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沉默了下來。

好像一場暴風雨，突然砸下，又突然停止。

轉眼到了夜里，銀帶來了北冥雪那邊的消息，“殿下，礦上送過來的人已經關押在冰心居那邊了，寧叔帶著人守著，應該沒問題。”

楚辭心頭熱切起來。

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審問這個人，忍不住看了眼龍床上。

皇上還沒回來。

蕭燁一個病人在宮里，走不開。

最后，只能忍問道，“問過沒有？是不是從八寶街過去的？”

銀點頭，“是原先八寶街的百姓。”

“那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蕭燁拉著輸架，突然走了出來，眼的看著，看著看著，心頭卻涌起一酸。

笑起來的樣子多好看啊。

只可惜，都不是對他的。

楚辭回神，張了張，終究只是道，“沒什麼。”

曾經無所不談，如今卻難以啟齒。

這一道天塹怎麼多邁不過去，一時間氣氛尷尬。

銀趕忙轉移了話題，道，“大祭司那邊傳來了消息，說一切已經布置妥當……”

說著，看向蕭燁，“只等王爺過去。”

蕭燁點頭，“盡快。”

目卻落在楚辭臉上，沒忍住問，“他給你來信了對嗎？”

“沒有。”

楚辭淡淡回答。

來過的，只是還沒有和前夫談論現任的癖好。

蕭燁就那樣看著，沒話找話，“今天的折子，有沒有找茬的？”

楚辭抬頭看向他。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穿似的，他慌忙又補了一句，“畢竟，父皇已經好幾日不早朝了。”

楚辭聞言，“要不，你自己來看？”

“……”

蕭燁角一，“那還是算了，父皇只要你看。”

“那你還問。”

話趕話，楚辭懟了一句。

蕭燁倏地閉。

氣氛著實不太好，木公公趕忙人送晚飯進來，等坐到了飯桌上，木公公才意識到，蕭燁不能吃，只能干瞅著。

這麼一鬧，更尷尬了。

蕭燁抬腳踹了木公公一腳，“老奴才，你故意的是不是？”

臉上帶著笑，木公公也知道他玩笑，便腆著臉賠笑，“奴才的錯，奴才的錯。”

蕭燁轉，可憐看向楚辭，學著乞丐的樣子，“阿辭，給我一口嘛。”

木公公和銀覺著辣眼睛，都把頭扭開了。

楚辭給他沖了一碗勻漿膳。

蕭燁饞得口水嘩啦啦流，看著一桌子菜喝了碗勻漿膳，但實際上也不過是貪和在一塊兒這點時間。

木公公笑著說，“這曹大人和白大人一走，宮里果然要清凈不。”

“外面怕是要不清凈了。”

楚辭半瞇著眼，眼底噙著一寒意。

晚飯之后，楚辭往自己屋里走。

蕭燁亦步亦趨的跟著。

到了門口，眼看著里面，不肯走，“阿辭，聊聊天唄。”

楚辭要拒絕，他立即道，“你答應了父皇，要照顧我的。”

楚辭一噎，“沒說陪你聊天。”

蕭燁歪了頭，眼底一片幽怨。

正要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宮尹的聲音，“王爺！”

這一生得頗為急促，蕭燁眼神一凜，剛剛的小媳婦模樣瞬間然無存，轉往偏殿走去。

楚辭看著他的背影，心下琢磨著，“出事了？”

他們在隔壁說了什麼，楚辭沒聽見。

蕭燁的事，也不關心。

但是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怎麼都睡不著，腦海里已經纏著這事兒。

輾轉反側半晌，覺得心里不安，便起去敲門。

“砰砰砰——”

敲了半天，沒人開，反倒是木公公驚沖了進來，“殿下，怎麼了？”

“七皇兄人呢？”

楚辭轉問。

木公公一愣，“在屋里啊！”

楚辭蹙眉，直接手去推門，但門從里面反鎖了。

一不太好的預襲上心頭，喊了一聲，“蕭燁，你開門！”

屋里沒人回答。

“撞開！”

楚辭當機立斷。

木公公愣了幾秒，趕忙岑寂進來，把門撞開。

楚辭快步進屋，往屋里一掃。

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影？

“這……王爺呢？”

木公公愣在當場。

楚辭盯著床上，雙拳握。

皇上讓看著蕭燁，蕭燁倒好，一聲不吭就離開了皇宮，讓怎麼待？

他到底有沒有為想過半點？

一念及此又覺可笑，道，“算了，命是人家自己的，堂堂的王爺也不是旁人能管的。”

說完，憋了一肚子怒火回屋。

岑寂頂著一腦門寒意出去，趕打發人去找宮尹。

木公公急得團團轉，卻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楚辭。

楚辭心里窩火，睡著時已經后半夜了。

這一次，又接上了上個夢境。

悅王咬了他一口之后，倉惶逃走，跌跌撞撞回到了逍王府，趴在床邊抱著蕭燁的手臂哭，“阿燁，你快醒醒，求你快醒醒好不好……”

床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

泣不聲，心里的委屈無訴說。

外面傳來遲意的聲音，“這第幾天了？”

“七八天了吧？”

說話的宮尹，顯得很愁，“說是要經文要念七七四十九天，王爺才能解。這算起來，還遠著呢。”

“那麼長時間，王爺這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

“這誰知道呢？”

“大夫都找過了，沒人看得懂王爺的病，現如今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欽天監不是說，王爺這是失了魂嗎？”

原來，是在招魂呢。

起走出門，問宮尹，“欽天監誰說的？”

宮尹扭頭看著，道，“欽天監還能有誰？就是欽天監監正啊。”

他看著的表有些古怪，“你也別哭了……我聽說，太后娘娘問你，你是愿意留下來陪他的？”

輕輕點頭，“可是，好端端的，王爺怎麼失了魂呢？”

“說是犯了煞。”

宮尹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天晚上，他去找你了吧？”

抬起頭來，想到新婚前夜，他闖的閨房，抱著說的那些話，眼淚不由往下落。

點了點頭。

宮尹嘆了口氣，“欽天監那邊說，就是因為這個，沖了原本的吉時，犯了煞。所以王爺一從你那里回來，這人就昏迷過去了。”

“是因為我？”

瞪大眼睛，忽覺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