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嫣往後,神兮兮地說:「我發現四哥真是我的救星,在他在這裏,別人就不會注意我了,沒人會嫌我出不好,不夠溫,不懂,也沒人會嫌我一頓喝五碗豬腳湯。」
「誰嫌你了?」閻晟好笑地問。
卿嫣緩緩轉頭,老爺子正捧著酒碗和穆飛飛說話,穆飛飛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他哈哈大笑,直衝豎大拇指。
「你們都很喜歡飛飛吧?」卿嫣小聲問。
「也沒什麼不好,上回傷了你的小珍珠,你就記恨到現在?你別忘了,可是小珍珠先惹的。若有人先惹你,你會善罷甘休?」閻晟低聲問。
「你就護著吧,有你頭疼的時候。」卿嫣冷哼,這男人簡直油鹽不進,真是讓人鬱悶,非要逮個活的讓他看看。
「王後上回想吃的蓮子糕。」許雪櫻帶著婢們端了甜點上來,特地給卿嫣拿了一碟子清甜可口的蓮子糕,小聲說:「老爺子大壽快到了,王后得提前準備了,待會兒肯定有人要問,你別又一問三不知。」
「謝了。」卿嫣沖拱拳。
「那王后不許反悔,晚上幫我把那舞譜記下來。」許雪櫻抱著托盤走開,瞟了一眼閻晟,臉上飛紅。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閻晟納悶地問。
「不好啊,聽說我會跳佛燈舞,讓我教,想在老爺子大壽上跳,要爭風頭呢。」卿嫣咬著糕點,嗡聲嗡氣地說。
「人,這有什麼風頭好爭。」閻晟悶悶地說。
「爭,我就陪唄。」卿嫣笑著,用手指在桌上寫字,「這英雄惜英雄。」
「你們算什麼英雄。」閻晟笑了。
「喲,王,您膽兒真……」卿嫣白他一眼。
閻晟笑臉僵住,膽兒真?是膽兒真吧!居然在他面前如此猖狂。
「哎,兒子了。」卿嫣照例了肚子,活生生地把他的氣給打發掉了。
「你有本事懷十的年。」他氣急敗壞地說。
「哪有做爹的這樣詛咒兒子的。」卿嫣又瞟他,著小肚子說:「嘖嘖,兒子,你爹勇猛,你當學習之。」
閻晟急得牙都了,著兩爪卻無從下爪。
正鬧得歡,穆飛飛端著湯過來了,「王,王后,黃豆豬腳湯,白天那鍋糊了,我重燉了一鍋。」「謝了。」卿嫣揭開了豬腳湯的罐,用手往鼻中扇這湯的香氣,「好香,飛飛手藝真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我就依著我娘教我的法子,反正乾娘以前很喝。」穆飛飛抱著托盤站著,好像在等品嘗。
卿嫣舀了勺湯,抿了一口,贊道:「確實鮮,飛飛好手藝,以後誰娶你都是好福氣。」
「哪兒啊。」穆飛飛一手掩了掩臉,地福了福,走到傾心太後邊坐好。
「飛飛的廚藝一向很好,尤其會葯膳,我讓多煲一點湯給你們喝,長風養傷,你養胎,都有好。」傾心太后笑地轉頭看向卿嫣,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讓多在衛長風面前推薦穆飛飛。
「母后這是不管兒子了?」閻晟慢吞吞地問。
「你不是不喜歡喝湯嗎?而且阿九也不會讓你喝別的人煲的湯吧?我看,我和飛飛就不惹你嫌了,免得又說我影響你們小夫妻的恩。」傾心太后嗔怪道。
「母后……」閻晟神尷尬,本想開句玩笑,結果被堵得啞口無言。
「嘖,閻晟,你有本事也頂回去啊。」卿嫣用手肘撞他。
閻晟不聲地把手到桌下。
「王后,那鷹還是不吃不喝,而且一直在撞籠子,如何是好?」冷衫急匆匆地衝進來,站到卿嫣面前,焦急地問。
「鷹就是這樣的。」卿嫣眉心,小聲說:「不過不要,只要堅持過今晚,明日就好了。大皇子他有辦法,你只要看管好鷹,不許任何人靠近它就行,到了明晚,一定讓鷹順從。」
傾心太後子微俯,擔憂地問:「這麼烈,若它撞死了怎麼辦?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婆婆放心,我和四哥聯手,這鷹犟不了多久。」卿嫣篤定地說。
傾心太后眉頭微皺,提醒道:「千萬不可大意,若我們府中真有人與這鷹有關係,此事非同小可。懂鳥之人只有你和長風,你二人若真能解開此謎,對你和長風都好。」
「知道了。」卿嫣明白的意思,衛長風需要立功、立威,一轉之前的敵對印象,讓閻許兩家接納他。
「不過你不許再半夜裏滿院子竄,被我知道了,必不饒你。」傾心太后又威脅道。
「婆婆讓我好好吃飯好嗎。」卿嫣苦著臉看。
傾心太后這才放過,轉過頭和一左一右坐於邊的穆飛飛、許雪櫻聊天,對這兩個孩子的喜可見一斑。
卿嫣冷眼觀察穆飛飛,神態平靜,不時和許雪櫻笑一團,好像一點都不關心鷹的事。
碗裏的豬腳湯還冒著熱汽,抿了口湯,轉頭看衛長風。他獨坐人群里,顯得格格不,並不怎麼說話,閻灼和他坐在鄰桌,偶爾和他說幾句,又很快被其他人給拉走喝酒。
突然,閻晟站了起來,端著酒碗走向了衛長風。
「你要做什麼?」卿嫣嚇了一跳,別又是去找茬吧?說好了試著接收彼此,不能出爾反爾。
「敬酒。」閻晟頭也不回,大步走下臺階。
見到他這舉,眾人都安靜下來,目被他引到了衛長風上。
「長風門主於卜和幻,不如讓我們見識一下?」閻晟向他舉碗,語氣還算平和。
衛長風平靜地抬眸,淡淡地說:「都是誤傳,不過是些推算的小把戲,有心人都學得會。」
「你不是曾斷言青臨門門主命中有兩子,聽說上個月他早早被逐出門的小妾果然給他生了一個,你又如何得知的呢?」許雪櫻好奇地問。
眾人都看著衛長風,等著他給答案。
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說:「天機不可泄。」
一陣失地呼氣聲此起彼伏。
「命理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閻晟盯著他的眼睛說。
「人命天定,人路自走。」衛長風不急不忙地回。
大廳里靜了會兒,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鳥兒的尖嘯之聲。
「怎麼回事?得人心驚跳的。」傾心太后捂著心口,柳眉鎖,擔憂地看著殿外。
「去看看。」閻晟揮手,冷衫立刻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冷衫滿頭大汗地回來,氣吁吁地說:「啟稟王,那隻鷹沒命地撞籠子,小珍珠不知道為什麼也鬧了起來,兩隻鳥隔著籠子打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婆婆,我去看看。」卿嫣立刻起,大步往外走去。
「你小心些,長風,你也去看看。」傾心太后扶著穆飛飛的手起,探長脖子往外看。
「不如都去看看吧,我對這鷹也好奇的。」閻灼微笑著說。
閻晟沉一會,點頭道:「那就都去吧,不過只能站遠一點。」
「雪櫻,飛飛,你們都去吧,我也乏了,看看惜娟,就回去歇著了,你們年輕人多玩一會兒。」傾心太后鬆開穆飛飛的手,指著衛長風的背影小聲叮囑,「你們要多照顧你們大哥,他對這裏很不習慣。」
「是,太後放心。」許雪櫻和穆飛飛規矩地福行禮,手拉著手追上前去。
卿嫣和衛長風走在最前面,閻晟推著閻灼在二人後不快不慢地跟著,椅在青石上出碎聲無數,一路上幾人都不說話,直奔閻晟和卿嫣的住。
月輝清冷,一院梅花香,關著鷹的鐵籠子就掛在梧桐樹下,用黑布矇著,正劇烈搖晃。小珍珠傷勢才好,但表現得格外兇狠,猛地從枝頭掠起,又猛地撞向籠子。
「回來。」卿嫣一聲低斥,喚回了小珍珠。
「你怎麼欺負客人呢?」著小珍珠的小腦袋,輕聲責備。
小珍珠委屈地撲著翅膀,擺著尾,嘰喳地,「我的籠子」。
「你的籠子又怎麼樣,讓它住住不行嗎?你不喜歡它的氣味,那我再給你做一隻籠子就好了。」
卿嫣又氣又好笑,鳥兒也有領地意識,這鷹兇悍,激怒了小珍珠,讓它覺得這大傢伙就是個給臉不要臉的討厭鬼,所以才想教訓它。
「鷹沒事吧?」
衛長風揭開了矇著黑布的籠子,只見黑鷹已經疲力盡,黑亮的雙眼卻仍然兇狠地瞪著他。
「在出,子真夠烈的。」
卿嫣拿起長壺,往籠子的水盒裏倒了點水。
但黑鷹倔強地轉開了頭,本不看一眼。
「它沒力氣了,我給它把傷口包一下。」
衛長風打開籠子,把它從籠子裏拎了出來,它的雙翅還被銀纏著,所以飛不,勉強在他的上掙扎了幾下,靜了下來。
「總能收服你。」卿嫣用食指輕輕敲它的腦袋,大聲說:「你先犟吧,等我明兒找齊了東西,看你怎麼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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