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傾心太后急了,趕過來攔他,「長風你不要衝,我也擔心阿九啊。」
「自我進來起,你一句關心的話也沒有,何來的擔心?我直說了吧,若今日阿九實在熬不過,這孩子我就作主,拿掉了。」衛長風抖開的手,抱卿嫣大步走開,「我去寺里,閻晟若想找,上寺中來找。」
「這孩子……」傾心太后跺跺腳,讓冷衫等人趕追上去,「看他們,千萬別做出錯事來。」
「是。」冷衫跳起來,帶著人就追。
許雪櫻跑到院門口,看著一行人跑遠了,才轉頭看向傾必太后,擔憂地說:「太后,阿九會不會真的出事?」
「王後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穆飛飛扶住傾心太后,輕輕地說。
許雪櫻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走開。
穆飛飛咬了咬牙,換回笑臉,扶太后坐下。
「乾娘不要太擔心了,大皇子有分寸,阿九也有分寸。相信哥哥回來之後,會好的。不過哥哥怎麼去這麼久?」
「他去看關我和長風的屋子了,路途遠,要些工夫。」傾心太后又錘了錘心口,小聲說。
穆飛飛的臉微變,隨即說:「太后,會沒事的,我扶您回去歇著。」
「好。」傾心太后環顧四周,再坐在這裏也沒用了。
穆飛飛扶回到房間,又說了好些聽的話,終於哄得傾心太后的臉好看了一些。
「飛飛,若你是我的媳婦多好啊,阿九雖好,但的子太張揚了,我始終不太滿意,不如你溫和。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聽從晟兒自己的安排,我只希長風能儘早從這癡里走出來,不要耽誤了。」傾心太后嘆息道。
「那就早點給大皇子訂親呀,有了溫的妻子,說不定就慢慢想通了。」穆飛飛微笑著說。
「那我就讓你和長風下個月親,如何?」傾心太后眼睛一亮。
「乾娘,您沒看到雪櫻和大皇子一同回來嗎?」穆飛飛嗔地搖了搖的手臂,「還是雪櫻嫁吧,雪櫻本就喜歡哥哥,讓嫁給大皇子,他們互相安,正好生出惺惺相惜的。」
「也對。」傾心太後點頭,惆悵地說:「雪櫻嫁得好,也能讓老爺子和姐姐放心,也算對得起許家一族。」
「我去看看雪櫻。」穆飛飛起,給傾心太后掖了掖被角,轉走。
「對了,說你的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傾心太后喚住,疑地問。
「太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聽清是的聲音,東蒼巷那邊太吵了。」穆飛飛委屈地看著傾心太后。
「那裏很,你跑那裏去作什麼?」傾心太后立刻問。
穆飛飛神一寂,垂下雙手,輕輕地說:「和王后爭了幾句之後,我心裏不痛快,一個人在街上胡走走……看到有個人背影很像娘親,所以就忍不住跟著走了一段路……」
傾心太后凌厲的眼神立刻就化了,手拉過了穆飛飛,小聲說:「別想了,乖孩子,等時局定了,我讓你哥哥派人送你回去給你爹娘立碑,磕頭。」
「乾娘,你真好。」穆飛飛蹲下來,靠在傾心太后的上,喃喃地說:「若不是乾娘,我如今也就無依無靠了。」
「傻孩子,若不是你爹娘,哪有今日的我呢?」傾心太后著的頭髮,嘆道:「尤其是你娘,人那麼好,無怨無悔地照顧我,為了我,放棄了和師兄的第一個孩子,後來生你時又盡了苦楚……這些恩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回報。」
「乾娘,那都是娘願意的,和爹深厚,當然願意為爹做任何事,我只是心疼娘都來不及福……」穆飛飛哽咽著說。
「是啊……」傾心太后輕輕嘆氣,轉頭看向了窗外。
「乾娘,你不要傷心了,我會好好孝順你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穆飛飛把頭靠在傾心太后的上,乖巧地說。
傾心太后勉強笑笑,小聲說:「好孩子,你和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看著你長大,我知道你也委屈,別人家小孩小時候有的東西,你都沒見過,在山裏關了這麼多年。你放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王后的子有些急躁,但就像你長風哥哥說的,畢竟是你晟哥哥的妻子,是你的嫂嫂,你以後多忍耐一些,權當尊重你哥哥了。」
「是,今日是我的錯,我明天會向王后斟茶賠罪。」穆飛飛眼淚汪汪地說。
「好好的,哭什麼?我又沒有責備你。」傾心太后拍拍的小臉,和藹地說:「不過,你以後在面前還是得多忍讓一些,這是皇家,有尊卑的規矩。若真按嚴格的宮規來說,你頂撞了王后,輕則掌,重則絞死……我不是嚇唬你,這就是後宮。」
「再者,以後你出閣了,嫁到普通人家裏去,也是這道理,你也得尊重你的哥嫂。若我不在了,長嫂為母,你多禮讓,沒有壞。」
「是,乾娘教訓得是,我都記住了。」穆飛飛越發乖巧,拿出帕子給傾心太后眼角的淚,「乾娘放心,我再不會犯這樣的錯,不會讓乾娘和哥哥為難的。」
「好,你去看看雪櫻吧,今日了驚嚇,又和你慪氣,只怕現在正難過。」傾心太后推了推,溫和地說。
「是,不過王后那裏,太后還是多關心一些,大皇子對癡,若出了錯,大皇子和哥哥之間只怕就難以緩和了。」穆飛飛小聲說。
傾心太后額,長長嘆息,疲憊地說:「知道了,你去吧。」
穆飛飛起,規矩地行了個禮,退到門口,這才轉離開。
廊下的燈籠是淺黃的,昏暗的線落到的臉上,神鬱凌厲,又帶了幾分沮喪。眉頭鎖,看了看穆飛飛的房間,掉頭往自己的屋裏走去。
……
月籠輕紗。
南山寺中寂靜一片,連平常敲打木魚的聲音都沒有響起。
浮燈站在院中的菩提樹下,雙眸輕合,手轉佛珠,薄抿了一條直線,清秀的眉心擰起。
衛長風正在往屋子裏提井水,卿嫣不停地用井水泡手泡腳,沒一會兒井水便要換一盆。他已來回多次,累得一大汗。
屋子裏臨時掛了一副布帳,卿嫣躲在帳后,坐在太師椅上,雙腳浸在水桶里,正難地嗚咽。
「你們把閻晟給我找來啊……不住了……」
兩人的臉更加難看。
衛長風扭頭看浮燈,見他如樹一般立著,一不,頓時惱火地喊道:「浮燈,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這事念經念得好嗎?還不快過來!」
「冷水又能好嗎?這是天下至毒的誅。」
浮燈抬眸看他,眸子裏難得一見的慌和痛苦。
「誅?」
衛長風心一沉,這葯他有所耳聞,歹毒無比,若不及時與男子……最晚三個時辰,那是會送命的!而且在這三個時辰里,會越來越痛苦,最後倒涌,全都進心臟……
「本就有心疾之癥,我好不容易……」
浮燈的神越加痛苦,把後面的話都忍了回去。
衛長風捕捉到他這一刻的表,把水裏的木桶往地上一丟,大步走向了他。
「浮燈,不要再遮遮掩掩,今日你若不和我說實話,我就……挖你的心救。」
「阿彌陀佛,我的心給又何妨呢?」浮燈頓了頓,眸子恢復到了一片明澈,「我願用我的一切,來換世人的安康。」
「說得如此高尚,你方才的表是怎麼回事?」衛長風冷冷地問。
「什麼表?」浮燈平靜地問。
「你裝,你覬覦阿九!」衛長風眉頭鎖,盯著浮燈說。
「我就算覬覦,施主又有何立場問我這話?」浮燈還是平靜,轉頭看向屋,憐憫地說:「王后此刻需要的不是你我,是閻晟,還是想辦法早點讓他二人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