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這兩個兒子都過得苦，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啊，但他們都不懂我的苦心。」傾心太后聲音有些啞，眼淚漸漸湧出眼窩。

「咳，他們畢竟是親兄弟，我看林阿九也不是這麼不懂事的。」老爺子趕安道。

傾心太后苦笑，喃喃地說：「一念魔，一念佛，人心難測，往後的事，誰知道呢。」

……

林子裏葉片直響，卿嫣躲在樹后，怔立如雕塑。

太后心裏這麼苦，卻一直沒有深究過，閻晟和衛長風真的不能鬥起來呢！

一隻手往肩上輕輕落下，嚇得一個激靈，轉頭一瞧，閻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

「嚇死我了，」著心口，白著臉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鑽進來的時候。」閻晟拿出帕子，給掉額上驚出的冷汗，「你躲我幹什麼？」

「哪有躲你？」卿嫣擰眉，小聲說：「我是走到一半中，突然想到我剛在這裏聞到了一種香味，所以折返回來看看。」

「什麼香味？」閻晟好奇地問。

「就像……像蓮蓉月餅。」卿嫣吸了吸鼻子，嚴肅地說：「就是這種香味出來之後，鷹就開始攻擊我們了。」

「月餅？我看你是了。」閻晟忍俊不，哪有人用蓮蓉月餅做引的，況且現在離中秋節還遠，沒人會做月餅吃。

「咦，你不懂。」卿嫣瞪他一眼。

「嗯，你懂。」閻晟點頭，往大樹後面看，老爺子和傾心太后正一前一後往院子深走去。

「太后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卿嫣小聲問。

「嗯。」閻晟輕輕點頭。

「你……和四哥……」卿嫣不安地問，

「你會和他嗎？」閻晟瞟一眼，飛掠起，從枝頭摘下一片黑羽，放到鼻下輕嗅。

卿嫣連連搖頭，小聲說：「我只是習慣他在我邊了，他在我邊已經十多年了，我會想看到他過得好，想他能幸福，但我從來沒有過想去親吻他，和他親熱的衝……」

「對我有想親吻的衝？」閻晟打趣地問。

卿嫣臉紅了紅，揮拳打他，「討厭，還問。」

「該打，居然敢打你相公。」閻晟一手抱住的腰，黑羽往鼻下輕搔。

卿嫣一把奪下黑羽，又往他的心口上捶了幾拳，笑著說：「你再笑話我，我就憋你十年八年。」

「怎麼，真準備給我生十個八個？」閻晟眉眼盡舒，好笑地看著。

「你努力努力。」卿嫣紅著臉說。

「我？」閻晟反問，他的肚子裏又裝不了孩子。

「難不還讓別人來努力？」卿嫣撲哧笑出聲。

「小妖，你以為這世上還有誰敢來和你努力。」閻晟輕拈的耳珠，寵溺地看著。

「走了，我們去找蓮蓉月餅去。」卿嫣紅著臉，拉著他的袖子就走。

「你確定這鷹一直在府中？」閻晟跟在的後，沉聲問。

「確定，它很聰明，趕在前晚夜深人靜的時候進府的，若不是我前晚上出恭看到它，就錯過它了。我一眼就辯出這不是芹那隻鷹，開始以為是誤闖進府，但發現它極為機警，不像尋常的鷹，我也喚不下來它。」

「我這裏只有兩個，蕓桃和尉遲榮，怎麼還會有第三人。高陵熠已知份暴，又怎麼會弄了只鷹過來呢？」閻晟擰眉，有些困。

「說不定是君博奕的，也說不定芹又安了人進來，報往往能決定戰局，我們不能小看此事。」卿嫣嚴肅地說。

閻晟見一本正經，於是學著卿嫣的語氣說：「是，我們不能小看此事。」

「閻晟，你敢笑我。」卿嫣抬腳踩向他的腳背，氣呼呼地說：「你們全家人都欺負我，你是罪魁禍首。」

「母后不是說想調教你嗎。」閻晟擰的小臉。

「我才不要辛苦，我要做米蟲。」卿嫣嘟囔。

「那好吧，這月餅之事，我讓人去辦。」閻晟作勢收起黑鷹羽，拔就走。

「不要，我要去找月餅。」卿嫣趕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整個人都掛到了他的上。

「我們好好走路。」閻晟哭笑不得地說。

「我要當一個去找月餅的米蟲。」卿嫣笑瞇瞇地說。

「怕了你了，下來。」閻晟把從上放下來，拉著的手，二人並肩往前走去。

遠遠的，穆飛飛手裏掐著一枝花，若有所思地朝那邊看著。

「你看什麼呢？」許雪櫻跑過來，拍了一下，順著的視線看過去。

「看哥哥和王后，很恩，就像我爹我娘。」穆飛飛抿笑。

「死丫頭，我看你是思春了，想自己去恩了吧。」許雪櫻擰著的臉，笑著說。

「喂……」穆飛飛臉一紅，舉起手裏的花打。

二人追追打打，踩得一地花落，讓花園的花匠心疼得直抹眼淚。

「我賠你。」許雪櫻扭頭喊了一句，拉著穆飛飛的手往外跑，「走吧，送小汗王去。」

……

今日城中有點冷清，河神祭祀大典之後，城中悄然興起了流言，說什麼河神之所以降罪，是因為有不祥之人在城中。

反正這些流言多是對手所編造，於是大元這邊也編了些吉祥話出去，隨老百姓去傳。但人心總這樣，不信好的信壞的，城中又有些店鋪悄然關閉了，路人也了一半。

二人尋了好多店鋪，也沒能找到這種月餅，還不到吃月餅的季節，更沒有新鮮蓮子來做蓮蓉。到了最後一家店裏，那老闆翻出了去年的一盒月餅，打開后，上面長滿了綠，驚得閻晟連連後退。

「哎，都壞了，生意沒法子做了。」老闆意興闌珊地把月餅丟掉，著街外叨叨城中局勢。

「也能理解，誰在打仗的時候留在這裏啊？誰知道這大元王會不會一時興起，就把城給屠了呢？」卿嫣聽著糕點鋪的老闆叨叨，連連點頭附和。

「誰說不是呢？我這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哎，再看看況，若實在不行，我這裏也得關門嘍。」店老闆仰頭環顧四周，概地說：「我這百年老店，名揚四海，真不想毀在我手裏啊。」

「不會的，會好的。」卿嫣安了幾句，拉著閻晟出來。

閻晟擰眉，小聲說：「那種香一定是藥引，我們應當去藥鋪，來糕點鋪幹什麼？」

「找吃的啊。」卿嫣看他手裏拎著的幾隻油紙包，心滿意足地說：「半夜老，這樣就有東西吃了。」

「還真是米蟲。」閻晟啞然道，弄了半天，是來找吃的，不是找那種神的葯。

「你傻呢，那人用這種香為引，肯定是自配的，怎麼會來這裏買葯？況且鷹在衛長風那裏，那人肯定怕衛長風問出實，一定會去把鷹放走，到時候就算捉不住，鷹也會飛回主人那裏。畢竟這樣的好鷹，主人也不捨得失去。我故意大聲說出來找月餅香，是想讓那人張一下，讓那人不得不兩頭顧忌。」

「你說我傻？」閻晟臉微變。

「哦，這是語氣詞，其實是喜歡你的意思。」卿嫣嚼著餅解釋。

「你這個小傻貨。」閻晟哭笑不得地看著。

「唷，那是誰？」卿嫣突然指前方。

泠澗推著閻灼正緩緩過來，從二人邊走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二人。兩個好看的男人，偏偏泠澗還時不時低頭，給閻灼理理上蓋的小毯，溫有加，微，讓人不得不生起幾分疑心——這二人是斷袖不？

二人慢步過來，抱拳行禮。

「怎麼有空出來走走？」閻灼看著卿嫣，微笑著問。

「你們在幹啥呢？」

卿嫣雙眼發亮，知道閻灼和泠澗專捉城中的細，這種細就是散佈流言，暗殺大元員的這種小人。

但這種人也難纏，往往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得手之後立刻溜之大吉，讓你捉也捉不到，帶來的麻煩卻還不小。譬如那日城中大喊河堤垮掉的人，就是君博奕派城中的攪屎。

「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品品茶去。」閻灼溫和地笑著，指向邊一家茶樓。

「走吧。」閻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