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道:“送利錢的事不急,你要是再有來嶺南的差事,順便帶來過來就好,不用特地讓人跑一趟。”
梁嘉珉見江棠棠并不是假客套,而是真的信任他,心里很用,也沒再說利錢的事,轉而簡單說起了署的況。ωWW.166xs.cc
最后道:“周和我打過一些道,你若遇上十分為難的事,可以找他試試。”
江棠棠謝了梁嘉珉的好意,聽見那邊在敲鑼,知道要準備啟程去莊了,也沒再多言,跟梁嘉珉告別后,便回到了陸家大房所在的隊伍。
薛半仙和何秋娘等人等在署外面,看見江棠棠跟著差出來,立馬跟了上去。
押送江棠棠們去莊的差早有人打了招呼,也沒管他們,任由幾人跟著。
出了縣城,一路往鄉下,慢慢地,越走越偏,直走了兩個多時辰,才終于走到州南莊。
起初江棠棠還不知道們流放到莊是去些什麼,等到了州南莊,聽了管事的訓話后,才算徹底明白過來。
簡而言之,他們就是流放到這來當農民的。
但是比起普通的農民,他們的地位要更低一些。比如普通的農民可以參加科舉,要是有那有出息的子孫,還能改換門庭。
但他們不能,在皇上赦免他們之前,陸家的子孫世世代代都是罪民,沒有參加科舉的權利。
除此之外,還不能離開流放地。而且沒有地分給他們,他們得自己開荒。在明年秋收的時候,得向朝廷上和當地村民一樣多的糧食作為稅收。
如果沒夠糧食,將到懲罰。
聽完夏管事的話,蘇氏一下子到了地上。連一向堅強的陸老夫人都像被了魂一般,更不要說年的陸知熙了。
讓他們從來沒有種過地的一家人,去開荒種地,他們哪里會?還世世代代都為罪民,這日子哪里還有奔頭?
江棠棠倒是不慌,問夏管事道:“只要秋收的時候出朝廷規定的糧食就嗎?并不管我們開出多地?”
夏管事道:“為防止罪民耽誤耕種,每半月檢查一次,若月底開荒的土地沒有達到規定的畝數,全家上下都將到鞭刑。”
江棠棠在心里嘖了一聲,又道:“那我們要是實在忙不過來,可不可請人幫忙。”
“這個莊上倒是不管。”
但一般流放到這里的犯人,連吃住都困難,哪里有錢財去請人來開荒種地。
夏管事心里想著,重重地看了一眼江棠棠后的牛和驢。
不過這家人的家底倒是強一些。
他當管事這麼多年,還是頭回看到有人來流放,手里還能有牛車驢這些牲畜的。
聽說還可以請外援,江棠棠放心下來,又問:“那不可以離開流放地的規定,是不是不可以離開崖州,但在崖州之類的城鎮活,是并不管的?”
夏管事道:“原則上是如此,不過為了防止發生罪名逃跑的況,離開莊上得到我這來提前報備,如果規定的時間沒有回來,留下的家人將會到懲罰。”
雖然每次出去都要報備,但總來說,江棠棠還算滿意。以后合理作一下,應該能去做生意。
接著,江棠棠又找夏管事打聽地里種什麼,莊上有沒有規定。
“這個上面沒有明確的規定,但稅賦除了錢幣絹布以外,主要上繳的糧食是小麥和稻谷。”
夏管事解答完江棠棠的疑,指著不遠的破茅草房道:“這就是你們的住,今天就先安頓吧!明早來找我領農。”
看著那搖搖墜的茅草房,江棠棠臉上的表差點沒穩住,“夏管事,我們可以自己修房子嗎?”
“當然可以。”夏管事道:“明天帶你們去開荒的林地,到時候你們看看,想在哪里修房子,找我批宅基地就行。”
夏管事走后,一行人搬著東西去了茅草房。
這茅草房不房頂風,木頭柱子上還長了木耳,推開房門,里面一怪味,也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住過了。
“娘,我們以后真的就只能在這種地,再不能回京城了嗎?”陸知熙再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流放路上又苦又累,一直想著等到流放地就好了,沒不承想到了流放地更慘。不沒有地方住,還要種地。
這一輩子都完了。
蘇氏也止不住地抹淚。
江棠棠把木頭上的木耳掰下來仔細看了看道:“這麼多木耳,正好可以炒一盤。何嬸,你過來幫忙把這些木耳掰下來,胡嬸,把車上的牛拿下來洗了……”
在江棠棠的指揮下,眾人頓時忙碌起來。
蘇氏與陸知熙的哭聲,也在忙碌的雜聲中越變越小。陸時晏看著那個滿手泥,正試圖搭一個灶臺的子,心里莫名升起一暖意。
什麼也沒說,但卻用實際行,沖淡了大伙心中的悲傷與絕。
他拿著水桶,正要去打水,卻被江棠棠一把攔住,“你干什麼?”
江棠棠瞪他:“傷都沒有好,不要,給大家添麻煩。”說著,把他手上的水桶拿了下來。
陸時晏被的表逗笑了,“我上的傷都已經結痂了,提桶水而已,沒有關系的。”
“薛神醫說了,傷沒好徹底之前,不能下重力。”江棠棠道:“你這幾天就好好休養著吧!等上的傷好了,就開始治,打水這種小事,給我就好!”
反正,誰也別想跟搶打水的活。
“治的事……”陸時晏有些艱難地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夏管事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們為今之計,還是先開荒要。”
“開荒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辦法!你就好好休養,等著治吧!”
江棠棠說完,便提著水桶走了。
離茅草房不遠的地方有條小溪,江棠棠打算提著水桶去那裝裝樣子。
沒走一會,就遇上一個包著頭巾的婦人,婦人上下打量著道:“你們就是剛搬來的罪民?”
江棠棠不太喜歡罪民這個稱呼,有些不想搭理。只朝微微點了點頭,就提著水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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