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手,細細的將鬢發上的水霧給拭去。
“本王今日要去軍營檢驗,回來的時候會很晚了。”
為一個直,晏明珠自然沒聽懂祁玦話中的言外之意,聽到這話,只是點了下頭,“那殿下一路小心。”
祁玦真是要被氣笑了,但又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必然是聽不到從晏明珠的里,聽到他想聽的答案。
只能認命的微嘆了口氣,“腳踝上的傷還沒好全,不可再做危險的事,若是有難度,便讓飛雨跟著你,可好?”
昨日祁玦出現在清源山,在千鈞一發之際,從毒蛇的口中救下,晏明珠本以為,男人會問,為何會跑這麼遠去那種地方。
但一直到此刻,他都沒有問過原因,而此刻,他更是沒有要問的意思,反而是極為尊重的私。
只要沒有主提及,他便不作多問。
“不用了,今日我真的不會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昨日的事其實也是個意外,殿下……不問我昨日為何會在清源山,又為何會遇到了刺殺嗎?”
祁玦看著,語氣淡然:“你若想說,本王便洗耳恭聽,你若不想說,本王絕不會勉強你,等你何時想告訴本王了,本王都是在的。”
這男人,每次都能把分寸把握的極好。
“再過一段時間吧,等我都安置好了,我便告訴你。”
祁玦微微一勾角,“好,天黑之前,要回王府。”
晏明珠并未多想,只點了下頭,把手藏進斗篷之中。
“知道啦,殿下你再啰啰嗦嗦不出門,天都要亮了,你今日去軍營的檢驗,怕是通宵都要完不了。”
也就這個小姑娘,敢打趣他啰嗦。
他活了二十年,何曾這般細膩過?一貫殺伐決斷,絕不在沒有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的他,如今對著心上人,哪怕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也是有萬分的不放心。
“馬車在王府門外,本王送你上了車,再去軍營也不遲。”
晏明珠拗不過祁玦,便同他一塊兒出門。
從別院一路到王府正門,祁玦單手撐傘,將半數傘的邊緣撐在晏明珠的頭頂,哪怕自己半邊子已盡,手背被冰冷的雨水打得冰冷甚至泛青,也不曾晃一下傘柄。
一路走來,青石板上,留下了兩對大小分明的鞋印。
晨起打掃的仆人,看到祁玦迎面走來,趕忙低頭行禮,等祁玦和晏明珠走遠了,仆人才看著他們的背影嘆。
“殿下與晏姑娘當真是郎才貌,天生一對呀!”
“可不是,我在王府伺候多年,何時見過殿下起這麼早,便是為了等晏姑娘起床,親自送出門?也只有把人真正的放在了心尖尖兒上,才會如此事無巨細呢。”
“如此看來,咱們王府的喜事兒怕是不遠了呀!”
定北王府上下的所有仆人,都很喜歡晏明珠。
這位晏姑娘,行事瀟颯利落,從不會擺什麼主人架子,甚至還會在祁玦要責罰仆人的時候,還會替他們說話。
如此心地善良,若是為了王府的主人,是他們這些仆人們莫大的福音!
上馬車的時候,晏明珠突然回過首,看向祁玦。
“殿下一路當心,我會早些回來,在王府等你。”
這話聽著,就像是夫君出門在外,妻子在家中等待。
祁玦眸中的笑意濃濃,頷首聲道:“好,本王記住了,快些上去吧,外頭風大。”
等馬車消失在了雨霧之中,祁玦才收回了視線。
這時,飛云和飛雨已牽了追風過來。
“殿下若是不放心晏姑娘的安危,屬下可悄悄的跟隨,暗中保護。”
祁玦利落的翻上馬,語氣清清淡淡:“不必,既說了不會做危險的事,便沒有這個必要。”
更重要的是,祁玦猜到是要去做的事,沒說,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哪怕以后會告訴他,但只要現在不說,他便不會去做跟蹤,破私事的行為。
他心儀晏明珠,同樣也尊重的任何選擇與決定。
雕花馬車,矮桌上擺了一桌的早膳,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全都是晏明珠吃的。
晏明珠讓流香同一塊兒吃,流香吃得樂呵,還不忘吃人,為祁玦言一句:“姑娘,定北王殿下未免也太心細了,連早膳都在馬車準備好,就為著能給姑娘你節省時間,
而且王府的伙食也太好了,奴婢陪著您不過是住了兩日,每日都是大魚大的,您看奴婢的腰,都能掐出來了。”
聞言,晏明珠還真出只手,“有多了?讓我來看看,是不是可以論斤賣了。”
“哎呀姑娘奴婢怕,哈哈哈……”
打鬧了一陣后,流香看晏明珠眉眼間皆漾著笑意,足以見得的心非常愉悅。
“姑娘,你同定北王殿下在一塊兒的時候,很開心嗎?”
流香也不敢問的太骨,試探的詢問一句。
晏明珠拿筷子的停頓了一瞬,“他很好,特別好,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在此之前,我不能也無法考慮其他的事。”
他用心待,尊重的一切私和決定,在這個世上,除了與有緣關系的親人之外,便只有他能如此一心一意的待。
晏明珠雖歷經兩世,不曾嘗過,但又不是真的是個木頭,什麼都不懂。
但現在的,還無法許諾祁玦他想要的。
無法否認,自己對祁玦的確是也有心意,但這心意,還無法抵過如今要做的那些大事,這些小小,在心里,都只能往后排。
晏明珠不是不懂,只是作為活了兩世的人,一直以來,活得太過明白。
一個人在被他人之前,首先要自自尊自重,不愿意做被祁玦庇護的菟花,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想保護的人,強大到站在祁玦的邊,不會有人覺得是高攀,而是覺得他們之間勢均力敵。
要讓世人都看到,子從不比男子差!
這條路很難,甚至比前世要更難,但既然上天給了重活的機會,便算是前方布滿荊棘,亦是勇往無前!
雕花馬車緩緩在百濟堂門前停下。
晏明珠剛從馬車上下來,彭掌柜趕忙迎上來。
“東家,今日天還未亮,便來了位患者,傷得特別重,就剩一口氣吊著,小的本不敢收,但隨同的那姑娘,說是與東家您是舊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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