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幾個弟子以為華淵沒聽見,還要再說,華淵卻又問:“燕兒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他那一點人氣也沒有的臉上出些希冀的神,反倒那幾個弟子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們明明在說寧無塵的事,華淵滿心想的卻似乎都是燕枝。
華淵不僅不將溫靜的死放在心里,連一句有關的話都沒問過,就連傷重不愈的寧無塵也勾不起他丁點興趣。
這些弟子之中有人比燕枝門的時間要晚好幾年,沒曾親眼見過華淵當年對燕枝呵護備至的模樣,只聽人說過華淵從不在乎自己其他的弟子,其余的弟子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只將燕枝一人放在心上。
當時覺得這些人說得未免太過夸張,如今一瞧,才恍然大悟,那些人也沒說。
華淵若真在意溫靜與寧無塵,也不至于連一句都不問,反倒三句話不離燕枝。
華淵見他們不說話,臉上就流出悵然之:“……不愿回來?”
他似乎在嘆息,朝著周圍不知哪個方向看了一眼,最終又朝外走去。
這幾個弟子都覺得華淵出關之后有些怪怪的,不敢貿然攔著他,但也不敢讓他一個人就這樣離開,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后,誰也沒多說什麼。
華淵沒管他們,他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離開了自己的府,卻往燕枝先前居住的府過去。
但此早已人去樓空。
燕枝向來不是個喜歡的子,之前還在這兒住的時候,府就宛如雪一般,什麼漂亮雅致的擺設都沒有,只有一些平常用得上的東西。
而后來燕枝搬去了藥王峰的府,走的時候便已經把自己平常要用的東西一應帶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如今打眼一看,這里空的,仿佛從來沒住過人。
燕枝的府一向沒有仙伺候灑掃,從前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如今久未住人,沒人打掃,里頭幾乎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華淵進來的時候,還被空中浮的灰塵嗆得咳嗽兩聲。
看著這兒如此寂寥冷漠,華淵的臉就顯得更加蒼白。
他忽然說道:“你們打點好人,將燕師姐的府打掃干凈,且日后每日都要有人過來灑掃,不可見一點灰塵,否則等回來,見到如此不整潔,恐怕要不高興。”
弟子們面面相覷。
誰不知道燕枝和他鬧得這麼僵,回來也不會住在萬劍崖的府,華淵又何必做這多此一舉的功夫?
要說燕枝回這里來,他們誰也不信——就是華淵,華淵自己相信嗎?
但沒人敢說,只敢點頭。
華淵臉上才終于有了點笑容。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似乎想起來許多燕枝從前住在這里的點點滴滴,抿著笑道:“燕兒小時候最喜歡整潔,不許見到一點兒灰塵,很干凈的。”
也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只是如今他一頭白發,形銷骨立地站在這滿是灰塵的府之中,連那懷念的神都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難免顯得寂寥凄涼。
這些弟子們就是再遲鈍,也發現了華淵似乎很不對勁。
他絮絮叨叨,自顧自地說著這些,仿佛燕枝從來沒離開過萬劍崖,還像是從前一樣,從外頭歷練回來,就會直奔萬劍崖尋自己的師尊。
那些弟子也只怪他醒悟得太晚,接不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盡在自欺欺人。
分明之前一切是那樣的好,只怪當時溫靜出現,華淵就宛如昏了頭一般。
他的所作所為傷得兩人之間幾乎沒剩下一點師徒誼,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可華淵仿佛渾然不覺,他自顧自地說著,越說越覺得欣喜,蒼白的臉上也終于有了點兒人氣。
*
華淵的種種怪異之象也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叢樂只覺得可笑。
華淵如今這樣懷念,那樣懷念,好像他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重新變回從前那樣溫,重新開始關心照顧燕枝,當初那些傷人的事就可以揭過去,當做沒發生過一般。
但當初他那般言行舉止,對燕枝造的傷害豈是一句“我知道錯了”就可以隨意彌補的?
燕枝那般驕傲的人,活生生被他折辱到那般地步,若華淵現在輕飄飄說一句知道自己錯了,那燕枝當時過的苦又算什麼?
燕枝此待遇,曾做錯過什麼嗎?
原本是毫無過錯的人,當時渡劫失敗,渾傷痕累累,已是人覺得心疼,結果卻因為另外一個人的忽然到來,而被得不得不帶傷離開,連自己當時保命的碧水鮫珠都被迫了出去,那時候該有多傷心?
就因為華淵更看好溫靜了,燕枝就活該被如此對待嗎?
當初華淵也確實是極為寵燕枝,但那些弟子皆是沾了燕枝的才進的華淵門下;
且那時候華淵雖然不親自教導其余弟子,但在他們的待遇用度上都是一樣的好,更不曾像溫靜到來之后那般失衡偏心,所以那時候萬劍崖師門上下都很和睦。
可后來溫靜來了,一切便變得那般不可理喻。
溫靜自己不思進取、屢次算計冒犯燕枝還是小事兒,華淵的態度才是重中之重。
華淵作為師尊,原本該是調停平衡的標尺,他自己卻如同被人下了降頭一般,偏袒溫靜、針對燕枝,一件事比一件事做得荒唐糊涂。
燕枝心赤誠,對自己的師尊也是一等一的尊敬孝順,從無忤逆之舉,卻被華淵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到這個份上,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師徒誼可言!
華淵如今這樣惺惺作態,當初的事也早已經無可挽回,若要說場面話,叢樂還是勸他收收心思,沒必要做那些無用的功夫了。
但若是要叢樂說些肺腑之言,叢樂只希華淵麻溜點滾遠點,別再來嚯嚯他家小燕兒了。
*
掌門自然也聽聞了華淵的異常,只能長嘆一口氣,嘆一聲自作自了。
他也算是看著燕枝長大的,對的更是了解,怎會不知兩人之間早已沒有轉圜余地?
其實掌門也不是看不出來,華淵對燕枝仍舊有許多師徒誼,畢竟當初在宗門大殿,華淵與嚴卿櫟打得那樣要死要活,正是因為嚴卿櫟口出狂言,要帶走燕枝,華淵才然大怒。
但在溫靜被他收門下的這段時間里,華淵又做了太多太多的蠢事,就好像被迷了眼一般,做出來的事一件比一件昏頭,誰都攔不住他。
又是強碧水鮫珠,又是在溫靜出事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就去責問燕枝,又是在方方面面上明顯偏心于溫靜,燕枝怎能不傷心?
無論是誰,就是再有師徒分,恐怕也被他這般對待而消彌殆盡了。
燕枝看著沉穩,但在自己的事上極有主見,一旦決定了的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去藥王峰就是要和華淵劃清界限,恐怕無論華淵怎麼做,他們二人也終究不能回到從前了。
只是華淵如今看上去緒不大穩定,直接同他說,恐怕他也聽不進去,還是等過段時日,再與他好好分說才好。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華淵不過出關幾個時辰,問了問燕枝的近況,說了說要著人好好灑掃燕枝的府,又自己一個人呆坐了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其他的什麼別的也沒問,就又再次閉關了。
掌門原本還想著過兩日再同他好好分說,卻沒想到他一日都沒等,又重新閉關去了。
他這般反復,連掌門都有些為他擔憂,不知他到底是遇到什麼難題。
但他又直接去閉關了,閉關可不能隨意打擾,掌門也只能扼腕嘆息。
這都什麼事兒啊?
如果不是當初溫靜那個喪門星,他們之間也不會鬧這樣,后面也不會有這麼多七八糟的事兒。
越是這樣想,掌門就越是后悔當初怎麼自己沒有攔著華淵,堅決不肯讓溫靜這鬼東西混青云門。
*
此話不提,那頭華淵這般那般,燕枝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和殷晝拳掌,終于等到夜的降臨。
他們先是盯著那幾個被打上鬼氣標記的奴仆。
不過今夜也許他們并無計劃,一兩個都是做完自己的事就去睡了,燕枝見他們暫時沒有舉,就打算先去見琉風。
還是和之前的行程一樣,先進到安岳門掌門的小樓附近,然后見那位引路人,由他帶著他們一同去找琉風。
但這一次,燕枝看出來了些許端倪。
這位引路人,恐怕也是個人。
【作者有話說】
發現有時候app和作者后臺同步會比較慢,還請小可們稍安勿躁,可能是審核的時間比較長~
今天這第一章超級長~
南煙穿成虐文女主,劇情開篇被逼嫁陰郁殘疾大佬。 大佬的婚前合約條理清晰:協議結婚,為期兩年。婚內高定衣服鞋子包包通通為她承包,婚后分得現金幾個億,豪華房產若干,外加大佬公司的1%股權。 而這一切只要求,她婚內安分守己,扮演好大佬的小白花即可。 書里原身抵死不從。 穿書的南煙……躺平嫁了。 * 不過半年,南煙聲名遠播。 大佬滿意,晚上把南煙喊到房間來。 南煙正好奇這次是獎勵鉑金包還是高定禮服。 大佬一顆一顆解衣扣:既然你這麼乖,我就把我獎勵給你。 南煙:??? 南煙剛摸著門把手,背后大佬一把將門壓住,將她抵在門上,南煙顫顫巍巍轉身,發現大佬是……站著的。
手握詩詞歌賦聖典,縱橫萬千奇妙世界。 一本無意中獲得的記載著詩詞歌賦的書冊,徹底改變了林宇原本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