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裴渡欽給背回房間后,剛放到床榻上,裴渡欽張便吐了,一時之間,仆人們手忙腳的趕收拾。
收拾好了之后,裴夫人在床畔邊坐下,從婢的手里接過了一塊帕子,給裴渡欽拭角。
“茂林,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欽兒怎麼會喝這麼多酒,醉這個樣子?”
茂林支支吾吾的,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夫人恕罪,小的實在是不知。”
在問話的時候,裴夫人聽到裴渡欽似乎是在低聲呢喃著什麼。
“我……我沒有……不是私會……真的不是……”
裴夫人湊近去聽,但因為說的話斷斷續續,且沒有什麼邏輯,所以裴夫人也沒有聽明白。
給裴渡欽拭干凈之后,裴夫人將錦被給蓋嚴實了些,這才起:“備好醒酒茶,等欽兒醒了便讓他喝,免得頭疼,若是有任何事,便來我。”
“是,夫人。”
裴夫人正打算離開,突然發現書案旁的紙簍里堆滿了廢紙,都已經快溢出來了。
“你們是如何照顧公子的,房中的雜都快滿出來了,也不及時收拾了?是我這幾日不曾來看過,所以你們都抱著懈怠的心理了?”
一旁的家仆趕忙上前收拾紙簍,“夫人息怒,是小的沒有做好工作,這就收拾。”
手忙腳之下,紙簍里的幾團廢紙掉了出來,其中有一團滾到了裴夫人的腳邊。
裴夫人本不會屈尊去撿的,但廢紙在滾到腳邊的時候散開了,一眼暼過去,就看見紙上似乎畫了個人像,而且,似乎還是個姑娘。
心中咯噔一下,裴夫人看了眼床榻上醉得一塌糊涂的裴渡欽,想到了什麼,彎腰將廢紙給撿了起來。
家仆沒來得及撿,趕忙跪下,“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裴夫人將廢紙打開,映眼簾的,是一張清艷俗的畫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通澄澈,極辨識度。
幾乎是一眼,裴夫人就認出了畫像上的人,臉也跟著徹底黑了下來。
一旁的婢安媽媽見裴夫人的臉不對,便湊過頭來看,不由驚呼出聲:“這不是……晏明珠那個下堂婦嗎?”
安媽媽的聲音其實并不重,但因為屋安靜,所以此話一出,讓屋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二公子的屋中有晏明珠的畫像?可晏明珠不是裴卓然的前妻嗎,而當時晏明珠和裴卓然和離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讓裴家面掃盡。
按理來說,裴家最不待見的便是了,怎麼還會藏著的畫像呢?
裴夫人鐵青著臉,命人將紙簍拿過去,將里面的廢紙一張張的都拿了出來。
每一張打開,毫無意外的,全都是同一張臉,臉上的其他部位倒是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睛。
幾乎每一張的眼睛都畫的不一樣,明明這種畫像,只需要畫一次就好了,但這一紙簍的廢紙,足以見得,主人在畫它的時候,沒有一張是滿意的。
如果單純只是畫個畫像有正經的用,只要畫的稍微像一些就行了。
可顯然,這一紙簍的廢紙在告訴裴夫人,裴渡欽是非常用心的在畫,不惜畫了一次又一次,浪費了一張又一張昂貴的宣紙。
在什麼樣的況下,才會讓一個男子,反復的去畫一個子?
裴夫人好歹也是過來人,再想不明白就真的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將這些廢紙拿出去,全燒了,今日之事,若是有半個字流傳了出去,便不用在府里伺候了,都聽見了嗎?”
家仆們不敢再多看,趕忙低下頭:“是,夫人。”
“茂林,你跟我出來。”
到了沒人的廂房之后,房門剛關上,茂林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夫人饒命,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欽兒的侍從,他去了哪里,做了什麼,又見了什麼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欽兒和晏明珠那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是不從實招來,你便不用在府里待了。”
茂林哪兒敢瞞,把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但實際上,他知道的的確不多,畢竟裴渡欽與晏明珠之間的接真的是之又。
“公子與晏明珠那個人真的很接,之前的幾次接,也是有許多人在場的,哦對了就是前幾日,公子在回府的途中,遇到了晏明珠,不知為何,公子主從車上下來,
住了晏明珠,說把馬車讓給,送回去,不過那個人非常不識趣,當場拒絕了公子,也是公子好脾氣,沒與計較,
事后小的快說了那個人幾句,誰知公子突然發了火,甚至還讓小的不用在他邊伺候了,小的把頭都給磕破了,才勉強讓公子改變了主意。”
茂林這麼一說,裴夫人立刻想起來,前幾日的確是看到茂林滿頭是,當時還隨口問了一句,茂林只是解釋說不小心磕的,當時也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這竟然是裴渡欽為了晏明珠,而罰了茂林。
“所以,今日欽兒又見過晏明珠了?”
茂林點頭,“是,公子今日從翰林院當差回來后,便去如意齋拜訪林姑娘,不知怎麼的,這晏明珠竟然也在,恰好與公子撞了個正著,還說什麼公子私會佳人之類的話,
公子似乎很著急,解釋說自己并沒有私會佳人,兩人沒說幾句,林姑娘便出來了,之后晏明珠便離開了,后來公子便與林姑娘在房中獨,小的守在外頭,
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記得公子并未呆太久,很快便出來了,只是出來之后,公子心很不好,直接去了酒樓,喝了不酒,小的也不敢多勸,一直到小的背公子回府,就是這些了。”
把這些時間線對上之后,裴渡欽為何會畫晏明珠的畫像,又為何會呆呆醉酒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全都是因為晏明珠!
裴夫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晏明珠這個棄婦將裴家給鬧得犬不寧之后,最引以為豪的兒子,竟然會與產生了令人所不齒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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