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憋了一肚子火，強忍著沒發。

低頭了眉心，這才問道，“當年糧草怎麼沒了的？”

“那不就是暴雨麼，管理不善造的。”

齊昊道。

“此事為何沒有上報朝廷？”

“怎麼報啊，報上去肯定要查的，到時候肯定查到我父王頭上。”

“和你爹有關？”

楚辭沒想到，今天的審訊會如此順利，也很驚訝齊王能把兒子養這副模樣。

只聽齊昊道，“那日，我父王前往視察，這不下面的人就想著好好招待他麼，一眾人喝了個酩酊大醉，誰知道當天晚上暴雨，房子全了，這沒來得及遮，就發了霉。”

“第二天也怎麼不曬？”

“因為雨下了半個月。”

“……”

“畫押吧。”楚辭閉了閉眼，示意銀把供詞拿過來。

銀抓起齊昊的手指頭，蘸著按了手印，臉特別難看。

楚辭起來，丟給衙役一瓶藥，“把他帶回去上藥，別死了。”

說完就走。

怕再呆下去，忍不住弄死他。

“這個齊昊名聲不好，可我真的沒想到他渣到這種程度，這都什麼想法什麼觀念啊！”

一出門，銀先氣得罵了起來。

楚辭深呼吸了口氣，“是啊，真沒想到，堂堂的齊王世子，居然是這種貨，而這麼多年京城那麼多朝臣，居然無一人說他的不是。”

“都怕得罪齊王，即便是見面了，多半也是奉承。”銀嘆了口氣。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父皇為何要微服私訪，為何要裝病釣魚。這朝中，儼然已經千瘡百孔，很難聽到真實的聲音了。”

楚辭為蕭彧到沉重悲哀。

銀勸道，“但是皇上現在有了殿下您。”

楚辭睨了一眼，發現臉上帶著笑，似乎真的很欣，不由錯愕了一下。

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轉移了話題，“殿下，齊昊說，證據在齊王的書房里，要不屬下派人去拿？”

“……行。”

楚辭若有所思，接過供詞道，“你去通知烏，把證據找出來，備用。”

“好！”

銀松了口氣，快步離開。

楚辭看著的背影離去，這才轉進了書房，把供詞給蕭彧看，“父皇，這是齊昊的供詞。”

蕭彧看完氣得只咳嗽，“朕知道齊王莽撞跋扈不拘小節，卻不知他竟是這樣玩忽職守，欺上瞞下玩弄百姓！”

“看這個供詞，梁家遇上泥石流，多半也和齊王府有關系。”蕭燁看了眼供詞，凝眉道。

楚辭點頭，“我看多半是殺人滅口，沒想到有了梁秀這個網之魚。”

楚辭看向蕭彧，道，“剛剛兒臣出去的時候問了梁秀，按照梁秀的說法，齊王還不知道梁秀見過齊王妃，也不知道泥石流是有人狐疑陷害。”

“他們這次讓梁秀來，齊王多半和五皇子商量過，是要借刀殺人。”

蕭彧點頭，“阿辭，你沒殺梁秀，是對的。”

“被人迫出賣之人，兒臣一般不會輕易下殺手。”楚辭如實相告，“況且留著他，用更大。”

“兒臣已經著人傳出消息，說梁秀下午就出去了，現在找不到人，齊王肯定寢食難安。”

“人一著急，就容易馬腳。”

蕭燁看著，眸中不由亮起異彩，“阿辭步步為謀，著實不像個閨閣子有的見識和膽魄。”

蕭彧看了楚辭一會兒，也笑著點頭，“我們阿辭，的確與眾不同。”

楚辭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笑了笑。

蕭燁想跟多說說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只好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木公公送了夜宵過來。

楚辭和蕭彧一起吃了點，蕭燁看得眼饞，手去拿桌上的烤，卻被楚辭一個衍殺了回去，“明天手，今晚什麼也不能吃，水也不能喝！”

“……”

男人訕訕的，把手又收了回去。

不讓他吃，但是跟他說話，他心里就甜的，仿佛被訓誡也了一種奢侈。ωＷＷ.166xs.cc

“那什麼時候可以喝水？”

他眼的問。

“手三個時辰之后，可以喝水，進流食。”楚辭隨口答，吃了一串麻辣土豆片。

某人i流口水，“那什麼時候可以吃這個？”

“三月之后，”楚辭睨了他一眼，“在配合治療的況下。”

“要是不配合呢？”

“那就等死。”

“……”

天就這樣被聊死了，可他卻覺得心里像是抹了一樣。

已經多久，他們沒這樣說話了？

吵吵鬧鬧中，三人吃完飯各自休息。

楚辭躺在床上等銀，琢磨著齊王府的事，蕭燁睡不著，坐在角落里盯著房門口看。

楚辭能覺到那種眼神，但卻無法面對。

后來怎麼睡著的，不知道。

又接上了上次那個夢。

皇上吃完了藥，又打量許久，這才啞著嗓子，問道，“你和玄醫谷，什麼關系？”

老老實實回答，“家父正是玄醫谷傳人，但爹爹說我資質不好，因此我沒學過醫，便和玄醫谷也沒有關系。”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

似乎有些不甘心，又問，“你是孫氏親生的？”

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只能點頭，“是。”

他沒再說話，又看了好一會兒，道，“你走吧。”

“是，皇上。”

小心翼翼退出去，覺有些莫名其妙。

皇上召見，就是為了問這幾句話？

到了大門口，約聽見木公公詫異的聲音，“陛下，您冒著病來，卻又什麼都沒說，這——”

鬼使神差的，頓住了腳步。

聽見里面傳來皇上的話，“朕想看看，讓燁兒拼了命想要娶的子，究竟何方神圣。”

“那，皇上覺得呢？是好還是不好？”

木公公又道。

皇上又沉默了一小會兒，道，“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楚辭聽得稀里糊涂，只聽他又道，“到底，朕也沒比燁兒高明多……”

后來，里面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跟著小石子出了宮門。

在大門口，被迎面而來的兩個子攔住，其中一個穿著一子，看上去飛揚跋扈，指著道，“如月姐姐，就是！”

邊上，一個穿水藍長的子看向，眼底充滿了審視，蔑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