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認錯了人。”

“長公主這麼一說，所有的事就都對上號了。”

“那蔣宓，多半是為了白貴嬪進的宮！”

楚辭聽到這里，問，“那柳太妃和麗妃之死是？”

趙懷禮說，“多半是他們撞見了不該看到的，被滅了口。”

“……”

楚辭和蕭燁聞言，一時無言以對。

趙懷禮這些話，可真是意料之外理之中，之前他們都猜測過，只是沒想到背后的事如此曲折復雜。

半晌，蕭燁才問，“你回來的路上，聽說遇上了四波刺客，你覺得是誰的人？”

趙懷禮嘆了一聲，“這誰知道？欽王和悅王，甚至是白家，都有殺我的機……我還是待在牢里面，免得早了劫。”

楚辭恍然。

父皇只是趙懷禮來問話，又不是治罪的，就說怎麼把人關到了牢里面，看來是他自己要求的。

無語之余，不由問了句，“所以，你就在這里不打算出去了？”

趙懷禮嘆了口氣，搖搖頭，“出去，沒有活路。”

他抬起頭來看向天窗，“除非有一天，白家倒了，曹家倒了，悅王和欽王也倒了。”

說完，深深嘆了口氣，“我能告訴殿下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他的眼底噙著兩潭濁淚，眼眶是紅的，“日子太久遠了，可能有些事沒想起來，想起來我再跟你說。”Μ.166xs.cc

楚辭點頭，吩咐人好生伺候趙懷禮，之后告辭出去。

“阿辭，你有什麼打算？”

屋檐下，蕭燁看著，神有些復雜。

楚辭深吸了口氣，“我先消化消化。”

趙懷禮的話信息量太大，楚辭看向白家的反向，想到了那個癱在后院的白如卿。

旁邊，蕭燁似乎看懂了的心思，說，“白家明面上把皇后和大皇兄推出來，暗地里卻扶持悅王。照著這樣的心思，又怎麼可能不是把白云卿放在明面上，暗地里事都給白如卿去辦呢？”

楚辭看向他，“七皇兄也覺得白如卿的未必就真的站不起來？”

“不然的話，白家鋪排這麼大，白賦被困在朝堂上，白云卿又在外面扮演沉迷江湖山水的角，剩下的那些事誰在做呢？”蕭燁半瞇著眼，眼神神是沉重的。

楚辭點頭，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說，“我的意思是，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們放出消息，就說趙懷禮死了。”

蕭燁點頭，“這樣也可，找個機會給他辦喪事吧，就說不堪旅途勞頓，又加上有人刺殺謹慎張，這一害怕，睡過去就再也沒醒來。”

說著，看向，“這種小事，我去辦就行。”

楚辭一抬頭，猝不及防和他目相撞，一時間心下百轉千回。

意識到什麼之后，倏地移開了視線。

蕭燁嘆了口氣，說，“你也別太擔心，我的想法和你一樣，等欽王和曹家的事解決之后，再對付白家。”

“順便，看看云凰的使臣都要干什麼。”

楚辭點頭，“我決定讓皇宮戒嚴了，需要換一批人，如果讓現在宮里的軍出去守衛外事館，你覺得怎麼樣？”

蕭燁一愣，回神問道，“你是要打算甕中捉鱉？”

楚辭輕輕搖頭，“主要還是擔心父皇的安危……云凰的目的如果是攪朝堂，那第一選擇肯定是對父皇出手。若父皇有個三長兩短，盛京肯定了。”

蕭燁深以為然，“等我回來，我們帶上地圖，去一趟地下道，是需要提前布置起來了。”

楚辭點頭，“有勞七皇兄了。”

朝這麼長時間，蕭燁一直再給打下手，兩人配合起來天無，難怪外面傳言死了一個逍王來了一個長公主，兩個人一樣難纏。

不得不承認，某些事上，和蕭燁真的很像。

只是……

看著那人離開背影，楚辭一時心復雜。

已經是初春的午后了。

天氣暖洋洋的。

楚辭慢吞吞從牢出來，走進了苑，鬼使神差抓起架子上的弓箭，搭弓放箭一氣呵，箭頭咻一聲一頭扎進對面的靶心。

“阿辭的箭越發準了。”

后，傳來皇上的聲音。

楚辭回神看向他，“父皇。”

“嗯，看你魂不守舍的，趙懷禮說什麼了？”皇帝難得有心，在院中桌邊坐下來，倒了杯茶，看著問。

楚辭把事大概說了一下，嘆息，“玄醫谷的事已經回天無力，最多就是替爹娘報仇，但是白家……”

抬頭，看向遠天風起云涌，楚辭說了心最真實的擔憂，“白家是百年世家，深固，如若他們支持的是前朝，事恐怕非常麻煩。”

說著，看向蕭燁，“所以，我決定……”

把置換軍和去地下道的事，大致和皇上說了一下。

皇上點頭，“你的擔憂是沒錯的。”

他的臉一片深沉，眉眼之間難得浮現凝重之，“當年白貴嬪進宮，說是差錯，朕不想為此大干戈，卻沒想到背后竟然有人鋪排，更沒想到和你娘居然還是姐妹。”

“白家……”

他瞳孔微微了，“那就讓朕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到底什麼藥。”

他的嗓音并不高，語速甚至稱得上緩慢，只是字里行間溢出來的狠辣，將帝王之怒展現得淋漓盡致。

楚辭喜歡他的格。

不張揚，不咋呼，凡事心中有數。

他深吸了口氣，看向楚辭，“一會兒，你拿上虎符，去城外十里坡營地，調集五千羽林衛從后山進來……”

說著，對木公公，“你去，把地圖給阿辭。”

“喏。”

木公公點頭離去。

楚辭看向他，“父皇最近可有什麼打算？”

皇上想了想，說，“穩住春耕，就贏了大半；曹德和欽王的事平息之后，在對付白家。和你想法是一致的。”

楚辭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畢竟在帝王側，有些事也不能明說，是想問他會不會有突然想要去微服私訪，在不知的況下出去的可能。

那樣太危險了。

思來想去，最后只說，“云凰的使臣來了，他們肯定不會安分，兒臣想把宮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以防萬一，還請父皇恩準。”

是想要安裝監控了。

可是這話說出去，恐怕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