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我油舌,我割下來的人舌頭,給你吃過的豬舌頭都多!」鄧嘯磨著后槽牙道。
「有一說一,我不吃豬舌頭。」易卿把碗筷收拾到柜子裏,又順手拿起抹布了櫃門。
鄧嘯發誓,他有生以來,絕對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溜手像泥鰍的人。
「胡氏對我娘幾乎寸步不離,」他咬牙切齒地道,「所以你找不到機會給我娘診脈的。胡氏對的葯看管得也,想要拿到,機會更渺茫;所以你要是指這兩種就算了,趕想別的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易卿無語,「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就是強人所難。反正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就不能回去見你兒子。」鄧嘯威脅道。
易卿想了想后道:「那我想辦法給胡氏下點豆,讓跑茅房,趁機給你娘診脈如何?」
「不行。」鄧嘯斷然拒絕,「我娘肯定會說出去的。」
易卿想想也對,都能想像出來何老夫人對讚不絕口,把誇一朵花的模樣。
尤其現在困在這荒郊野外,能說話的對象,就只有他們幾個,胡氏疑心本來就很重,若是知道懂醫,肯定立刻就能明白過來。
「那用迷香。」易卿道,「迷香總可以吧。」
把們都迷暈,然後趁機進去給老夫人診脈。
鄧嘯還是皺眉:「那賤婦昏睡過去,事後會警醒的。」
「放心,」易卿有竹地道,「我配出來的迷香,可以只作用一刻鐘。不會覺得自己昏睡過去,只會以為自己打了個盹兒。」
「真的?」鄧嘯眼裏寫滿了不信。
「要不你來想個辦法?」易卿沒好氣地道。
鄧嘯猶豫片刻后道:「那就依你。但是等你配好迷香之後,我要先找人試試。而且就算功用上,你不能翻胡氏的東西。那賤婦十分警覺……」
「知道了。」
易卿在這裏待了三天,期間無數次想,蕭畋你個笨蛋,知不知道自己南轅北轍了?
倒沒指蕭畋如天神降臨來解救——男人靠不住,還得靠自己;但是很擔心包子一個人在府里,孤單害怕,希家裏能有人陪伴他。
如果不是牽掛包子,其實也不太介意在這裏呆幾天,因為何老夫人,實在太有梗了。
易卿覺得每天一百來聲「狗兒」,就是自己的歡樂源泉。
胡氏人前背後,在何老夫人和鄧嘯、自己之間如同變臉一般的表,也很有趣。
看起來,這人才是遭遇巨變,神分裂了。
把何老夫人哄得很好,後者對深信不疑,而且一直嘮叨著讓鄧嘯給找個男人。
鄧嘯那種想發作又不敢的憋屈樣子,別提多搞笑了。
不過這男人好歹孝順,還不至於一無是。
鄧嘯確認了易卿的迷香方子可用,當晚終於實施了。
「快點!」他忍不住催易卿,又不放心地看著趴在床邊睡著的胡氏。
看著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他升騰起一種把碎萬段的衝。
「放心,醒不過來。」易卿吹牛,「我讓三更三刻醒,絕對等不到三更四刻,也不會三更兩刻就醒。」
說話間,從被子裏掏出何老夫人的手腕,用微涼的指尖搭上的脈搏。
「怎麼樣?」鄧嘯盯著,眼睛都不敢眨,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傾湊過去問道。
「往後退,你擋著了!」
鄧嘯:「……你診脈要什麼?」
「聞問切不懂嗎?門外漢,閉。」易卿不耐煩地道。
鄧嘯憋得臉鐵青,但是真沒敢說話,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易卿是真的心不太好。
帶著鄧嘯回到住的小房間,易卿道:「我真沒想到,現在竟然會有人用這種東西。」
如意膏……早就該想到,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除了那種違品,還有什麼?
只是換了個稱呼,本質上還是那種令人髮指的東西。
所以製造這種東西的人,都罪該萬死!
「……你娘很喜歡吃重口味的東西,也是因為用了這種葯,會讓味覺慢慢變得遲鈍。」易卿道,「你娘服用時間已經不短。」
「那有什麼辦法嗎?」鄧嘯幾乎可以聽到自己怦怦跳的心跳聲,有一種等待被審判的張,屏住呼吸盯著。
「沒有。」易卿閉上眼睛。
鄧嘯的瞳孔驀地收,整個人像一頭被激怒的猛,但是很快又陷了深深的絕之中。
他喃喃地道:「我手染鮮,我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可是我娘,真的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為什麼要這樣對……」
「我只是說暫時沒有辦法解決。」易卿淡淡道,「而且不管能不能解決,你可以置胡氏了。」
「真的?有辦法?」鄧嘯像一條瀕死的魚,重新見到了水。
「或許有。」易卿道,「你難道不關心你可以置胡氏了嗎?」
「那個沒有我娘的重要。」
「慢慢來,徐徐圖之。」易卿道,「我知道胡氏的葯是什麼,也可以做出來,以後慢慢給老夫人減量服用,爭取用一段時間戒掉。但是——」
這結果已經比鄧嘯想得好太多,給了他巨大的驚喜,所以他心很好地道:「你說,我聽著。」
「但是用多,我給你多。這個方子我不會給你,葯也不會多給你一顆。」易卿咬著牙,眼神中有鄧嘯看不懂的東西。
他想問,但是他終究沒問,因為他看見,易卿眼底閃著的,是淚。
只要能救他娘,他不去想其他,也不想利用這方子。
「好,只要你保證,確實能研製出來一模一樣的葯。」
「我保證,你可以對胡氏手了。」
恨胡氏,恨所有用這種東西的人!
因為前世,最的人,就是死於這些人手上。
易卿的父親從警,與這些人對抗了十幾年,在八歲那年,因公殉職。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易卿退淚意,冷冷地道。
「那你早點休息。」鄧嘯深深地看了一眼,轉出去,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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