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南吃東西甚是講究,小口小口地吃著,待得將一塊芙蓉糕吃完,掌柜笑著同慕容承燁道,「姑娘吃東西才吃有吃相!我們莊戶人家,吃起東西大多都是囫圇吞棗的,不似姑娘這般,吃起來也人覺著好看!公子好福氣呢!」
慕容承燁笑道,「自是,自是!」
吃完一塊之後,楚知南便不第二塊,瞧著這滿桌的糕點,掌柜的見茶攤也無人,便乾脆在一旁同二人搭起話來。
他問楚知南道,「姑娘覺著這糕點味道如何?」
吃過天香閣的糕點,著實再難覺得別人做得如何。
只會吃,對食材與手法並不清楚,是以,想了想,輕描淡寫地回了個「尚可」!
若說不說,掌柜得問如何不好,該如何作答?倒不如說個兩可的答案。
果然,掌柜的聞言倒也未接著再問,只轉而又問道,「瞧二位打扮也非咱們尋常人家,這是從何來,要往何去?」
「從南而來,去往北!」慕容承燁抿了口茶。
「從南而來,去往北?」掌柜的不太明白此話之意,照著念了一遍后,又嘶了一聲,「眼下都要十一月了,越往北走,這天氣怕是越冷。不知北方是否下雪了,咱們南燕啊,雖說一到冬日也冷,但極下雪!倒是那北方,寒風呼嘯的,人得很!」
瞧著掌柜暢談的樣子,慕容承燁回道,「嗯,北方一到冬季,便是大雪紛飛,不見青山唯見雪!」
「此生還未見過如此盛景呢!」掌柜的聞言,顯得甚是開心,「如今南北兩國已好,北矅君尚娶了咱們南燕公主,簽訂了百年條約,只要有通關文牒,兩國之間可隨意暢行。待我再攢些銀子,定要去北方見見雪景。」
一說起雪,慕容承燁與其十分有話說,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不亦樂乎。
待得有商隊路過歇腳喝茶時,才見掌柜離開去招待客人。
這一支商隊一行約莫有二十幾人,帶頭之人穿了一襲灰狐貂,頭上帶著一頂狐貂帽子,上一圈絡腮鬍子,眼神瞧著甚是兇狠。
一坐下后,他們先是點了茶水與瓜果,而後同伴不知靠近同他說了聲什麼,便見幾人的眸一一掃向楚知南與慕容承燁。
那眼裏帶著大量與探究。
有幾分不善。
楚知南見此,眸橫向掃去,眼中帶著幾分傲慢與輕視。
那些人說著聽不懂的方言,但怎麼也能得出來,此人裏定是無甚好話。
而的神落在領頭人眼中,他皺眉斥了同伴一聲,掃了一眼楚知南后,收回了視線。
慕容承燁將視線落在茶攤外的馬車上。
馬車上捆綁的乃是一箱一箱的木箱子,也不知裏頭裝了神,共計有二十幾輛馬車。
再看這些人的著裝。
他剝了顆花生餵給楚知南,聲細語道,「我猜他們應當是賣貂皮的!」
楚知南聞言,看向他,「你怎麼知曉?」
「瞧這些人的裝扮,該是我北矅周邊之人!」他輕聲道,「北矅有幾個部落,他們依靠大山而生。再看他們這打扮,我猜測他們箱子裏的,應當裝了貂皮一類。如今南北可允許商人往來,他們該是從北而來,南來賣!」
「南方?」楚知南蹙眉。
他們怕是不知南方冬季甚短罷?
輕咬著花生,疑的看向慕容承燁,「難道不該去北方賣得更好?」
「北方貂皮甚多,不算稀罕什,倒是南燕,極見得此!」慕容承燁的眸子始終看著楚知南,眼裏有著不可忽視的寵溺,「南方也並非是一年四季如春,變天後該冷還是冷,況且天氣暖和些的,也無非是南燕京城周邊,出了京城百多里地,便會逐漸有冷意,這貂皮很是暖和,遇見有錢的買主,總會買上幾件收藏著!」
說罷,他頓了頓,隨即又補充道,「最主要的,乃是南燕是天下的富庶之地,貂皮又是從北方遠道而來,價格比北方自是要貴些!北方一冬季,地里的活兒便不能再干,他們可趁此時間行運至南邊,賣個好價錢!
若是運氣好些,沒幾天便賣完了!他們到時再回程,恰好是過年時間!」
楚知南對於行腳商並不了解,聞言到時起了興趣。
「原來如此!」點頭,「倒也的確是個好法子!農忙時種地,不忙時行商……」
「原先四國之間各有卷,四國之間不許貨流通來往!」慕容承燁道,「我北矅雖說軍隊驍勇,地面廣大,但一年只有春夏兩季可農忙,其餘時間則大多空閑於家中,無法帶經濟。
南燕之所以能一直經濟發達,乃是因鄰近海。雖說不與其餘三國有貨來往,但能通過海上與遠方小國做易,貨流通,經濟才可發展。加之南燕坐擁鐵礦、銀礦,條件比三國更是要好上許多。兵好,補給足,三國才不敢冒犯!」
既然話題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楚知南抿瞇著眸子看向了他,「那你有沒有一瞬間,曾過將南燕佔為己有的心思?」
此話簡直問到了慕容承燁的心坎上,他眼神下意識要閃躲,卻見楚知南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由笑道,「我只有起過要將小南兒佔為己有的心思!」
「油舌!」楚知南顯然不信,「南燕一直是塊,便算惦記也是有可原!」
若是,也惦記。
慕容承燁的確惦記過……但更多的,也著實是想將楚知南佔為己有。
他最終的目的,還是奔著楚知南去的。
這話來說來多有些心虛,慕容承燁乾脆扯開了話,又說道了行腳商上。
「不說北方,便是南方如今也有不人開始將南方的貨運往北方去賣!比如茶葉、綢、首飾……」
他見楚知南想聽,便耐著心仔仔細細地替講解著。
楚知南雖知曉,但對於行商之事,的確未曾過多去關於,如今聽慕容承燁說得仔細,似是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待得他講完,楚知南才算是徹徹底底地的明白。
然,這番話也落在了隔壁桌的那些行腳商人耳里,領頭之人聽完后,徑直起同二人邁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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