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抬頭,“看到他了?”
蕭燁點頭,眼底閃過一復雜,“他說什麼來了?來找你的嗎?”
楚辭道,“來診所,自然是看病的。”
“真有病?”
蕭燁半信半疑。
楚辭低頭整理藥方,“真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傷寒,若是不治的話,也就過個十來年,云凰便沒這個人了。”
“……居然那麼嚴重。”
蕭燁心生警惕,上前靠在桌邊,目定定落在臉上,“阿辭,若是那樣的話,他對你恐怕勢在必得。你……”
“我又不是個件兒,誰想得到就能得到嗎?”楚辭冷冷一笑,眼底眉梢藏著幾分戾氣。
夠了!
真的夠了!
夢里,現實當中,他們都把當一塊,爭相搶奪,當是什麼!
生著氣,蕭燁卻高興了起來,道,“阿辭,你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買了好吃的。一會兒,春樓那邊的傷員會送過來,到時候就沒空吃了。”
楚辭原本想拒絕的,但是聞到棗糕的味道,肚子居然咕嚕嚕了兩聲,便坐下來,“一起?”
男人勾笑,很是殷勤的在側坐下來。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楚辭有些無語,“你大可不必這樣。”
不等他說話,又補了一句,“就算是你這樣,也不會帶來好結果。”
男人心頭一窒,臉上卻還笑著,“可手不打笑臉人,殿下總不會翻臉不認人吧?”
楚辭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人多眼雜,說多了容易人看出端倪。
于是,話鋒一轉,問,“春樓那邊,什麼況了?”
蕭燁正,低聲道,“死了四十七人,傷患十三人。五皇兄怕也是被嚇到了,人在那邊看著。六皇兄來了嗎?”
楚辭輕輕搖頭,“還沒有。”
蕭燁睨了眼窗外,問,“你真的懷疑他?”
“除了他還有誰?”
楚辭看向他,“總不會是你。”
“……”Μ.166xs.cc
蕭燁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晌,道,“若非我昨夜在皇宮,進出都有你的人看著,是不是也會懷疑我?”
“就事論事。”
楚辭不想跟他談。
這時,趙掌柜回來了,“王爺里面請,我們家殿下在里面等著您。”
接著,門被推開。
悅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到楚辭臉上出一貫的和煦笑容,“阿辭妹妹找我?”
楚辭起來,從桌上拿起皇上的圣旨,遞給他,“父皇我稍出來的,下午有春樓燒傷的患者過來,我這邊沒空去找你,只好讓六皇兄跑一趟了。”
悅王聞言一愣,接過圣旨。
看完之后明顯一驚,“父皇我去理春樓的案子?”
楚辭看向他,“怎麼,六皇兄不愿?”
臉上帶著笑,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心里卻有點兒諷刺,他演給誰看呢?
悅王聞言嘆了口氣,似乎真的有點措手不及,急道,“可是,我沒有經驗啊!眼下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都過去了,出面的肯定都是三品以上,我……”
他搖搖頭,“恐怕駕馭不了他們。”
楚辭睨了眼他手上的圣旨,“有父皇圣旨在手,六皇兄還怕什麼呢?”
腦海里,還是夢中他圖謀皇位的場景。
眼前的悅王,當真會那麼簡單嗎?
悅王拿著圣旨,大有一種趕鴨i子上架的意思,“話是這麼說,可我沒有經驗……”
他好像死活都不樂意自己去辦這事兒,竟是央求道,“阿辭,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查好不好?”
楚辭看著他這個臉,有些膩了。
“我沒時間。”
楚辭拒絕了他,“一會兒要治療燒傷的病人,忙完可能要深夜了。還有春耕和云凰使臣的事……”
話鋒一轉,“六皇兄,父皇原話是,你貴為滄元的皇子,在如今這麼要的關頭,應當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好歹像個皇子。”
話說得有點重。
悅王臉微微一黑,遲疑了下,這才問,“父皇……當真這麼說的?”
楚辭睨了他一眼,“不止如此呢,還說你眼看著大婚了。既然了家,就要學會立業,不可再游手好閑下去。”
悅王看著的表,幾乎相信他的父皇真的是子龍了。
只是……
他閉了閉眼,如今圣旨在手,就算這是顆燙手山芋,也是無法丟出去了。
于是,只好假裝著頭皮,“既然這樣,那我只能盡力了。”
說著,朝楚辭拱手,“那我先告辭。”
“六皇兄慢走。”
楚辭目送他出門,眼底竄起一道寒。
蕭燁靠在窗口,雙i疊著,琢磨道,“若春樓的案子真是他,那他能查出什麼來,就值得期待了。”
“我就是要他自己查自己!”
楚辭收回目,轉進了手室,“一會兒人來了直接送進來。”
得稍微午休一下。
蕭燁手了下。
使喚自己,是越來越練了。
這……算是好事兒吧?
他轉看向窗外。
街角,悅王上了馬車,往春樓方向去。
一轉眼,只剩下滿街繁華。
他想了想,出門吩咐暗中的人,“盯著悅王。”
……
楚辭小睡了片刻,迷迷糊糊似乎又看到了很多人,但腦海里還是診所的喧囂聲,讓睡不踏實,醒來也沒能記起究竟夢到了些什麼。
午后,京兆尹的人把十三個傷患都送了過來。
楚辭這一忙,一直到了夜里兩點多才結束。
蕭燁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菜等著,“先吃東西,一會兒直接睡了吧,回宮的事明天再說……”
說著,指著對面的房間,“我已經人給你準備好了房間,所有東西都是新的。”
楚辭抬頭看向他。
燭里,他一雙眼睛好似幽深的夜,只是在看著的時候過分明亮,仿佛亮起了一片星子。
他的殷勤讓難以招架。
突然道,“我想會冰心居……早上清塵說,會有池華的信送來。”
“……”
他上涌的熱,被兜頭一盆涼水澆下去。
半晌,嗓音沙啞,“阿辭,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池華再也回不來了,你又當如何?”
楚辭驀地抬頭,盯著他,“你對他做了什麼!”
那眼神,是控訴質問的。
仿佛一把冰冷的劍,生生扎進了他的心口,疼得他臉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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