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什麼？變小魚乾嗎？」小十想了想，又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小豉槌，咧一笑，轉就往外跑。

「小公主慢點。」嬤嬤嚇到了，怕打到自己，趕拔就追。

「等等我。」南彥也飛奔了出去。

那是晚上唱戲要用的鼓槌，也是代表軸的角兒用的。

「我把我的拿給四姐吧。」小八見四姑娘還是不出聲，以為生氣被弄了東西，趕說。

四姑娘搖了搖頭，冷淡地說：「不必了，我有些累了，還要想想晚上怎麼唱。小八，你先出去吧。」

小八見突然冷了臉，一頭霧水地聳了聳肩，走了出去。

四姑娘走到簾子邊，輕輕掀開了一點簾子往外看。小公主和南彥眾星捧月般地在前面站著，好些婢們就跪在小公主面前，用雙手攔著，怕跌倒。

為什麼，的兒能到這樣的好待遇？而的……

了小腹，那日為高陵熠解毒，主躺了下去，沒想到居然懷上了，更沒想到，孩子在肚子裏只呆了兩個月，就離開了。

若孩子在，是不是和高陵熠的距離就更近了？

悲傷地垂下長睫，手指輕輕鬆開，讓簾子落下來，此時，一把悉的聲音耳中，一個激靈，立刻又掀起了簾子。

「小十，不要鬧了。」卿嫣正姍姍走近，碧羅，珠翠簪發，明眸生輝。

四姑娘的心立刻被嫉妒和怒火佔滿，正是卿嫣的存在，毀了的期待！為什麼這麼長命，總也不死呢？

「娘。」小十仰著紅撲撲的小臉，把小鼓槌遞給，樂呵呵地說：「這是我的。」

「哪裏來的？」卿嫣托住的小手，仔細看被握得亮的小鼓槌。這應當是有點地位的戲子才用的，鼓槌握柄鑽著小孔，綴著一隻金鑲玉的流蘇佩，長長的流蘇在舞鼓槌的時候一定飄得很。

「回娘娘的話，是拿的一位戲子的。」嬤嬤上前來回話。

「小十，不可能拿別人的東西。你是一位公主，要懂得禮節。走吧，娘帶你去還給東西的主人。」卿嫣牽著的手往四姑娘的房間走。

「王後娘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一個戲子的鼓槌，讓奴婢去還吧。」嬤嬤趕過來，想接過鼓槌。

「誰說的！」卿嫣神淡淡，又著無盡的威嚴，清澈的眼睛一一看過眾人，輕聲說：「王的責任就是庇護大元百姓，小公主既是皇室之後，當同擔此責，哪能隨意拿百姓的東西？你們也是，切不可有這種想法。」

嬤嬤一驚，立刻跪下磕頭，連稱「有罪。」

「起來吧，以後記住，小公主有行為不妥之，要規勸，勸不住的，就來找本宮。不要太寵，養了壞脾氣。」卿嫣牽著小十的手，拿著鼓槌，慢步往前。

看到母越走走近，四姑娘心一驚，趕退回了梳妝鏡前坐下，打開盒子，裝著繼續梳妝。心跳如擂急的戰鼓，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這次正面相見，也太快了吧！

戲臺前，眾人還在張地收拾戲臺。

「還不過來行禮，王后駕到。」婢們匆匆上前，大聲呼喝。

人群一下子全都了，趕過來給卿嫣行禮。班主也飛奔過來了，撲通一聲跪下去，給卿嫣磕頭，一群人張得連問安聲都在發抖。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卿嫣微笑著，扶起班主，舉起鼓槌說：「這是哪位姑娘的？」

「回王後娘娘的話，是四姑娘的。」小八怯生生地指了指四姑娘的房間。

四姑娘躲不住了，只好著頭皮走出來。

「還不跪下。」班主瞪著，小聲責備。

「見過王後娘娘。」四姑娘飛快地跪下，連磕三個頭，怯生生地發抖。

「快起來吧。」卿嫣頷首，滿眼驚艷，這姑娘長得太漂亮了！

「給你吧，我錯了。」小十走過去，把鼓槌遞到四姑娘的面前。

四姑娘低垂著雙眸，雙手抖著接過鼓槌，連聲說：「不敢勞煩公主。」

小十又從上背的小包里倒了塊糖出來給，聲氣地說：「你吃。」

「不敢。」四姑娘額頭俯地，渾抖。

「拿著吧。」卿嫣溫和地說。

四姑娘這手大膽地出手，接過了小十給的糖塊。

「好了，你們繼續忙吧。」卿嫣牽住小十的手，笑著對大家說。

「恭送王後娘娘。」又是一陣山呼般地聲音。

等一行人走遠之後，眾人才著汗站起來。

老班主拱著雙手，往南邊連連作揖，連聲說：「阿彌陀佛，居然見著了王后，真是福氣啊。」

「王后好啊。」小八雙眼發亮，興地說：「還好有威嚴，我都不敢抬眼看。」

「不敢看，又怎麼知道好。」四姑娘忍不住嘲諷。

小八吐吐舌尖，小聲說：「還是沒忍住看了，太漂亮了，簡直就是天下第一漂亮、」

子們攏過來，七八舌地議論起卿嫣來。

「漫海的公主，未出閣之前就名滿天下了。」

「還聽說，命很，剋死了六個駙馬呢。」

「喂，不想要腦袋了。」

眾子掩住，張地四看看，突然有人先笑了，其餘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以後我們戲班子可出名了，我們見過了母儀天下的王后，看誰還敢挑我們的刺。」小八叉著腰，樂呵呵地大聲說。

「對啊對啊，不僅是給將軍唱戲，還有王后！」

「天啦，你們說，王會不會來？」

「如果看上我怎麼辦？」

「那就娘娘主子了。」

子們越說越興，在一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班主攔不住，只好坐去一邊喝茶，憑們去作夢。

「四姑娘，你晚上好好唱，說不定王看中了你，你就能當妃子了。」小八推了一把四姑娘，笑著說。

「走開。」四姑娘突然變臉，一把拂開了小八，滿臉怒容地回了房間。

子們靜了靜，小八丈二不著頭腦，小聲嘀咕，「到底怎麼惹了？今兒怎麼像吞了炸藥一樣？」

「哎，你天天誇天下第一，今日又說王后是天下第一，生氣了吧？」有人不屑一顧地撇撇。

「管呢。」小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繼續興地說：「王后真的好，看到的頭釵了嗎，那點翠，都是鑲的翠鳥羽，還有那寶石。」

「到底是寶石，還是娘娘？」有人打趣地問道。

小八瞇了瞇眼睛，笑著說：「都。」

「你也想要？」有人揶揄道。

小八微嘆，認真地說：「你們這就不懂了，羨慕肯定是有的，但什麼人吃什麼飯，我有自知知明，班主也說了，能見到王后就是福氣，你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那一天，僅當是以後能炫耀的事罷了。」

「也對，還真別說什麼進宮當娘娘的話，你們看看王邊，哪有別的嬪妃？那雪櫻娘娘不過也只留了一年，王后一回來，立刻讓位。」

「這你也知道。」

「上回去東王府唱戲的時候，聽那些王妃貴人們議論的。」

「好了，都閑得慌，趕換裳，沒有王，也有將軍，大人，想上一兩個瞎眼睛的，就趕去準備。」班主見們收不住，把茶碗重重一頓，大聲呵斥。

……

卿嫣越走，越覺得那戲子上有似曾相識的氣息，好像是淡淡的……藥味兒……

扭頭看了一眼，眉頭輕皺，那子一直不抬頭，雖說表現得膽戰心驚，但卿嫣能覺到子有些許抗拒。

這是錯覺，還是第六在提醒？

「冷青，你過來。」停下腳步，沖著正在前面搭鞦韆架的冷青勾手指。

冷青一鬆手，鞦韆架盪向蹲在地上繩索的冷衫，把冷衫撞了個四仰八叉，捂著腦袋大聲咒罵。

「臭小子，你要毀了我英俊的臉，我非剝了你的皮。」

「得了吧，就你那臉還英俊？」冷青嘲諷了幾句，大步跑向卿嫣，笑著抱拳，「娘娘有何吩咐？」

「這些戲班子從五湖四海來，人多複雜，南月將軍喜歡熱鬧，心也，你加派人手，把這裏盯點，尤其是看好這幾個小的，絕不能出差錯。」卿嫣南彥的小腦袋，小聲叮囑。

「明白，娘娘放心，王已有安排。」冷青點頭說。

「今天小公主可不能離你的視線，不然我也毀了你英俊的臉。」卿嫣微笑著說。

「他有啥英俊的臉吶？長了個冬瓜腦袋，挖兩個窟窿就是眼睛。」冷衫著被撞紅的臉，氣哼哼地沖這邊嚷。

冷青惱了，轉就吼，「冷衫，你是被鞦韆撞蠢了？主子還在這裏，你嚷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