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害?」高陵熠把推下去,殘忍地說:「出去,讓他們去村子裏找兩個乾淨的來。」
「我哪裏不幹凈了?」穆飛飛急哭了,匆匆辯解:「我還是……還是完璧。」
「出去。」高陵熠又轟出去,「本王從來不與屬下有任何關係,本王要的是你們的忠誠和命,你們在本王眼中,就是兵利刃。」
「可是……」穆飛飛掩,哆嗦著走了出去。
高陵熠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彷彿看到了他那日強吻卿嫣臉頰的一幕……如果是……如果是……
……
門又開了。
一抹窈窕的影漸漸走近。從背後撲過來,有些刺目,讓他看不清的眉眼。
也不出聲,拉開帶……
之後……
穆飛飛咬著一言不發。在的生命里,高陵熠大過一切。把自己卑微到了泥土裏,只想得到他的高看一眼……但他到了這時候,居然還看不上。穆飛飛覺得,不如去死了。在死前,救他一回,也好。
……
紫侍衛們在外面靜侯著,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們都是自小被挑選出來,隨侍在高陵熠的邊。大家一起練武,一起長大,高陵熠又於煤略,這些年在各國活,也算是一帆風順。像今日這般困境,還從未遇上過。
映在眾人的眼中,白晃晃,刺得大家有些睜不開眼睛。
幽香從矮牆后飄進來,有人扭頭看了一眼,但也只來得及看上一眼,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接著,眾侍衛一個接著一個摔倒了,還來不及反抗,便全都失去了知覺。
從門外走進了另幾名紫侍衛,互相看了看,領頭的一個慢慢拔出了腰上的蛇佩劍,小心地接近了小屋。
「小心。」
「你們走那邊,一定要取他人頭。」領頭的眼中閃著怨毒的,手指輕輕地推到了門上。
吱……
一聲輕微的響后,他猛地用力,推開了小門。
屋子裏的兩個人還在榻上,對於外面的事渾然不知。
「快出去,你怎麼進來了!」穆飛飛嚇了一大跳,立刻出聲斥責。
「去死。」男子殺氣騰騰地說著,揮著劍刺向了高陵熠。
「你敢……」穆飛飛厲聲呵斥。
「我為何不敢。」男子怪笑著,利劍重重地刺了高陵熠的肩頭。
他卻還沒清醒,任鮮從肩上瘋狂地湧出,還在抱著穆飛飛。
「主子,主子……」穆飛飛急了,趕推搖高陵熠。
「卿嫣,別跑……我說過一定要得到你……」高陵熠面孔猙獰,手往肩頭一抓,生生地把劍折斷,鋥地一聲銳響之後,斷劍扎了牆中。
他轉頭看向闖進來的幾人,瞇了瞇眼睛。臉上的黑紋路漸漸了,眼中的也積了兩汪水,慢慢往下淌。
「他走火魔了!趕殺了他!」闖進來的幾人驚駭地看著他,瘋狂地舉著劍往他上刺來。
「主子快走。」穆飛飛攏衫,抓起了一邊的暗囊,用力打出一把鋒芒針。
「滾。」高陵熠手臂一震,把揮出老遠。
摔到地上,又勉強爬起來,拖起了一邊的長凳,砸向了幾人。
「你們這些叛徒……」
「賤人,敢打我。」有一個男子被砸中了,氣勢洶洶地抬腳踢。
穆飛飛勉強躲過了他的襲擊,飛奔出門,只見門外橫七豎八地倒著一地紫隨侍,便知勢不妙。
此時村子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聲踏得人心慌意。
扭頭看屋裏,那幾人正在全力對付高陵熠,沒管往外跑的。心一橫,跑去撿了把劍,又沖向屋子裏。
人有了,往往能孤勇異常,那種勇敢,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的。穆飛飛的心裏只有高陵熠,就算對不起天下人,也想守著唯一著的男人。
高陵熠已近乎了一個人,毒藥和左右肩的劍傷,讓他失去了平常的敏捷和勇猛,又接連中了幾劍,被到了牆角里,眼看就要不命不保。
穆飛飛再不作多想,舉著劍沖了進去,劍狠狠地刺進了一人的後背。
「你還敢來。」另一人見了,反手就是一劍,直接從頭上劈來。
堪堪躲開,長劍從的臉頰上劃過,頓時將小臉劃得皮開綻。痛得一聲慘呼,捂著著臉退了好幾步。
高陵熠趁著這陣慌,奪窗而出。
那幾人顧不上穆飛飛,拖著長劍就往外追。穆飛飛聽得馬蹄聲已近,但卻沒辦法逃開,只能奔到了院中,一頭栽在地上,裝死去了。
上百匹馬停在院外,一陣馬兒嘶鳴之後,男子們沖了進來。把穆飛飛他們翻過來,一個一個地辯認。
「人呢?」
「沒見高陵熠。」
「媽的,這些人拿著錢不辦事,把人給放跑了?」
罵罵咧咧聲中,一群人跑出小院,尋著跡在小村裏搜索。
穆飛飛一不地躺著,一隻小甲蟲爬到了臉上的傷口上,又痛又怕,但院中有人看守,連呼吸也不敢大聲,只能緩緩地氣,也只能忍這小蟲子在傷口上造出的可怕覺。
「沒找到,把這些人堆起來,燒掉。我們出去再追。」
有人跑回來,指揮守在院中的男人把穆飛飛等人丟到一起,架起了柴火,要燒掉他們。
穆飛飛被在最下面,十多個人擋在的上面,得無法氣。幾隻火把丟到了人堆上,火苗兒很快竄了起來。
怕極了,不停地開始抖,想立刻跳起來。
「雲羅國這一倒,我們皇上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男子們牽著馬往外走,開始興地討論。
「對啊,得到了雲羅國,我們再去大漠裏堵住藏寶庫。」
「我看大元王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們天燼皇帝才是真命天子。」
聲音漸遠了,火也燒到了穆飛飛的頭髮,焦臭味兒和炙熱的火焰讓再也忍不下去,拼盡全力從人堆里爬了出來。
這些紫男子和認識不多久,平常也不太搭理,死就死了吧。也沒管這些人,撿了把劍,割掉了燃起來的頭髮,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臉上的一直在往下淌,悲哀地想,本就相貌平平,這臉一毀,高陵熠還會多看一眼?在一方小井前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水裏的倒影,好半天之後,嚎啕大哭起來。
茫茫天下,要去哪裏尋他?
尋到他之後,又能怎麼辦?
抱雙臂,害怕得渾抖。
……
夜如墨,風如刀。
高陵熠跌跌撞撞地走在大山裏,他漸漸清醒,步子卻越來越慢。他已經要耗盡最後一點力氣了。
山裏的夜,這麼靜,這麼冷。
他抬頭看天空,那明月正靜靜懸在枝頭。他小時候最和高陵越一起坐在宮殿後面的小池塘邊看圓月,一起猜天上有多星星,一起喝米酒。
但很多時候,他都能聽到宮殿裏傳出來的父親和大臣們激烈的辯論。他們總在尋找讓雲羅強大的辦法,但總是失敗。
父親很無奈,很落暮。而雲羅百姓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向天燼進貢,辛苦種出來的糧食,紡出來的布,打出來的兵,全都拱手送給兇天燼。
每當這時,哥哥總是拍拍他的肩,小聲說:「弟弟,等我們長大了,一定要讓雲羅國強大起來。讓老百姓過上太平日子,不再人欺負。」
他最開始想的,不是雲羅強大,而是哥哥能高興。後來,他漸大了,看著天燼使者趾高氣揚的模樣就生氣,下定決心,要讓天燼為他腳下的奴僕。
他開始尋找一種不用站起來,也能練好的武功。學習詭計,學習兵法。在他的字典里,只有狠,只有惡,只有謀略,才能讓國家強大。
所以他心挑選了五十個堅毅聰明的男孩子,從小開始培養,到了一定的年紀,便給了他們各種借口離家,了不同的人,去各地活。
他們很出,不知道替他完了多不可能的任務,也讓他有了得到天下的萬丈雄心。十二年辛苦經營,他終於有了果,眼看馬上就要功了,他卻做了件蠢事,把青珂帶回了宮中。
他只是不想再聽到高陵越念叨曼海公主,所以才決定把青珂帶給他。他以為高陵越見過青珂之後就會打消了念頭,他絕沒想到,高陵越的意卻一發不可收拾,導致了兄弟二人漸生罅隙,甚至大打出手。
「怎麼會這樣。」他停下來,扶著樹慢慢坐下。
他實在走不了。
追兵正在搜山,用獵犬嗅著他的跡,咬不放。此時,那些人離他也不遠了。
他輕輕舒氣,往後躺了下去。
嗚……
獵犬發出的可怕威脅之聲近在咫尺,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幾隻正著舌頭,流著口水,惡狠狠盯著他的惡狗。
它們在等命令,只要有人一聲令下,他就會被這些狗撕得碎。
「哈,他在這裏。」
那些追兵找上來了,把他在了中間。數十支火把過來,把他的一切狼狽都暴在眾人眼底。
「嘖嘖,這臉是什麼東西。」
有人用腳踢他的臉,大聲嘲笑。
「難怪經常戴著面,原來臉上長了啊。」
「殺了他吧,累死老子了。皇上說了,見到他立刻殺死,以免節外生枝。」有人不耐煩地催促。
「急什麼,讓我們追著他滿山跑,他得付出代價。」有人用心險惡地說。
「你想幹什麼?」大家看著那人,饒有興緻地問。
人的骨子裏藏著比野還野的因子,一旦被激發出來,便能做出格外殘忍的事。這些男子已經被鮮刺激得興異常,早把憐憫二字忘了個凈。
「把他吊起來。」帶頭的人揮著手,讓人把高陵熠給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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