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衍哥哥,彎起眼睛,衍哥哥,我們一定都會很好的,對吧。
夜裏,是來刺殺的,就來了兩撥人。
鐵師父意外的沒有去歇著,而是跟雪無痕和阿義一起守在院子裏,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進來,更別說刺客了。
外面所有的嫉妒和惡意,全部都被他們擋了下來,留給魏如意的,只是一個甜甜的夢。
下半夜,魏如意的夢還沒醒,就喜娘從被窩拖了出來,一邊笑著一邊給梳洗打扮了起來。
魏如意被摁著戴上一個幾斤重的發冠時,才終於恍然回過神來,是真的,真的要出嫁了,不是夢,不是幻想。
因為魏家沒人,陳老太爺親自來魏府坐鎮,招待賓客,當長輩送魏如意出嫁。
「如意。」
二夫人走進來,魏如意自然的笑著扭過頭去,但在看到二夫人邊那一青灰長衫的婦人時,便愣住了。
多年沒有看到了,清瘦了,但眉目間還能看到當年的絕,對視間,的目十分複雜,可在最後,還是恢復了平靜:「如意,娘來送送你。」
魏如意的眼淚不知怎麼就唰的一下落了出來,了,輕輕喚:「娘親……」
婦人淺笑著走過來,抬手輕了下的面頰,溫道:「很漂亮。」
魏如意想抱住大哭一場,的眼裏還帶著幾分抗拒和疏離,魏如意知道娘親一定是自己的,不然今日不會出來,躲避世人躲避魏家躲了一輩子,可今日還是出來了。
胡清微在一側悄悄眼淚,二夫人看著這般場景,也鬆了口氣:「吉時要到了。」
陳雲釵親自拿起一旁的大紅蓋頭,著澄明的眼眸,角出笑意,將蓋頭給蓋好:「如意,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魏如意哽咽著,還是沒忍住,拉住要收回的手,著聲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娘親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意想要娘親好好的。」
「會的,娘親會好好的。」陳雲釵淺淺笑著,輕輕了的手,才鬆開了。
陳有才在外頭,笑嘻嘻道:「小表妹,哥哥背你出門。」
魏如意聽到他的聲音,才依依不捨的由喜娘扶著出門了。
出門的那一刻,胡清微再也忍不住抱著一旁的丫環哇哇的哭,這一哭,院子裏的下人們也都跟著悄悄抹眼淚起來。
看到魏如意出門,二夫人才問一旁的陳雲釵:「去看看魏老夫人嗎?」
「嗯。」陳雲釵清瘦的臉上出幾分堅決來,看著魏如意出了院門,才提步往魏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魏府喜慶的聲音,魏老夫人聽得清楚,而且木英早就來請安並說了,今日就是魏如意大婚的日子,不過魏老夫人只剩下一口氣在吊著,本活不長了。
魏如意出嫁,的心也很複雜。
要說多恨魏如意?也並沒有,只是的份,讓恨,尤其是在魏家眼看敗落,魏如意也越來越不控制以後,才讓不滿。
陳雲釵來,是沒想到的。
看到陳雲釵,激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奈何除了瞪著眼睛著氣,沒有一點辦法。
「這麼多年不見,老夫人還是這樣的脾氣。」陳雲釵輕聲說著,下人拿了溫熱的水來喂喝了,看氣息平穩了下來,才道:「老夫人是不是還在恨我?」
魏老夫人當然恨,若不是,兒子怎麼會落下一個薄寡義的名聲?
雖然說,他的確是這樣的人,可事關魏家的名聲,那就是陳雲釵的錯。
陳雲釵早知道會這麼想,端莊的在一旁坐下,聽著外頭喜樂陣陣,出幾分笑容:「如意是個好孩子,即便不是你們魏家的,可仍舊是個好孩子,是你們沒這個福分。」
「你——!」
「當然,這件事你最好憋在心裏,並且祈禱如意的名聲永遠不會被破壞,否則我豁出這條命,也會把你整個魏家拖下水。別忘了當年,是誰引狼室。老夫人不怕天譴,但怕死後無去面對列祖列宗吧,如果你不想如此,那就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好。」
陳雲釵說完,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玉佩來,玉佩上刻著的符號,魏老夫人認得。
臉一白,震驚的看著陳雲釵,陳雲釵什麼也沒說,轉就走了,留下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咳嗽。
魏如意被陳有才一路背到陳府大門口,陳家門口圍滿了人,看熱鬧的百姓,心懷不軌的其他人。
魏如意隔著蓋頭,只能約看到一些面孔。
不過不擔心,因為衍哥哥在,他如約來了。
黑的高頭大馬上,樓衍一大紅的喜袍,魏如意看著他,如前世一般,渾著冷意,可今生,他的瓣含著些許的笑意。
他翻下馬,緩步走來,魏如意甚至聽到了旁邊子倒吸涼氣的聲音。一紅長袍的樓衍,此時完全不同於平素白的素淡,紅長袍的他整個人宛若凌駕於眾人之上的神祗,頎長的卻並不瘦弱,反而步步穩健十分有力,平素只覺得冷淡的眉目此刻也格外的凌厲,眸一掃,力有千鈞,讓一旁蠢蠢的人,本不敢輕舉妄。
「如意,他好帥啊。」陳有才低聲跟魏如意道。
「我知道。」魏如意淺笑回他,他才將放了下來。
陳老太爺站在最前頭,看到樓衍,也出了笑容:「從此往後,我的心肝寶貝,便給你了。」
「樓衍一定珍若心臟。」樓衍一句,魏如意便笑了起來,因為知道,樓衍說的是真心話,前世的他,也的確做到了。
「上轎!」
喜娘高喝一聲,魏如意便被扶著坐到了花轎里。
樓衍拜別陳家眾人,帶著他的新娘,風風,往國師府而去。
吹奏喜樂的隊伍擺了長長兩隊,國師府的上百府兵幾乎都出來迎接了。魏如意的嫁妝抬出來,一百二十八抬,補上陳老太爺給的一百二十八抬,真正的十里紅妝。
臨街的酒樓里某,看到出嫁的魏如意,只是冷一笑,並沒有任何作。
就等著,等著宿命將魏如意重新送十八層地獄!
花轎終於到了國師府,而雪無痕和阿忠阿義幾人也不知抓了多的人打暈了扔在巷子裏,直到花轎停下,周遭才安靜下來。
姜宴站在門口,看著從花轎里走出來的人,有風吹起的蓋頭,出的臉,雖然只是一眼,也是驚鴻一瞥。
小如意就是好看,只是這樣鬼機靈的丫頭,偏偏選擇了最是沉悶的小衍。
「嫉妒嗎?」
姜棣的聲音忽然傳來,姜宴淺笑:「嫉妒,但臣弟有一個地方很好,那就是分得清什麼是自己的,什麼不是。」
姜棣看著他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一冷淡,知道,他這個至誠至真的皇弟,真的是變了。
真是可惜……
「這場婚事若是能順利進行下去,那就真的要恭喜國師大人了。」姜棣淺笑著說完,不等姜宴回過神來,外面忽然一陣嘈雜的聲音想起,轉眼,就見一個和尚模樣的高僧沖了出來,不等旁人開口,對著魏如意就是一陣施法。
樓衍掃了眼人群,看到那個戴著黑斗笠只出一雙憤怒眼睛的人,輕聲道:「解決了。」
牧雲立即飛躍出去,可還沒到那黑人,黑人便朝他詭異一笑,而後就聽到一聲子的尖。
「我的孩子……國師,你就算想替魏如意報復我,也不必害了我的孩子吧,我懷的,是瑞王殿下的腹子啊哎喲……」
齊箏的尖,讓周圍的人迅速散了個乾淨。
魏如意看到齊箏痛苦的坐在地上,衫上已經開始有跡了。
扯開蓋頭便快步走了過去,牧雲想攔都沒攔住,魏如意跑得真不是一般的快。
「來人,立即請大夫。」魏如意喚道。
「快扶我去屋裏。」齊箏指著現在正準備辦喜事的國師府道。
可誰都知道,哪有新人的喜堂見的?不僅不吉利,而且說出去也不好聽。
魏如意看著齊箏看向自己時那副得意的模樣,淺笑:「王妃要去喜堂,那就去喜堂。」
「我懷的可是瑞王殿下唯一的脈,要是孩子沒了,你跟國師都跑不了!」齊箏威脅,魏如意也笑:「我自然知道,不止我們跑不了,王妃也跑不了。懷著瑞王殿下唯一的脈還敢出來跑,皇上若是知道,定不會輕饒。」說完,俯在耳旁道:「你最好自己求老天爺保佑你這孩子真的相安無事,畢竟這空氣里散發著一墮胎藥的氣味,肯定有人暗中想要你這孩子的命。」
「怎麼會……」
齊箏愣了愣,捂住肚子詫異看著魏如意:「你騙我……」
「是不是騙王妃,王妃自己心裏清楚。現在我可是一點也不想你的孩子出事的,但你一定要進國師府,國師府有什麼人,你也應該很清楚的,我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魏如意冷淡道。
齊箏不過是個攪事罷了,有膽量,但人蠢,而且容易被人利用。但只要能明白,現在的地位,全是靠肚子裏這個孩子換來的,就行了。
齊箏見魏如意拉著就要往國師府去,忽然拿手帕捂著口鼻,道:「我好像又沒事了。」
「可是王妃你都出了……」一旁的侍忙道,齊箏只冷冷瞪一眼,才甩開魏如意的手:「一旁就是醫館,本妃去醫館,就不打攪國師大人大婚了。」說完,發現樓衍一個冷眼掃來,不自覺的便抖了抖,忙轉就帶著人走了。
在魏如意說周圍有墮胎藥時,就開始懷疑,是不是灼華暗地裏想拿自己這個孩子,來搏魏如意這條命。若是如此,那可就虧大發了。
「跟著,別讓回來鬧。」魏如意低低叮囑木英,木英會意,立即轉去辦了。
等離開,旁人們才看向魏如意,待看到心打扮過後的時,均是瞪大了眼睛,原本知道魏如意好看,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好看!
樓衍皺皺眉,撿起蓋頭來親自給蓋上,也沒火盆,牽著就到裏頭去了。
甚至司儀還想廢話時,他一個冷眼甩過去,司儀立即完了拜天地的儀式,轉而送房了。
就連二師父都還沒過足癮,就看著樓衍帶著魏如意去了後院。
姜棣淡笑,樓衍防備的這麼嚴,是真的對魏如意用足了心思,但那又怎麼樣?
「四皇弟似乎不太喜歡這樁婚事?」
太子忽然問他。
姜宴坐在另一側喝酒,聞言,只看了眼姜棣。
姜棣冷峻的臉上出笑意:「王兄為何如此說,臣弟可是十分恭喜國師大人的。」
「也好,聽聞國師也給皇弟準備了一份禮。」太子說完,看了眼外面舉杯祝賀的賓客們,笑了笑,也不管姜棣,提步往外去跟大臣們說話了。
這樣的場合,是最好拉攏大臣的時候,大臣們也是最好跟他套近乎的時候,所以今日的國師府可謂高朋滿座,甚至還有些想進來都不進啦。
姜棣眼眸微深,姜宴只起了,冷淡著外面,道:「四皇兄若是及時收手,興許不會跟榮王兄一樣,落得那樣的下場。」
「多謝七皇弟提醒。」
姜宴看他沒有半分搖的樣子,也不再多說,轉便出去了。
等他走了,姜棣才了眼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出了國師府,上了馬車,才看到眼眶紅紅的灼華。
「一個男人而已,至於嗎?」
「皇兄,臣妹不甘心。」灼華的手抓著膝蓋上的衫,姜棣只淡淡一笑,掀開車簾看著府里正與人笑著說話的姜王爺和小姜公子:「好男人多得是,而且姜王府,不比國師府差。」
灼華沒說話,一想到樓衍對魏如意那樣小心的維護,想到一個看似冷漠的男人,竟然能為了區區一個魏如意費盡心機,就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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