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臉上沒什麼表,倒是一副鎮定的樣子。
國公世子卻率先按捺不住了,當即就朝著皇帝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皇上,此絕不能留!太惡毒了!”
“惡毒?”
駱晴似笑非笑,反相譏道:“如今都還沒有確定殺害裕王的人是誰呢!世子非要加之罪何患無辭,難不就因為我和那休了你的人一樣,都駱晴麼?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你…”
國公世子險些給氣得臉都歪了,可他張了張,除卻這個“你”字以外,竟是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這個駱晴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那些事,還敢這麼肆意宣揚!?
“皇上。”
駱晴開了口,看向皇帝,道:“裕王作惡多端,乃當地一惡霸。這些年也無人管束,百姓苦不堪言。這次有人出手結果了裕王,還有人夸贊皇上呢。”
“哦?”
皇帝饒有興致,便問道:“夸朕什麼了?”
“說是皇上看不慣裕王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命人解決了裕王呢,當真是一代明君,值得百姓們的戴呢。”
駱晴一不茍,滿臉的都是真誠,仿佛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似的。
皇帝聽得樂了,倒也不管是真是假,認真地就點頭贊同道:“這些百姓,還是有幾分眼的。”
“皇上!”
李陵鈺顯然不服,開口還要再說,可皇帝那兒卻再次抬手制止了李陵鈺。
“行了,你弟弟那點斤兩我還不知道麼?駱神醫懸壺濟世,是個心地純良的人,怎麼可能殺害你弟弟?還有平王,他們無冤無仇,殺他做什麼?一定是另有其人。”
皇帝看了一眼外頭,瞧見時辰也差不多了,琢磨著又到了吸收日月華的時候了,便道:“這事兒就先這樣吧,散了散了!”
僅僅三言兩語,這事兒就算是蓋棺定論了。
“皇上!”
國公世子心有不甘,再次開口,詢問道:“那臨安駱家全家被滅口的事,就不再追查了嗎?”
“哪個駱家?”
皇帝蹙眉,顯然早已忘了幾十年前功勛卓絕的駱家了。
他還不等國公世子那兒想到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抬腳走了,準備去修煉了。
眾人面面相覷,倒是國師率先反應了過來。
他太了解皇帝了。
不管是駱家被滅門,還是李希的死,對他都沒什麼影響。
早就沒落的家族,無惡不作的一個王爺,死了就死了!
“行了,都散了吧。你弟弟的死,回頭我會向皇上請命,讓皇上指派員過去調查的,一定幫你找到兇手!”
國師拍了拍李陵鈺,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國公世子,這才轉走了。
李陵鈺跪在那兒,滿眼的不甘心。
指派員過去調查?
這分明就是敷衍他的話!
憑什麼?皇上竟然包庇駱晴和李曄?
邊上,駱晴和李曄紛紛起,互相看了一眼。
“兩位,告辭。”
駱晴眉眼一掃李陵鈺和國公世子,眼里帶著幾分勝利者的輕蔑,也不管后者這二人究竟是個什麼臉,便就揚長而去了。
乃是“神醫”!
皇上留著,還是有很多用的。
至于李曄?
兵權都回到皇帝自己手里了,大抵想的,也就再讓李曄再逍遙一陣子也就是了。
畢竟李曄要是出了事兒,他也麻煩,北邊偶爾時不時作,他還用得上李曄。
最關鍵的還是…
他怕殺了李曄,言天天煩他,那他還怎麼修煉了?
萬花閣。
駱晴進去以后,徑自就到了張媽媽那兒。
“小祖宗,您怎麼又來了?”
張媽媽瞧見駱晴,便是哀嘆不已,不過在駱晴拿出一盒金元寶以后,便頓時兩眼放,將那些麻煩事也都給渾然忘了。
“云卿現在怎麼樣了?”駱晴在一邊坐下,隨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便問道:“什麼時候可以行?”
“差不多了。”
張媽媽道:“現在只以為自己是個全家被害的夫人呢,心底里對那臨江王呀,是滿滿的恨意,如今我還不敢讓見人,不過看著是差不多了。”
云卿好歹是王妃,份可不一般。
萬花閣又是京城里頭出名的花樓,來來往往的達顯貴很多,當然是不能輕易面兒的了。
“嗯。”
駱晴點了點頭,還算滿意,便道:“繼續安排著,務必讓真的以為,是李陵鈺害得了現在這樣的。”
“是。”張媽媽服了服,又客客氣氣問道:“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
駱晴說完,轉就離開了萬花閣。
平王府。
駱晴剛走進大門,門口的李曄立即就迎面而來了。
“用午膳了。”
李曄二話不說直接就牽起了駱晴的手,將駱晴拉著,往膳廳那邊就過去了。
“也不問問我去哪兒了?”
駱晴走得慢,在后頭就這麼被李曄拖著,二人閑庭信步的,倒是多了幾分逛花園似的愜意在里頭。
“不問。”
李曄抿了抿,又道:“不過,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了。”
“我去了萬花樓。”
駱晴直截了當,就見李曄的腳步幾不可察地稍稍頓了頓。
“看來,曄哥哥也是知曉萬花樓的啊。”駱晴角揚了揚,像是帶著幾分調笑意味似的,又道:“云卿在那兒,我要用對付李陵鈺。”
這話說完,李曄停了腳步,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駱晴。
李曄的眼神很深,同時有些皺眉,顯然是有些疑慮。
過了好久,他才淡淡道:“無月。”
話音一落,便有一個渾黑的男子從房梁上頭跳了下來,在李曄和駱晴的面前跪了下來。
“以后,跟。”
李曄對無月說完,又看向駱晴,道:“萬事小心。拿不準的,我來。”
“好,我記著了。”
駱晴頷首,看了一眼無月。
以前也是見過無月的。
正如李陵鈺邊的阿奴一樣,無月也是李曄邊的暗衛,除了保護李曄的安全以外,還有著替李曄調查報的作用。
膳廳里頭。
駱晴和李曄對坐著,李曄盛了一碗湯,將上頭只有一點點的油珠子都用小勺子撇掉了以后,才遞給了駱晴。
他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剛剛往前走了一步,子卻忽然一個趔趄。
李曄只覺得自己的眼前稍稍花了花,有些發黑。
他迅速將碗放在了桌上,扶著一旁的椅子站定。
與此同時,心口一陣鉆心的痛,立即就涌了上來,直往的每一個角落鉆。
“你怎麼了?”
駱晴原本是正要手去接李曄遞過來的碗的,可是瞧見他忽然之間出這麼痛苦的神來,立即就上前。
將李曄扶著在一邊的椅子上頭坐下以后,就翻過李曄的手準備給他把脈。
卻發現…
李曄的手腕,有一條管竟然是黑的,而且在不停地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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