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早就知道，有人圖謀齊思奕的東西，不然也不會先有青紅，后有青竹，都是安在他邊的眼線，可青紅和青竹卻只是明面上的，司棋才是潛藏更深的那個，還有這名護衛，看著一點也不起眼，誰知道也是細。

突然發現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個，或許在怡壽堂時，自己就了對方的目標，虧得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贏了。

巨大的挫敗讓顧桑苗心極為郁悶。

“告訴我，為什麼？你明明到了年紀就可以出府自由婚配了。”

“你是想說，我本應該有個不錯的將來是嗎？”司棋譏諷而不屑地看著顧桑苗道。

“難道不是嗎？論出，你家世，你是府里下人中最好的，就算不婚配，回到家中也能過上好日子啊。”顧桑苗道。

“天真！你見過哪兒家到了二十五歲才嫁的？又有哪家會一輩子養著老姑娘的？回家，只會讓家人嫌棄，會當作負擔和包袱。

當初送進宮，就不是為了我的幸福，而是為了家族利益和榮耀，一個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的老宮，就只能為家族的恥辱和負擔。”司棋大聲吼道。

“可你來拙園不是……”

“你是說給齊思奕當側室對嗎？你覺得有可能嗎？”司棋兇狠而又怨毒地瞪著顧桑苗：“青紅努力了多久？連個通房也沒撈著，落得個橫死的下場。”

“毒藥是你下的，一來，你下毒可以讓大爺損耗力，從而增添你們行的功率，二來，你可以通過下毒這件事，順理章的挨罰。

你故意頂撞秋媽媽，不肯去廚房當差的，如此一來，你既擔著廚房管事的名頭，又有不在場的證明，事發之后，你有責任，卻不是最大的那個，頂破天也就挨幾十板子，不會太大的罪，而這幾十板子就是你的保護，就算爺屋里丟了什麼東西，也不會有人會懷疑到你這個傷之人上對嗎？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沒有接過那碗粥，毒是如何下進粥里的。”

“虧你自認聰明，簡直就蠢得可笑。”司棋也不否認，不屑地看著顧桑苗冷笑：“那日你進書房之前，還一派好心勸告我，可還記得？我當時只是拉了拉你的手罷了，海烏之毒，只要沾上一點，就會毒發。”Μ.166xs.cc

顧桑苗怔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中毒的，可如果只是沾上就會毒發，那司棋也沾了啊，為何沒有毒發？齊思奕說，海烏并沒有解藥……

“因為他太疼你了，每日午飯后過一個時辰，都會著人燉甜品，有時自己會吃一點，那也是為了陪你，我算準了你進書房就會吃東西，當然只須在你手上沾上那麼一點就夠了。”

原來每日午飯過后一個時辰的甜品，齊思奕是為準備的麼？以前只當是他自己想吃……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連命也不要了，就沒想過失敗的后果嗎？”顧桑苗嘆息一聲道。

司棋凄然一笑道：“我只是……不甘心，希可以改變命運……”

的聲音越來越小，角有黑溢出，神也很痛苦。

服毒了。

看著慢慢倒下，無力的搐著，眼睛無助地看著門外，顧桑苗心里象堵了一塊大石，用力掰開的，想給塞解藥，這個時代的子，大多自生下來就了家族獲取利益的工，司棋的方法可能不對，但努力想要改變命運又有什麼錯？

司棋掙扎著，抓住顧桑苗的手將的頭拉下：“你……你長得好象……好象，顧先生的兒……”

說的是顧翰林吧，盡管姐姐當初從沒有告訴過自己的家世，但顧桑苗猜得到，自己一定出不簡單。

司棋死了，那名護院膽小，沒有自殺的勇氣，被拖了下去，秋日的夜外有點涼，顧桑苗穿著單薄的衫，覺陣陣寒氣襲人，轉朝屋里去。

“小苗……”齊思奕推著椅上來：“過來坐坐吧，喝杯熱茶。”

“是不是不高興我沒有事先知會你？”齊思奕道。

顧桑苗搖頭：“桑苗只是個下人，來府里也沒有多久，捉拿細這種事，爺肯定也不是才開始布置的，沒有告訴桑苗也是理之中，桑苗省得。”

齊思奕親自給沏了一柄熱茶：“天氣涼，吃口茶去去寒。”

七月底的天氣，能有多寒涼？涼的是心。

顧桑苗喝過茶，以為他會有更多的解釋，可他只是微笑著又給斟滿了一杯。

三杯茶下肚后，卻聽他說：“很晚了，回去歇息吧。”

就這樣了？顧桑苗怔了怔，到底沒有多問，起離開。

這一夜，顧桑苗碾轉反側難以眠，司棋的話，司棋的下場，象被風攪的藤蔓，在心里胡纏繞，的心。

第二日一早，秋媽媽便讓黃鶯將顧桑苗去。

“司棋死了，以后的差事就由青竹打理，你還是專門在書房侍候著。”顧桑苗進去時，秋媽媽正在喝粥，煮的正是蓮子銀耳百合粥。

“是！”顧桑苗回道。

“你過來是想告訴你，要明白自己的職責，不要越俎代庖，該你的事要好好完，不該你的事，不要削尖了腦袋往前面湊，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本份，就算爺寵你，又讓你侍寑，你也還只是個奴才，明白嗎？”秋媽媽道。

“你早就發現司棋有問題，也早就知道會下手對嗎？”顧桑苗看著碗里的粥道。

秋媽媽角勾起一抹輕蔑的譏笑：“整個拙園都知道，銀耳蓮子百合粥是我最喝的，大爺往常并不喝這一種，司棋雖然來王府時日長久，卻一直呆在怡壽園，對拙園的事到底不是很了解。”

“所以那天廚房煮的粥是為你準備的，而不是大爺對嗎？”顧桑苗苦笑道。

秋媽媽譏笑地看著，不置可否。

“我沒有被毒死，媽媽是不是覺得有點憾？”顧桑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