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閻灼好奇地問。

他們幾人沒進來，就站在拱門，遠遠地看著卿嫣和衛長風。

「阿九們馴鳥是用一種特別的草，我讓人去采了。長風還有一本他們師傳下來的馴鳥的書，有趣的。我依著書上的法子，哄騙過小珍珠。」閻晟低低地說。

「哦，不知那書能借來一看嗎？」閻灼眸子發亮，興地問。

「你自己問他吧，我當時是看的阿九的。」閻晟笑著說。

許雪櫻滿臉古怪地看閻晟，小聲說：「表哥是說東西嗎？」

「借。」閻晟斬釘截鐵地回一字。

「雪櫻，有些話不能說。」穆飛飛掩笑，一雙明眸盯著院中看。

「不過，這鷹真的能聽話地告訴我們，它是來給誰送信的嗎？」許雪櫻一臉疑地看著卿嫣，小聲說：「它只是一隻鳥而已，怎麼會那麼準地認出對方，還知道藏起來等天黑再走？王后是怎麼聽懂鳥兒說話的呢？我想，這難保不是編出來的話呢。」

「這個……你得問阿九。」閻晟有些尷尬，許雪櫻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遇到問題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教你馴鳥。」卿嫣轉過頭來，沖著許雪櫻招手，「你進來。」

許雪櫻猶豫了一下，認真地說：「不許耍我。」

「哎呀，我哪有神時時耍你。」卿嫣沖連連招手，「快些，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好吧。」許雪櫻抿抿，快步走了過去。

「民間馴鳥，多限於觀賞和寵。能馴的鳥兒有限，比如皂雀，黃雀，燕雀，朱點，金翅，太平鳥……我不同，我是有天賦，能聽懂它們的話，能和它們流，所以這世上沒有我馴不了的鳥。」

許雪櫻小臉一拉，不滿地說：「王后，我可不是來聽你讚自己的。」

「慢慢來嘛，每一種鳥兒都有自己的習，流是一回事，讓它們聽你的話是另一回事。就像管理一個地方，懂得恩威並施。先讓鳥兒認食，認手，認你的氣味。」

卿嫣隨手摺了一梧桐枝，讓許雪櫻拿著，教吹口哨，「比如這隻小綠的鸚鵡，你聽它的聲，有點短，你學著它。」

卿嫣囁著，發出幾聲聲，和小綠的一模一樣。

許雪櫻滿臉糾結，小聲說：「不太雅了，我不學。」

「嘖，這裏面有很多樂趣的，想想，你坐在那裏，一揮手，立刻有雀兒替你銜來帕子，替你推開窗子，還替你翻書頁……」

「你好懶，連鳥兒都要奴役。」許雪櫻脖子往後，鄙夷地看著。

卿嫣不理，揮了揮梧桐枝，拽出脖子上的翠竹哨，吹起了音符。歇在樹枝里的黃鶯飛了出來，繞著歡歌起舞。

被這麼多鳥著，許雪櫻開始有些害怕，但漸漸的便放大了膽子，手了落在胳膊上的一隻黃鶯。

「比人知恩圖報。」卿嫣從一邊抓了把小米，放到的掌心，教給鳥兒餵食。

黃鶯開始不肯許雪櫻掌心的小米，但卿嫣用梧桐枝了它幾下之後，它就開始低頭啄米了。尖尖的小飛快地在小米穿棱，小爪地抓牢的裳。

「它吃了，飛飛你來看！好……它啄得我好。」許雪櫻興地扭頭穆飛飛。

「我也學學。」穆飛飛笑著快步走過來，低頭和湊在一起喂黃鶯。

卿嫣沒有阻止進來，坐到一邊和衛長風一起理鷹的傷口，冷眼看著穆飛飛和許雪櫻餵了一隻又一隻，靜待和籠子裏的黑鷹來點兒「互」……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穆飛飛全心全意地逗黃鶯玩，完全沒有看過黑鷹一眼。但這樣不是更不對勁嗎？連許雪櫻都對這鷹格外好奇，不時會過來看看衛長風給鷹包紮傷口，問幾句鷹的傷，而穆飛飛本不靠近，避嫌也避得太明顯了。

「哎呀。」

突然許雪櫻低呼了一聲，原來是黃鶯啄得興，突然飛了起來，爪子狠狠劃向。慌地往後，還是被爪子抓傷了手腕，幾道痕格外明顯，珠立刻涌了出來。

「傷了。」穆飛飛拂開掌心的小鳥，用帕子給乾淨珠，小聲問：「不疼吧？」

「不怎麼疼。」許雪櫻搖頭，柳眉鎖，「這小鳥不聽話，算了，我們不玩了。」

「四哥快去看看，雪櫻傷了。」卿嫣趕推衛長風，沖他使眼，好讓許雪櫻和穆飛飛分開，給穆飛飛一點機會。

衛長風只好放下黑鷹，大步走向許雪櫻。

許雪櫻猶豫了一下，捂著手腕說：「我讓飛飛看就好了……男授不親，不勞煩大皇子了。」

「這……」衛長風尷尬地回手，點點頭說：「也好，不過鳥兒的爪子四抓過，一定要把傷口清理乾淨。」

「知道了。」穆飛飛拉著許雪櫻到了一邊，用茶水給洗了傷口，拿金創葯塗后，用帕子包好。

「不會有事了吧。」許雪櫻蹙眉，小聲說：「不要留疤才好。」

「不會的，鳥兒抓不了那麼深。」穆飛飛輕聲說。

「但願吧。」許雪櫻微嘆，轉頭看向卿嫣說：「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馴鳥什麼的不適合我，你也小心一點，畢竟是有孕的人。」

「知道啦，許管家。」卿嫣點頭，笑著擺手。

「我還不羅嗦你呢。」許雪櫻皺眉，瞪了一眼。

「王，有人給王後送信。」冷衫大步走近二人，滿臉古怪地說。

「哦？給我的信？」卿嫣好奇地轉看冷衫，這世上居然還有人給寫信。

「是花泠萱的信。」冷衫走近了，近閻晟的耳朵小聲說。

聲音很小，連卿嫣都沒聽清，但轉頭的瞬間，發現穆飛飛的視線正落在黑鷹上，只一瞬間，穆飛飛就轉開了頭，和許雪櫻手拉手出去了。

「阿九，你隨我來。」閻晟拍拍卿嫣的肩，二人與冷衫一起匆匆出了院子，到了議事房。

幾名侍衛守在那裏，廳中有一位著平民裝束的婦人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

「是花皇后給我的信？」

卿嫣狐疑地看著這婦人，對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花泠萱邊的嬤嬤，花皇後進宮時，秦蘭額外恩準從丞相府帶進去的娘。

「是，宮中有變，娘娘說此信定要親手於大元王后。」婦人雙手托起了信，誠惶誠恐地說。

卿嫣拿過信，匆匆看完了，秀眉擰，遞給了閻晟，「我們並未聽說天燼皇宮生變，你一屆婦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個奴婢也不知，可能是皇後娘娘拖住了們吧。」婦人怯怯地看了一眼閻晟，趕又俯下去，額頭地上，聲說：「皇後娘娘說，天燼外憂患，只怕氣數已盡。花家的幾位爺都是耿直忠誠之人，懇求大元王后留他們命，花家上下今後會遠走他鄉，不問世事。」

「你且起來，來人，帶下去。」閻晟看完信，神嚴竣。

「起來吧。」冷青拉起已嚇的婦人，帶著出了議事房。

「你怎麼看？」卿嫣一手撐在桌上，秀眉微蹙，「按這婦人所說，秦蘭要暗殺君博奕，這事已經過去了七八天了，為何沒傳出半點風聲？君博奕依然每天上朝下朝，秦蘭也穩坐後宮，難不是花皇后把此事下去了？」

閻晟搖了搖頭，踱了幾圈，轉頭看向窗外。

君博奕一直不殺秦蘭，這本就讓他覺疑，秦蘭這婦人毫無頭腦，又喜歡興風作浪，若是他，早就將秦蘭除去了，他可不信君博奕是心寬廣的好人，留著秦蘭不殺，一定有他的用意。

「立刻讓天燼國的探子探明消息。」閻晟進冷青，安排下去。

卿嫣坐在書案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磨，等他們的事辦完了，才抬頭看著閻晟說：「相公，你眉頭得能夾死螞蟻了。」

「你這樣的螞蟻？」閻晟輕嗤，大步走了過來。

「相公，你知道打麻將的時候一張牌也相公嗎……」卿嫣往桌上一趴，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我困了，你批摺子吧，我睡會兒。」

閻晟的小臉，小聲責備，「犯困了還能胡言語，怎麼不去榻上睡？」

「我在你邊安心……你讓人盯那隻鷹，別讓人把鷹給掐死了。」含糊地念叨著，細細地呼嚕聲均勻響起，折騰一天，早就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