

可是卻沒有想到，聽到了這麼一段駭人聽聞的故事。

秦鄴啊秦鄴。

“你對我兒，到底是深還是薄呢？”寧老唏噓。

寧看著寧老，心中不落忍：“爺爺，你是不是生氣啊，生氣小姑父娶新婦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可是你姑姑都沒了多年了，人總得往后看。”寧老慢悠悠地走進屋子里，看著桌子上的牌位，還有屋里的陳設，輕聲道。

寧也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打攪了姑姑的安寧一樣。

他年紀太小了，當年姑姑走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在他的記憶里，姑姑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姑娘，一向能干。

“爺爺，姑姑當年為什麼離開家？”寧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是寧安王府的忌，但也是他們都回避的問題。

這多年來，他知道有姑姑，卻從未見過。

一個離家的姑姑，怎麼能不讓他好奇呢？

寧老手中拿著香的作頓了頓，然后盯著牌位看了半晌，沒有回答寧的問題。

寧想要再問，但也知道爺爺不會說的，所幸閉了。

“蕓娘，寧蕓。爹來看你了。”寧老口中喃喃地道。

香煙騰空，繾綣溫。

寧也點燃三炷香，認真地行禮：“姑姑，你好。我是寧，我和爺爺來看您了。這些年，我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