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怡吵了一會兒，哭得肝腸寸斷。

齊王妃幽幽地看了一眼，道，“這世上真心實意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天道好回不是麼！”

“你說兩句！”

齊王聞言，憤怒地盯著，“要不是你，儀和昊兒也不至于變如今這個樣子！都怪你，這些年只知道縱容，你還敢說風涼話！”

齊王氣得渾抖，但是齊王妃卻笑了，“當年，可是王爺自己說，我如果敢苛責他們半點，就讓我下去給家里人陪葬。”

“這些年來，我把他們像是神仙一樣供著，要天上的月亮就不敢給星星。”

“怎麼，如今王爺倒是不滿意了？”

的眼底，滿是報復的彩。

齊王猛地抬起手，就要一個掌扇過去。

齊王妃閉上了眼，“打吧，你會遭報應的！”

齊王氣得渾抖，終究一掌還是落在了臉上，“賤人，你別以為本王沒了兵，你就可以登鼻上臉！”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竟然還得意地道，“本王還就告訴你，長公主殿下已經答應了本王，往后讓本王做藥商！皇上也沒有褫奪本王封號，到了地方上，依舊是老子最大！”

“不出幾年，本王的生意就會遍布北方，你梁家算個屁！”

“你就提前恭喜王爺了。”

齊王妃眼含熱淚，角掛著一抹跡，子微微抖。

有些呆滯地看向天花板。

賊老天，是把梁家忘了吧？

說好的天道有回呢？

屋頂上，楚辭一臉寒，“果然他還是這個德行。”

到的怒意，耳畔男人輕聲道，“左右，你也要送他們上路了。此時月正好，不如我們去喝一杯？”

他嗓音輕，循循善。

楚辭起，睨了他一眼，道，“我不能喝酒。”

還懷著孩子呢。

他看向的腹部，心跳有些快，“無妨，不帶你喝酒，去喝茶。城中有座仙月樓，上可觀星辰，下可俯瞰全程，你定會喜歡。”

“可不是不開放嗎？”

楚辭挑眉。

那個地方，的確想去。

只是進不去。

君七皇角一勾，拿出一枚青銅鑰匙放在掌心，“從今往后，阿辭想什麼時候進去，就什麼時候進去。住在里面不出來，也是可以的。”

楚辭眼神一亮，抬眸看向他，“那地方，是你的？”

君七皇點頭笑，眼睛里好似噙著星辰，“以后，便也是你的。”

“……”

楚辭把鑰匙還給了他，“這個禮太貴重，七皇哥還是收回去吧。”

免得又以為要和他談。

吃人短拿人手短，可不做這樣的事。

男人眼底的神采頓時暗淡下去，嗓音啞了，幾近哽咽，“阿辭，你與我，就如此見外？”

一無名的挫敗襲上心頭。

無論什麼份，總是和他劃清界限，生怕有丁點兒牽連。

拋開了之前做蕭燁時傷那些事，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池華？

況且他現在是君七皇，可不曾傷害過啊！

他不明白。

他反應這樣強烈，楚辭還是有些意外的，只好道，“我從不收別人貴重的東西，你請我過去便可。”

到底，君七皇對有恩。

許多個被反噬的夜晚，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度過的。

那應該很耗費力吧？

這份誼，楚辭還是記得的。

男人原本很是傷心，但是聽這話，又來了勁兒，趕忙道，“那，我以后可以經常邀你過去嗎？”

這般也是好的，他就能找機會和單獨相了。m.166xs.cc

楚辭想了想，點頭，“看時間。”

“那我們過去。”

他的心里又熱切起來，暗牽了的手，腳下一點掠過夜。

腳下城池繁華依舊。

和上次的難過相比，的心里這次安靜了許多，只是靜得有些可怕。

“阿辭，你怎麼不說話？”

他有些張。

上次，他看到這樣的場景，想到曾經他帶著逛夜市，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可這一次，卻好像什麼都放下了。

放下了，那就等于沒有了啊！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戴著這個面，和相？

他的嗓音微微抖，仿佛做錯了什麼事。

楚辭回神，道，“夜真，覺沒什麼好說的。我師父以前跟我說，如果心里有過不去的坎兒，就給時間和景。這萬千景，勝過蕓蕓眾生的面孔。”

“你師父是？”

他趕忙接上的話，心里卻有些空落落的。

他不再是眼底的唯一，一睜眼看到這錦繡繁華，卻再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了。

他下意識握的手腕，猝不及防又想到曾被挑斷手腳筋，牽起心頭一片撕心裂肺。

到底，是他沒保護好。

他閉了閉眼，被自責掩埋。

楚辭卻沉默了片刻，許久才道，“他……是一個腥風雨當中爬滾打出來的將軍，守護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

“可能，經歷得太多了，反而什麼都看淡了吧。”

的嗓音那樣輕。

他覺也看淡了。

他忍不住問了句，“那池華呢？”

“你也會這樣看池華嗎？”他說得很急，仿佛要和誰一較高下。

楚辭想到池華，搖頭輕笑，“他不一樣。”

短短四個字，擊碎了他所有幻想。

他強忍著嫉妒和心痛，盡量讓自己的嗓音不那麼抖，問，“他哪里不一樣？”

楚辭角上揚，想起他都是好，一開口卻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道，“他在我心里，所以不一樣。”

“說不出哪里好，但一想起來，就覺天晴了，什麼樣的傷痛，都可以愈合了。”

腦海里縈繞著他笛聲。

沒辦法忘記，那夜風雪中，他掀開皇陵來救的場景。

更沒辦法忘記，他要拋下這滄元大祭司的榮華，帶著他遠走高飛的決然。

想起，臉上的幸福變得濃烈如。

他的心卻如墜地獄。

原來不是他君七皇比不上池華，只是他再也無法走進的心罷了。

要怎麼辦呢？

兩人落在仙月樓頂層的臺上，皎潔的月灑下來，他突然覺好冷。

而楚辭站在欄桿邊上，著那清遠如銀的月，想到了遠方的心上人。

這一路顛簸，不知他是否還好？

他看著的樣子，突然有些心慌，急道，“現在天朗氣清，最適合練云虛步。”

“要不，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