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和李曄在鄭大都督府待到了晌午,無月都沒有回來。
“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他怎麼還沒回來?”駱晴看著天,這已經是午時了,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無月素來辦事利索,即使是不能找到人,眼看著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應該打發人回來回稟一聲才是。
難不…
是無月也已經昏迷了過去嗎?
一種不祥的預,一下子就涌現上了駱晴的心頭。
“是有些古怪。”
李曄聽了駱晴的話以后,想了想便提議道:“我們先離開?”
先去看看,無月那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月要是在外面昏迷過去,可就不好了。
“嗯。”駱晴點了點頭,就在剛剛準備和李曄一起離開的時候,鄭大都督府的門口傳來了些許的靜。
無月回來了。
在無月的后,還跟著一個步履蹣跚的老。
“王?”
駱晴一下子認出了王來,驚訝地問道:“先前您的腳不是都已經好了麼?現在怎麼又不舒服了嗎?”
王,便是第一個相信駱晴,在駱晴的藥棚接駱晴醫治的那一位老了。
“沒事…沒事。”
王被駱晴這麼一問,倒是立即將手里的拐杖扔到了一邊,然后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道:“就是來得太急,天兒太熱,累著了。”
駱晴連忙皺眉看向無月。
這可是個老,無月不給人弄個馬車就算了,怎麼也不多扶著,或者是直接背過來呢?
“別怪他。”
王似乎是看出駱晴有些責怪無月的意思,便解釋道:“是我自己要走過來的,不關他的事。”
“…”
駱晴無可奈何,但是也知道了無月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了。
“王先前也跟那些昏迷過的人接過嗎?”駱晴走到王的邊,仔細檢查了一下王。
“嗯。”
王點了點頭,說道:“我家老頭子是里正,他接的人多,他昨兒下午的時候就暈過去了。所以我…”
王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又道:“我們若是走了,阿晴你記得將我們埋在一塊兒就行了。他這麼睡著,我也不好照顧。”
“不會的。”駱晴忙安著。
另外一邊,無月的臉卻始終不是很好。
駱晴再看了看王的況以后,便王先好好休息,則是了李曄出去,問問無月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一件事。”
一直到了門外,無月的臉似乎顯得更加難看了一些,同時表也顯得十分鄭重,說道:“皇上那里,似乎已經是打算放了李陵鈺出來了。”
“…”
駱晴與李曄互了一眼。
李曄便道:“在你昏迷的那三天時間里,皇上曾經不止一次地派人來找過你。只是那時候你也昏迷了,所以…”
駱晴一聽,倒是就懂了。
這些事宮里的太醫們既然都束手無策,那麼皇帝剩下的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自然只能是找駱晴。
可令人絕的是…駱晴也昏迷了。
雖然是因為中毒才昏迷的,但是或許對于皇帝而言,怎麼樣的昏迷都是不要的,在他看來,駱晴估著也是沒希的了。
既然駱晴都沒希了,現在眼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人都昏迷了,或許甚至于宮里都出現了這樣的況,皇帝當然害怕了。
云卿死了。
那麼剩下的,唯一一個或許有辦法解救現在況的人,也就只剩下李陵鈺了。
就算只是出于權宜之計,皇帝也只能暫時被李陵鈺“要挾”了呢。
“你先進宮。”
駱晴思忖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陵鈺得逞,便對李曄道:“拖住皇上,就說我醒了,或許有辦法解救,先和李陵鈺周旋,再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救的法子。”
話雖如此,駱晴卻也還是覺得疑。
李陵鈺是怎麼知道解蠱的法子的?
那壇子,分明是在李陵鈺追殺云卿的時候,被發現的。
云卿既然知道壇子在哪里,那麼云卿知道救治的法子也是應該的,可那時分明李陵鈺和云卿已經到了一種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云卿就算是死,都不應該告訴李陵鈺。
“嗯。”
李曄頷首,便道:“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回來。”
留在鄭大都督府的駱晴,自然只有繼續查探王的況。
因為一時半會兒沒有發現,只能讓無月先去按照著先前那“明目散”的方子抓藥,讓王吃一下,看看有沒有用。
好在那明目散里頭的中藥材都是十分溫和的,王吃了,倒是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副作用。
一個時辰以后,午時便過了。
駱晴坐在王的邊,眼看著已經到了午后了,王的神倒是還不錯。
“王。”
駱晴記得,先前無月將王帶來的時候,王說家老頭子是昨兒中午暈過去的,雖然沒有確切時間…
但是此刻,駱晴看著王的氣神,似乎還算不錯。
“嗯?阿晴,怎麼了?”
王正坐在那兒,一副定后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表呢,轉頭看向駱晴的時候,倒是笑呵呵的。
眉眼間的皺紋雖然很深,可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彎彎的,的確是神很好的樣子。
“您還記得,里正他是什麼時辰昏迷過去的嗎?”駱晴想著,老人家記憶里沒那麼好,興許不記得了,先前也就沒問。
但現在…
不得不試試能不能問得出來了。
“記得呀,剛剛午時過了一刻呢。我問他中午吃面好不好,他剛回答吃面呢,結果就一下子倒在床上,睡著了。”
王說起當時的場景,還十分清晰。
過去搖晃了幾下,發現他醒不過來,便知道是和京城里頭的其他人一樣,出了事了。
午時過后,便是未時了。
這之間可是差了好些時候的呢,按照先前無月的調查來看,那些但凡是接過昏迷者的人,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一定會昏迷過去。
唯一的一個例外,是鄭大都督。
可是顯然,現在多了一個王了。
而這二人之間要說共通的聯系,還真的就只有那“明目散”了。
難不,關鍵真的在明目散上?
“誰在里頭呀?”
就在駱晴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去配一副明目散,讓人試試的時候,忽然院子外頭走過來一個杵著拐杖的人
也是個老。
只是與尋常上了年紀的老不同的是,這個老眼前蒙著白布,而駱晴觀察著走路時候的姿態,一下子就判斷了出來,這是一個失明了的老。
“老?”
駱晴似乎發現了什麼關鍵,連忙就上去,拉住了那老的手。
手一下子被拉住,老先是覺得意外,但是隨即似乎發現駱晴對自己沒有惡意,便疑著問道:“小姑娘,你是誰呀?都督夫人呢,他好了嗎?”
“老,你和鄭大都督,還有這府里的人接過嗎?”
駱晴連忙發問。
老一聽,面不解道:“接過呀,每天都接呢。只是奇怪呀,今兒府上怎麼這麼安靜呢?人都去哪兒了?”
老疑著說完,又用拐杖杵了杵四周,顯然沒得到任何回應,就更加疑了。
駱晴看到這一幕,心就沉了下來。
發現問題所在了。
駱晴心頭一凜,就在準備轉告訴李曄,自己或許可以找到方法的時候,忽然回頭,卻瞧見了另一個角掛著冷笑的人,正往正大都督府進來。
是李陵鈺!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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