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冉心裏一驚，這個時候又腳步聲傳來了，其中還夾雜著談聲。

「寒妃娘娘這一胎兇多吉啊…」

「是啊，在宮中苦熬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出頭了，結果生不下來了。」

「太可惜了…」

沈清冉心裏痛得狠狠一。

可能是當初生兩個小魔頭的時候也難產，可能是這件事因而起，決定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而且也從來不是一個冷的人，能救的人從來都不會冷眼以對。

直接從旁邊的小窗戶翻了出去。

落地的時候踩到了草地，瞬間大氣都不敢出。

「誰?」

太醫進來的時候聽見了草的聲音。

兩個太醫快速跑到窗戶的位置探頭向外看去，結果什麼都沒看見。

一個太醫撓頭說道：「奇怪，我剛剛明明聽見有聲音的。」

另一個太醫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說道：「大概是有貓吧，春天貓多***，四逃竄也是可能的，先不管這些了，過來抓藥吧，寒妃娘娘那邊還等著呢。」

「好吧。」

太醫忍了忍，最後還是厭惡道：「還是怪那個人之前在宮中養貓，沒想到都去了那麼多年了，宮中還是有貓，天天晚上喚煩死了，陛下也不肯將那些貓全部都趕走，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

兩人一邊談話著，一邊從窗戶邊離開，沈清冉鬆了口氣，其實一直躲在窗戶下面。

他們說起的那個養貓人是誰？

宮中有誰是不能提起的？

雖然疑，但是知道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這個。

快步跟上那些太醫，還沒走到寒妃的宮中，就聽見了哭天搶地的哭聲，其中還摻雜著嬰兒的哭聲。

生了？還是…

沈清冉還沒來得及做最壞打算，就聽見了悲痛絕的哭喊聲。

「娘娘！娘娘！你怎麼就怎麼走了？」

「小姐，小姐，奴婢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小皇子好不好？你還沒看他一眼呢！」

沈清冉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下一秒的眼眶就酸了起來。

的手指無力地蜷在了一起。

寒妃死了嗎？

因為崩。

因為。

因為雲妃。

腔裏面有怒氣在衝撞，撞得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撞斷了。

怒氣積攢著膛中，沒有地方釋放，隨後沖往了腦子，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像是個從地獄爬上來的撒旦。

毫無理智可言，現在唯一想要就是去找雲妃對峙，想要質問，為什麼要將寒妃害死？寒妃生子到底對有什麼危害，為什要趕盡殺絕？

但是的腳下像是生了一樣，只能僵地站在那裏。

作為一個醫者，看著自己盡心救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

其實一開始的做法是正確的，但是沒想到雲妃居然那麼狠，直接用上了紅花火天。

紅花火天只要在空氣中散發分毫，就會讓人持續崩。

所以當時雖然暫時止住了寒妃的崩，卻沒有將那盆花帶走，這才讓撒在花朵上的末繼續傷害寒妃。

所以寒妃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

一失足千古恨。

大概就是這樣的緒。

而作為一個母親，看著一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了母親，是心疼的。

攥自己的手心，這次指甲掐進里的疼痛，都沒有辦法覆蓋住心口傳來的痛楚。

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久到寒妃宮中的太醫都退了出來，在邊走過。

那些忙碌了一晚上的太醫的抱怨聲，傳到的耳朵里。

「寒妃也太會選日子了，我今天剛好休沐，結果一生孩子我就得趕回來，最後還死了，一點獎勵沒有，說不定還得挨懲罰。」

「是啊，不知道這次皇上會怎麼懲罰我們太醫院。」

「一個早就失寵的妃子罷了，皇上能把我們怎麼辦？」

沈清冉的心隨著他們的話一寸寸變涼，直到涼到遍生寒，覺得自己都快要死過一次了。

後宮中的人都是這樣嗎？

沒有一個人真切地去傷那個還沒涼的人，人人都只顧及著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原本應該懸壺救世的大夫？

不知道是自己的初心太愚蠢，還是自己太過天真，以至於皇宮原先就醜陋的一面貿然顯在面前的時候，只覺到悲涼和抵。

兩位穩婆也走了出來，臉上多染上了點點悲傷。

「可憐那個小皇子。」

「也不知道小皇子會給誰養。」

沈清冉蹙眉，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測。

這個猜測迫使強迫自己轉過跑了起來。

一個人跑在空寂無聲的大街上的時候，心臟都在開始打鼓，一下又一下地有力衝撞著的膛。

好像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追趕，只要跑得慢些就會被那雙手拖進無盡深淵，變一個不會同、沒有的「怪」。

即便皇宮之中都是燈火，沈清冉還是覺好冷。

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期待，能夠有個人過來陪著自己，走過接下來的那段路。

是誰都可以。

「沈清冉。」

沈清冉猛然聽見自己的名字，轉過頭看過去，只見南宮宸站在黑暗之中。

明明那個地方沒有，黑暗一片，但是沈清冉卻覺得南宮宸上發著，那熱比燈火更加能給人安全和吸引力。

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抱著南宮宸在哭了。

的聲音哽咽，帶著明顯哭腔：「南宮宸…」

南宮宸猶豫了幾下，最後還是手拍了拍沈清冉的背。

沈清冉哭得更加厲害了，好像要將剛剛的害怕、失全部都哭出來一般。

南宮宸的領很快就被哭了。

沈清冉哭好了之後從南宮宸的懷裏退出來，剛好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來，覺到了冷。

打了個寒，又開始懷南宮宸的懷抱了。

溫暖乾燥，帶著南宮宸上獨有的中草藥和檀香的混合氣味，給足了沈清冉安全。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手抓住了南宮宸的服。

抬起眼眸，像是個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