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走到哪裏都帶著許雪櫻……反正婆婆也有這意思……」卿嫣瞪著眼睛說。

「你敢！」閻晟臉一沉。

「我開玩笑，你為什麼激？莫非你還想自己留著。」卿嫣嘻皮笑臉地說。

「總之，你不許找衛長風，也不許找浮燈，這些天好好地在家裏陪母后。」

「又不喜歡我，我去孤兒所，找你的畫兒姐姐。」卿嫣笑嘻嘻地說。

「乖。」閻晟勾的小鼻頭，滿眼，「等我回來接你。」

「以後當天下的王后？」卿嫣仰著小臉，眼睛亮亮的。

「嗯。」他拖長了尾音，微笑著看。

卿嫣退了幾步，雙手負在後，學著他的樣子踱步，學著他的聲音，長長地「嗯」了一聲。

「我就喜歡聽你這聲音，嗯……」

閻晟一臂把攬進懷裏，笑道：「我就喜歡這樣抱著你。」

「你也有誅呢，自己小心點。若實在沒忍住，實在想找個丫頭……那也得忍住，自己用手吧。我不吃你手的醋！」卿嫣的額頭抵在他的前，嗡聲嗡氣地說。

「……」閻晟無語。

卿嫣笑了半天，從他的懷裏鑽出來，抬眸看河堤上。那日幫過的大嬸帶著三個兒在河堤上撿垃圾。佝僂著背，拖著大筐，拿著鐵勾，細小的枯葉都沒放過。大兒拖的筐子稍小，兩個小的搖搖晃晃跟在二人後，把撿到的能用的東西放進大姐姐的筐中。

卿嫣很嘆，這母完全可以拿著銀子不幹活，沒想到如此守信。

「一家人這樣在一起，就算貧窮一點，也是幸福的。不過，你登基之後，一定要給這樣可憐的母親們一些幫助。我問過了，的丈夫就是被抓去當伙夫，一去沒回。是戰爭讓們越過越苦……」卿嫣小聲說。

閻晟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攬在腰上的手臂了。他的小妖，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純善乾淨。

……

孤城離泗水城有四百多里，花泠萱有孕，所以不能走太快，閻晟晚上就出發了。

第二日，卿嫣又跑去河堤看母一家人，們果然還在那裏做事。今日是幫著碼頭上洗菜煮飯。

朗溪先前還不讓們過去，但衛長風待了一聲，也就允許這母幾人在那裏幫忙了。大兒是個倔強的丫頭，一直幫著在劈柴火。兩個小的實在太小，幫著洗米，還把米弄得滿地都是，嚇得直哭。

「夫人來了。」大嬸見卿嫣過來，趕跪下磕頭。

「別這樣。」卿嫣扶起，笑瞇瞇地說：「我不是來督工的，你忙去吧。」

「哦，這個……」大嬸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了一隻厚實的帕子，雙手捧到了卿嫣的眼前，「我做的香袋，我看你那日聞到了油膩味兒就想吐，這東西聞了能好過些。」

卿嫣驚訝地接過來，這帕子包了好幾層，里的是一層帕，雖然是舊的，但洗得很乾凈，散發著一子胰子香味，應該是這大嬸撿來的。香袋上綉著一個胖娃娃，手裏捧著一條大錦鯉。

「真是不好意思，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見不出聲，大嬸以為嫌棄，頓時得滿臉通紅。

「很好啊。」卿嫣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謝禮，高興地掛在了腰上。

大嬸激地說：「那我去幹活了。」

「去吧。」卿嫣點點頭，笑瞇瞇地看著帶著孩子們繼續去忙碌。

「夫人，一個荷包就把您樂這樣。」冷衫笑著說。

「生活不易，若能幫別人一把，何樂而不為。」卿嫣笑著往前走。

冷衫跟了幾步，提醒道：「王說過，不能往大皇子上蹭。」

「我蹭你啊。」卿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冷衫嘿嘿地笑。

「冷嘯怎麼樣了？」卿嫣關切地問。

「泠澗公子在給他治傷，但手筋腳筋還不知能不能接上。」冷衫臉一變，義憤填膺地說：「高陵熠那狗東西，太不是人了，把大哥折磨這樣，上就沒有一寸好的地方。」

「可惡，」卿嫣臉一沉，忿忿地說：「活該他和高陵越鬧翻了，最好把他捉回去，殺了拉倒。」

「他的咒功極為厲害，派去抓他的人，全都有去無回。不過紫侍里出了叛徒，聽說也套了，一派人進宮勤王，一派人出去找他，還沒有消息。」

「哎，可憐冷大哥了……」卿嫣說著，突然眼前一亮，指著站在不遠的衛長風說：「不是有朱雪樽嗎？朱雪樽不是神嗎，若能知道朱雪樽怎麼用，說不定就能把冷大哥的手腳給治好了。」

「那東西……」冷衫一陣后怕，小聲嘀咕，「幸虧不是毒，我快把皮都給洗掉了，才勉強把洗淺一點。」

「哦，是沒洗掉啊，我還以為你在河堤上曬久了，曬黑了。」卿嫣其實忍了很久了，他自己一提，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王后，咱能不能不笑？」

冷衫別開臉，哭笑不得。臉被染又不是傷，不能做為不出來保護卿嫣的借口，所以他只能頂著黑臉跟著四晃。這幾日，他已不知道被人笑了多回了。

卿嫣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不能。」

「又捉弄人。」衛長風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哪有，我和冷侍衛開玩笑。」卿嫣笑瞇瞇地看著衛長風。

「河堤這麼，你跑來幹什麼。」衛長風把手給，扶上了棧道。

「我來，我來。」冷衫趕上前，擋開了二人。

衛長風微微擰眉，面無更地往前走。前面建有一座小木屋，是他臨時休息的地方。

卿嫣跟著冷衫進去，笑著說：「朱雪樽在哪裏，讓我玩玩。」

「擱在府里了。」衛長風給倒了茶，小聲說。

「我才不信。」卿嫣的大眼睛四瞟瞟，樂呵呵地捧過了他放在一邊的匣子，裏面果然是朱雪樽。

「呀，大皇子你把這個帶著到走？」冷衫傻眼了。

「一個鐵杯子，帶著又如何。」衛長風淡淡地說。

「這個到底有什麼奧妙？你弄明白了嗎？」卿嫣把朱雪樽放到桌上，趴在桌邊看。

衛長風拿了茶壺，壺口一傾，茶水往樽中注去。

冷衫和卿嫣嚇了一跳，趕跳開。生怕被染了滿臉的黑。

但水並沒有飛濺出來，衛長風氣定神閑地放下茶壺，朝二人招手。卿嫣大膽地湊過去，只見杯中的茶水碧清碧清的，底部居然有尾小魚在游。

「什麼時候多了條魚。」卿嫣好奇地問。

衛長風笑笑，拉起的手指，往酒樽中去。

「不可……」冷衫嚇到了，趕上來阻攔。

「無妨。」衛長風鎮定自若地把卿嫣的手指放進酒樽中。

酒樽里的水瞬間靜止，冰冰涼涼的覺從卿嫣的指尖竄進去，瞬間抵達的心臟，讓整個人都跟著安靜下來。

「覺到了？」衛長風含笑問繽。

卿嫣無法形容這種覺，此刻心寧靜，彷彿置一片無垠雪原，四周的一切都如此純凈。

「那晚明明噴出了好多黑的水，把冷衫都染黑了，那你怎麼沒有那樣？」

卿嫣收回手指，驚喜地把酒樽捧到下看。金落進杯中，化了一尾活潑的錦鯉，在杯中快活地游來游去。

「浮燈出城好多天了，我在那裏取來了經書，琢磨了幾日。」衛長風把錦帕遞到的面前。

「幾日……四哥，你也太神奇了。」卿嫣嘆道：「你腦子裏裝的什麼，怎麼這麼聰明？不過幾日就找到了這朱雪樽的奧妙。」

「這還是它所有的奧妙，既然佛經記載它是聖，理當有更有用的作用才對。而且它的外觀也不太像朱雪樽。」衛長風把朱雪樽收回去，倒掉水，用棉布得乾乾淨淨，放回了匣子裏。

「但大皇子為什麼帶著它走。」冷衫狐疑地說。

「浮燈說今日會回，所以我在這裏等他，讓他看看，免得他又多跑一趟。」衛長風眸子輕抬，淡淡地說。

「大和尚今天回啊？我還有點想他了。」卿嫣往椅上一坐，雙輕輕地在半空中晃。

冷衫握拳抵，乾咳數聲。

「你不懂，我這是對朋友的思念之。」卿嫣脆聲笑，指著冷衫說：「若冷衫你以後不保護我，去別辦差了，我也會想念你的。」

「屬下不敢。」冷衫鬧了個大紅臉，趕退到了一邊。

「別逗他了，不是人人都得起你這玩笑。」衛長風眉眼微揚，笑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