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二樓雅間，白靈越托著下鼓著腮幫子，一臉的倔強，就連飄著人香氣烤得滋滋作響的烤也無法多看一眼。

「靈兒？」

白靈越抬了抬眼皮，示意張霖雲說話，自己並不吭聲，沒辦法，的三觀暫時盡碎，心裏崩潰，沒有嘮嗑的慾。

怎麼能，怎麼會，怎麼是？那一其貌不揚的老頭怎麼能是趙恆之？傳聞中的瀟灑倜儻俊無雙呢？傳聞中會說話的眼波流轉的桃花眼呢？傳聞中紅齒白白貌的盛世容貌呢？嗯？我就問一句，貌都去哪啦？

不能的，真的，不能的。

見白靈越打死都不信的架勢，張霖雲再次扎心，但為白靈越背後的男人，他不能慌，慢條斯理地將胖瘦相宜的烤夾給白靈越，他道：「靈兒先用點東西吧。據小二說，這是歸去來時下最風靡的菜，吃過的都說好，你也嘗嘗吧。」

「我吃不下。」白靈越看了眼噴香的烤，緩緩搖頭，但實際上，心的小饞蟲已經蠢蠢。

張霖雲輕聲勸道：「靈兒，莫要再想趙大人的事了，大約是傳聞誤人，坊間的話，到底不可信。只要趙大人的確是為民造福的好，容貌如何又有什麼干係？」

作者：哦呵呵，請問說出這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可是不能呀。」白靈越的目落在烤上，卻是道：「我再怎麼想，趙大人如今雙十齣頭，怎麼也不能……那般不年輕吧？」抱歉，對於盲目崇拜過一段時間的人，實在說不出老這樣的字兒。

張霖雲頓了頓，是啊，趙恆之沒得找個這麼寒磣的，這是幾個意思？但他急中生智，笑道：「靈兒你想了想，趙大人來城為百姓辦了多事兒，了多心？許是勞過度……」

作者再次替趙恆之一問：就問你的良心會痛嗎？

「勞過度？」

白靈越蹙眉一想，彷彿有幾分道理？可就剛才那位趙大人的容貌，也看不出年輕時候驚為天人的容啊，難道真是傳言誤人？

「靈兒，先用膳的吧。」

「哦，好吧。」

於是，白靈越開啟了味同嚼蠟的烤之旅，而張霖雲則在心裏盤算著該用什麼理由將人勸走，否則留得愈久，馬腳的可能愈大，那他就白折騰了。

另一廂，孫子名納悶地問殺殺，「本真的那麼不中看？」

殺殺堅定搖頭道：「不，大人，您只是不年輕了。」

孫子名：「……」殺殺不愧是殺手，這話無異於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了一槍……還不如說不中看呢！

「所以，這事就完了？給那倆演一場戲，就完了？為什麼呀？這是什麼跟什麼？」

殺殺道：「因為趙大人怕自己太帥，那姑娘會上他，

平白惹了夫人不高興。」

孫子名：「？？？！！！」所以找他來演一場戲？哦豁，這個殺手太冷酷，剛才嫌我年紀大，這會嫌我樣貌不行，得，本大人你說得一無是，一無是！這位殺手您滿意了？

殺殺可不知道孫子名心裏的沸反盈天，禮貌地抱拳行禮后，結束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孫子名：「……」所以現在他該幹嘛？

「哦對了，孫大人，大人說了，您這段時間勞了，從今兒起給您放假歇息，什麼時候再忙活會給您話。」殺殺從樓上倒掛下來道。

嚇一跳的孫子名：「……」請問跟著趙大人夫婦的人都要這般不走尋常路，不按常理出牌嗎？就不考慮考慮心臟病的？

「告辭。」

趙恆之正與姚羽然在視察建造中的私塾，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或者說，有錢能使人飛快地蓋私塾，眼見已經是收尾階段，這速度可不是蓋的，但這私塾的確是蓋的。

「唉你說，那白靈越瞧見那麼一個趙恆之，不會哭吧？」

鋼鐵直男趙恆之道：「哭就哭唄，跟大人沒半錢關係。不是，要是那姑娘哭了，張霖雲剛好趁虛而，好心機啊。但這樣騙來騙去的，有什麼意思？」

「是啊，兩人相最重要的是信任，所以趙恆之，為什麼你的靴子裏還藏了一百兩？你不是說你已經是一窮二白的窮蛋了嗎？」姚羽然哼哼道。

趙恆之：「……」事實證明，私房錢藏不得，分分鐘被發現是怎麼回事？既然被發現了，他也不狡辯，默默俯掏出一張皺皺帶有氣味的銀票，雙手獻上道「娘子請笑納。」

嗷嗚——這可是他好容易從牙中出來的，一朝虧！

作者：哦呵呵，趙大人您的牙可真夠大的。

「行啦，你自個放著，萬一有個著急事兒，留著應付應付。」

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不盡然，想變壞的男人哪管有錢沒錢的？而且，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愈是上綱上線人進死胡同，愈是會壞菜，姚羽然可不傻。

但其實是，要是趙恆之有變壞的心思，沒銀子能擋得住？

「真噠？」一個高興，趙恆之賣起萌來，歡歡喜喜地將銀票收回去，啪嘰一口親在姚羽然面上道：「娘子最好了。」

姚羽然仰天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愈發沒臉沒皮了。

周圍一圈眼觀鼻鼻觀心的工作人員：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但是為什麼，冷冷的狗糧依然在臉上胡地拍。啊，這春三月，這思春的三月！

之後二人又去看了看老師們的進度，是的，不改則已，一改全改，姚羽然宣佈從此都稱夫子為老師。不為啥，只因為每回說夫子，都無可避免地想起老

夫子，就……想笑。

可以，這個理由很強勢。

孫子名到底是城十年同知，趙恆之不在的這段日子，諸事辦得妥當，本不需要趙恆之心。所以趙恆之覺得，日後他可以時常跟自家娘子出去走走，畢竟世界這麼大，他家娘子想去看看。

什麼也不知道的孫子名：「……」我好難，我好苦，我好想哭。

因著無事，二人便往歸去來去。

不巧的是，二人門時張霖雲二人正好出門，四目相對時，趙恆之和姚羽然果斷裝作不認識，張霖雲目一頓，暗道糟糕，忙要分散白靈越的注意，然鵝，已經來不及。

「他們……好面，是誰啊？」白靈越蹙眉思考。

先前在黎城，見面皆是在夜裏，且有面巾相遮，白靈越未曾見過二人真容，但二人的眼睛卻是遮不住的，若平庸一些便也罷了，偏生二人的眼睛都生得極，水汪汪的，跟清泉似的，所以白靈越就覺出不對來。

張霖雲正想隨口搪塞過去，不想趙恆之的名聲實在太大，一旁要出門的人隨口吐槽道：「趙大人都不認識？兩位外地來的吧？」

白靈越：「？？？」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張霖云：「……」哦，好吧，打臉一直爽，一直打臉一直爽。

「你說什麼？」白靈越抑不住怦怦跳的小心臟，轉拽住那人道：「你說那是趙大人？趙恆之趙大人？真的？真的的真的？真的的真的的真的嗎？」

「嗨，你要不信，問問別個去，趙大人我們還能認錯？」那人擺擺手離開，還不忘吐槽白靈越頭髮長見識短，來城連趙大人都不認識，像話嗎？

白靈越心頭小鹿撞，俏臉微醺，轉對張霖雲道：「雲哥哥，他們說剛才那位是趙大人，你說是真的嗎？」啊呀呀，這才是趙大人的正確打開方式，剛才那是什麼鬼？

張霖雲臉上笑嘻嘻，心裏mmp，不是，君子要拒絕鄙之詞，於是他保持圍笑道：「那人是這般說，但我未見過趙大人，也不知道真假。」幸好我不是出家人，否則見天兒睜眼說瞎話，估計得被佛祖開除籍。

「哎呀，我覺得肯定是，傳言中的趙大人就是這般嘛！」白靈越眼冒紅心，好看好看真好看，沒錯人，不是，剛才那歪瓜裂棗的老男人蓄意破壞趙大人的形象，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將他繩之以法！

「哎靈兒，你去哪？」

正在想法子的張霖雲抬眼就見白靈越蹭蹭蹭往歸去來跑去，無奈地一拍腦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才是真的君子，所以，跟上自家師妹急不可待的步伐吧。

但顯見的，他這回猜錯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趙恆之和姚羽然一進

樓就上雅間獃著，可不想，剛坐下，正想人準備幾樣點心，就聽有急促的腳步飛快上樓，片刻，一陣悉的「哎喲哎喲」聲在樓上響起。

「我怎麼聽著，這聲音這麼像孫大人？」趙恆之豎起耳朵認真辨別。

姚羽然會武，耳力自然比趙恆之好些，肯定道：「的確是趙大人。呦呵，這下有好戲看了，還有人敢在歸去來欺負的孫大人？別說孫大人拈花惹草騙了人家孩子給人找上門吧？」

趙恆之心裏莫名一咯噔，這話怎麼那麼像從前批判他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