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冉嘆了口氣，笑了笑，在心中想將怒氣啥給一個完全不知的小孩又是何必呢？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起來：「好了，臉也過了，牙也刷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侍逃也似的離開了。

晚上，柳拂聽見小侍彙報說，沈清冉看到鐵盆上的自己之後，瞬間大變，有點嚇人。

柳拂也瞬間臉一變，然後一腳踹在那個可憐的小侍的肚子上，小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拋線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後吐出了一口。

「廢，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

柳拂從手指上狠狠碾過去。

「啊！！」

小侍痛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對不起閣主，我錯了，我不知道原來沈姑娘不能看見鐵盆。」

柳拂譏笑一聲：「你不知道？難道做錯了事一句你不知道就可以抵消了嗎？你不知道的事那麼多，難道要本閣主一件一件跟你說嗎？平日裏本閣主是怎麼樣照顧沈清冉的你看不見嗎？」

「對不起，閣主，對不起閣主。」

小侍的手指腫得老高，一下一下磕頭，頭上都被破皮出了，但是渾然不知，還在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著頭，然後道歉。

「對不起閣主，我以後伺候的時候會小心的，求閣主息怒。」

順著的額頭流到眼睛裏面，眼睛看上去像是充了，有些可怖。

「下次？沒有下次了，既然你看不見本閣主是如何照顧沈清冉的，那麼你這雙如同擺設的眼睛也別再留著了。」

「不要不要。求求閣主這次放過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閣主求求您了。」

「啊！！」

一聲尖聲后，小侍眼睛位置，只剩下了兩個空空的，看起來恐怖極了。

順著眼窩的位置向下流，很快就沾染上了小侍的服。

柳拂收回手，白皙修長的手上甚至沒有沾染上一滴。

他蹙了蹙眉：「吵死了，直接拖下去殺了。」

「是。」

從暗走來，一個白男子將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痛苦不堪的小侍拖了下去。

旁邊一個紅男子走上前來：「閣主，現在你要進去看一看沈姑娘嗎？」

柳拂輕笑了一聲：「現在還會想要看到我嗎？」

「沈姑娘剛剛說，如果閣主回來了就去見一面吧。」

柳拂蹙了蹙眉，有些意外，隨後打開門走進沈清冉的臥室。

臥室裏面一蠟燭都沒有點，整個房間昏暗無比。

「沈清冉。」

柳拂語氣有點沉，如果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他語氣當中的不安。

「什麼時候做的？我逃跑那天晚上，你給我吃的葯就是會讓我變這樣的葯嗎？」

「是。」

柳拂承認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剛剛的不安也不過是害怕沈清冉會自殺或者作出其他傷害自己的事。

但是沈清冉回應他了，這就代表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因為我逃跑了是嗎？」

「是，只有你變了這樣你才不會逃跑。」

沈清冉譏笑了一聲，隨後一陣窸窸窣窣的服的聲音響起來，大概是沈清冉轉了個或者別的什麼。

「柳拂，你到底是多大的臉？覺得我變這樣之後我就離不開你了，就不會逃跑了是嗎？」

沈清冉緒突然崩潰，聲音也逐漸變大。

「是。你變這樣一個怪，除了我你覺得誰還會要你？你出去不會嚇到別人嗎？」

「怪?怪哈哈哈哈…」

「我原本長這個樣子嗎？不是你讓我變這個樣子的嗎？你現在嫌棄我是個怪?!柳拂你到底是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若不是沈清冉現在的手腳都是被綁著的，一定會走到柳拂的面前，抓住他的領，好好的質問他一番。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無恥的人？將毀容之後，告訴，是個怪，沒有人會接，人人都會害怕。

「柳拂，我很好奇，你每天對著我這張臉不會犯噁心嗎？嗯？是不是每天看完我之後回去都好吐上幾百遍啊？柳拂，你也真的讓我覺得很噁心，你是怎麼樣著這張臉然後說出『好看"這兩個字的？不反胃嗎？」

沈清冉譏笑著說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語。

柳拂的呼吸逐漸變得重，可以聽得出來他在極力制自己的怒氣

「怎麼不開燈？天已經很暗了。」

半響之後，他的口中吐出這樣一句不痛不的話。

沈清冉又一次被他氣笑了，這個人是如何在傷害了之後裝的那般淡定？又是怎麼樣在面對自己這疾風暴雨般的質問和諷刺時還如此冷靜自若？

「解藥給我。」

「沒有，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你糊弄誰呢？」

「我把解藥給扔掉了。」

「柳拂，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沈清冉輕易不罵人的但是在面對柳拂的時候是真的、真的忍不住。

現在有一種衝，想要把柳拂掐死的衝。

哦，不，掐死他太簡單了、太輕易了、太便宜他了。

要將這段時間柳拂強行施加給的屈辱、侮辱、折磨和痛苦全部一點一點地還給他。

將他塞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窖裏面，讓他這輩子都看不到、看不到希。

沈清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是也很有過滿心怨恨和憤怒，想要徹底毀掉一個人的時候，除了在面對沈安的時候。

很巧，現在想要這樣對待的人又多了一個，柳拂。

這一切都是他的。

他將自己囚在這小小的天地之中。將自己捆綁起來，讓自己變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這是一罪。

他強迫自己吃下毀容變怪的藥丸，這是二罪。

突然又想到了一點。

看向柳拂，語氣不確定中帶著冰冷：「我失憶是不是也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