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個月。」花泠萱低頭看著小腹，輕聲說：「我為了孩子，為了天燼，向皇上請纓為使者，來向大元皇帝談和。」

「什麼？談和？」卿嫣站了起來，激地說：「如此大事，他怎麼讓你一個子前來。何況你還懷著孕。他明知有危險，居然還讓你獨自奔波。」

「他病了，是我自己作主來的。」花泠萱苦笑，輕聲說：「我一路上裝普通民婦，日夜兼程，想早日促此事。我知道天燼和大元積怨太深，想讓大元人放下仇恨，不太可能。但百姓無罪，這樣打下去，兩國百姓都不好過。若我直接去找大元王，他不一定見我，見我也不一定會願意談這事。所以我才自作主張，先來見大皇子。上天助我，沒想到能遇上王后。」

「我們也幫不了你，談和之事，非同小可。他居然讓你一人前來，未免太不真誠。」卿嫣有些憤慨地說。

「上輩結怨，我輩償還。我們願意歸還以前佔去的城池，再割上十城當賠罪。黃金白銀，雙手奉上，還就此休戰，還百姓太平。」花泠萱從懷裏拿出書信，放到桌上，輕聲說：「這是皇上在病中寫下的求和書，條件還請你們儘管提。」

「若王要他的腦袋呢？天燼國也未免太窩囊了，是男人都死了嗎，居然讓子前來。」冷衫在一邊譏笑。

「冷衫，休得無禮。」卿嫣呵斥了一聲。

冷衫角，走到了一邊。

「我雖是子，但也是天燼皇后，除了皇上，我的話份量最重，所以我來，也表示我們天燼求和的誠意。」花泠萱尷尬地笑笑，看著卿嫣說。

「你先安頓下來吧，我會向王稟明此事。」卿嫣已知的來意，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何況一路奔波而來，臉極為難看，想必一路上都沒能吃好睡好。

「好，我去城中找客棧住下。」花泠萱起，又要行禮。

「就住在這裏吧。」衛長風緩緩開口。

「這……」花泠萱有些猶豫，「會不會太打擾。」

「你住在外面也不安全。」衛長風平靜地看著。

花泠萱微嘆，輕聲說：「那就麻煩了。不過，我確實不是探子，請大皇子放心。」

既已挑明，衛長風也不辯解，讓朗溪帶下去安頓下來。

卿嫣拿起寫給衛長風的信看了兩遍，小聲說：「你說，君博奕是真心求和嗎？」

「待晚上暗探傳回消息。」閻晟從門外大步進來。

「這是給你的信。」卿嫣把另一封信遞給閻晟。

閻晟撕開信封，抖出了信紙，用帕子住信紙一角，鋪在桌上看。

「你怕他在信上抹毒啊。」卿嫣小聲問。

「君博奕那人，表面溫和，實則心思狡詐。我與他打道這麼多年，太了解他了。」閻晟看完信，把信推到衛長風的面前。

「割城求和，甘為附屬國，自貶為平民。你覺得可信嗎？」卿嫣又問。

「他若真願意，就不會派花皇後來了，直接拿著玉璽金印，令天羽林軍棄劍丟甲即可。」閻晟平靜地說。

「那他要花皇後來幹什麼？」卿嫣百思不得其解。

閻晟搖了搖頭，沉聲說：「靜觀其變吧，反正不出九日，就能拿下潼城。只要這城一拿下，十日之，直京師。君博奕也逃不掉。」

原來打得這麼順，這時候來求和，會不會太晚了些？

「是不是花皇后自作主張？」卿嫣同地看向窗外，小聲說道：「記得第一回見到花皇后時，覺得這子很端莊溫和，這麼久未見，花皇后就像老了十歲。」

「王上，門主，冷嘯救出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大好消息。」朗溪又進來了，這一回是滿臉喜。

「哦？太好了，人在何？」閻晟大喜過。

「他們明早即到，老八先回來報信了。」朗溪笑著說。

「你們兩個……暗通款曲……」卿嫣指指衛長風，又指閻晟，原來閻晟是請幻塵宮的人去救冷嘯了。就說呢，冷家兄弟一個未，到底派誰去的。

「這是什麼形容。」閻晟拍拍的小腦袋，轉頭看向門外。

一名材瘦小的男子正垂手站在門口，滿臉自信地說：「主子，屬下等不辱使命，未折損一人，救回了冷嘯將軍。」

「太好了。」

「另有一事。」老八又說：「朱雪樽確實在雲羅國，屬下順手把這個順回來了。」

「哈，拿來看看。」卿嫣樂了，聽說這是個好寶貝啊。

老八從背上解下包袱，恭敬地捧上了一隻鐵匣子。閻晟看向衛長風，這是他的人弄回來的東西，理當屬於他。

衛長風把匣子放到桌上，緩緩打開。一隻黑不溜丟的鐵樽出現在幾人眼前。

「你怎麼知道這是朱雪樽？」卿嫣有些失，這東西丑得離譜，會是傳說中的聖？

「上面刻著字，我還用水試過，水倒進去，能噴到屋頂那麼高。」老八指著鐵樽說。

「這麼神奇？」冷衫豎起杯子，舉起茶壺就倒。

眾人來不及阻止，只見鐵樽里猛地衝上一水流，黑得如墨，噴了冷衫一頭一臉……只剩下一對白眼珠在轉。

「這是什麼鬼東西？」冷衫氣急敗壞地用袖子往臉上抹。

「喂……」老八又沒能阻止。

那些黑黑的水到袖，袖整隻融化了，燙得他一陣陣地哀號，手臂上瞬間就起了大片的水泡。

「不是這樣用的。」老八忍著笑。

「怎麼用的？」卿嫣張地追問。

「這杯子好像只能裝清水，有任何一點雜質，都會像剛剛一樣。」老八撓撓腦袋，小聲說。

「那到底有什麼用嘛……對了，浮燈，浮燈知道！」卿嫣一拍手，催著人去請浮燈。

「喳喳呼呼幹什麼。」閻晟喝止住正往外跑的侍衛，把朱雪樽舉到燭下看，「雙雪樽是一對，朱雪樽和赤雪樽，佛經中形容極，沒有任何文字顯示是黑乎乎的東西。記住，不要再這東西。」

「屬下先告退。」冷衫捧著手臂，慘兮兮地說。

「去吧。」閻晟點頭。

「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反正丁子洗了這麼多天還沒洗掉，這些天就沒敢取下蒙面巾和斗笠。黑得跟一塊炭似的。」老八同地說。

冷衫猛地扭頭，轉著白眼珠說：「什麼，這東西洗不掉？」

「好了，大不了你以後就辦晚上的差事，方便。」閻晟忍不住笑。

冷衫的黑臉扭曲著，飛一般地竄了出去。

「今日收穫真大，花皇後來了，冷大哥回來了。還得到了這個寶貝。」卿嫣拍拍手，興地說。

「應該沒毒，不然他們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佛家聖，不會謀人命。這東西應該有它的奧妙之才對。」衛長風俯下來，饒有興緻地轉著朱雪樽。

「不然，把你的頭髮染染吧！」卿嫣陡然興，指著他的頭髮說。

衛長風角，淡淡地說：「天已晚，你們可以回去了。」

這是想獨佔朱雪樽？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模樣。

……

雲羅皇城外。

織山綿延起伏，環抱皇城。最高的山峰腳下，有一個小村落。正是日出時分，公打鳴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靠近村尾的一棟小屋裏，傳出了令人疑的靜。

幾名紫男子垂手立於院中，張地看著屋子。

高陵熠正在屋中的小榻上痛苦地趴著，毒藥難解是次要的，葯兇猛才是最難熬的。他高大的子蜷一團，如焦灼的猛，中發出一陣陣地咆哮聲。

「主子喝葯。」穆飛飛端著葯匆匆進來，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把葯碗送到他的邊。

「滾出去。」高陵熠怒吼著，一掌打翻了葯碗。

穆飛飛看著他赤紅的眼睛，急得直哭，「主子必須喝葯啊，起碼要保持力。」

「去宮裏的人回來沒有？」高陵熠咬牙切齒地問。

「還沒有。」穆飛飛搖頭。

「廢，居然用這麼長的時間。」

高陵熠又俯下去，用額頭在堅的竹枕上用力地。每一下，竹枕上的竹片就斷掉一塊。

「主子，您流了。」穆飛飛手攔在他的額下，急聲說：「還是喝葯吧。」

「喝葯有什麼用？」高陵熠面孔猙獰地看著，紅的眼睛讓他看上去真像惡魔。

「您不喝，那不是一點希都沒有？」

「你希我死，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死。」高陵熠大怒，一把抓住了的手腕，把拽了過來。

穆飛飛視線一低，看到他大敞的長袍下的子，頓時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