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那人從頭到尾沒說話，覺跟個丫鬟一樣，毫無存在。

現在想來，齊王這個人，可能并沒有傳言中那般深。

果然，就聽梁秀突然仰頭狂笑。

他咬牙切齒道，“太可笑了！”

“他姓齊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當年，他為了錢娶了我堂姐，說得好好地，會善待！”

“可一轉眼，就給我堂姐灌了避子湯，一生膝下無子，就替他養別人的孩子！”

“呵呵呵！”

“你以為他是深嗎？”

“哦不，他娶齊怡的娘，不過是為了得到那二十萬大軍！要不是老太傅的支持，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

“……”

楚辭聽得瞠目結舌，不由看向了側的銀。

真的沒想到，齊家這背后，還有這麼多齷齪的事。

銀輕聲道，“齊怡的娘，的確是老太傅的兒，當年齊王帶兵打仗，也是老太傅全力促的。皇上是重義的人，念老太傅一番教導，這麼多年來對齊王的確是寬容幾分。”

“你說的太傅，是父皇的老師吧？”

楚辭低低問了句。

銀輕輕點頭，“已經八十多歲了。”

“……”楚辭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看向梁秀，“你說齊王圖錢，是什麼意思？”

梁秀的臉變得十分沉，充滿怒意，“當年，齊王管理不善，導致二十萬大軍三年的糧草被毀。此事一旦上報朝廷，必然要治大罪，就是皇上也未必護得住他。”

“危難之際，齊家老太太來我們家提親，說齊王正妃已死，一旦我堂姐嫁齊王府，就是齊王府的正妃，往后不盡榮華富貴。”

“還請了州郡衙門的人上門來。”

“我們梁家不過是商賈，衙門老爺都來了，我堂姐自然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可誰知道，嫁進門才知道，齊王正妃本沒死！”

“你說什麼？”

楚辭快步上前，走到了他跟前，“你說，齊怡的娘沒死？”

不是說難產死的嗎？

楚辭真的被震驚到了。

梁秀臉上出諷刺，“是啊，和當初說好的不一樣，我堂姐自然不依，當即就鬧了起來。”

“那時候，齊家正在危難之際，調糧需要時間，齊王不得已跟我叔父妥協，說會休了齊怡的娘。”

“那最后呢？”

楚辭問。

梁秀抬頭看向頭頂烏的天空，“最后，他怕得罪太傅沒休，活生生把毒死了。”

“一尸兩命！”

“！”

楚辭張了張，滿目震駭，“也就是說，你堂姐進門的時候，齊怡的娘其實懷著第三個孩子，被齊王活生生毒死了？”

“是啊！”

梁秀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諷刺。

雪掃過他的面頰，幾乎是恍惚的，“可笑的是，后來外面竟然傳遍了齊王深，為了難產而死的發妻守了半輩子的佳話……”

“說來你們盛京這些人真奇怪，我堂姐在齊王府那麼多年，他們就當是瞎的看不見嗎？”

“……”

楚辭張了張，半天才從這事兒當中回神，“那照你這麼說，你堂姐后來，應該很在京城各大場合出面吧？”

“姓齊的給我堂姐下了藥，把死齊怡娘的罪名怪在我堂姐上。我堂姐大病一場，這一轉眼就兩年過去了。”

“我堂叔不知，用舉家之力填平了二十萬大軍的糧草。后來家里遭了難，我堂叔一家死于匪難，我便來投靠堂姐。”

梁秀臉上涌現出悲痛和頹然之，“可誰知，我都沒見到堂姐的面，就被趕出了京城。”

“后來又遇到刺殺，才輾轉進了五皇子府。”

楚辭琢磨了一會兒，問，“那你堂姐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齊怡和你吵架那天，我才找到機會潛了齊王府，見了我堂姐一面。”

梁秀眼眶猩紅，“可我剛回去，就被發現了。”

“他們說，只要我今天演得好，就讓我回齊王府，和堂姐團聚。”

他的眼淚落了下來，“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族人了！”

“……”

楚辭聽得心中悲戚。

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岑寂，“先帶他下去吧，好生照看。”

“是。”

岑寂也聽得戚戚然，帶著梁秀下去。

梁秀扭頭，對楚辭說了一聲，“謝謝長公主。”

楚辭看著他，沒回答。

人生命運沉浮，會過那種起伏，在低谷哭喊過，也在天堂大笑過。

懂。

轉，邊回屋邊問銀，“齊王妃的事，京城真的沒人知道嗎？”

“幕多半人不清楚。”銀搖頭，“但是齊王府有個人大家都看見了，但是人們更相信是齊王不擅長照顧孩子，所以找個人來幫忙看孩子。”

“所以，那個人并沒有什麼存在。”

“……”

楚辭突然憋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的命運，居然只是他們王冠上的裝點……找個人來看孩子？m.166xs.cc

那怎麼不去找個娘呢？

握著拳頭進屋，把事和蕭彧大致說了一下，緒不是很高。

蕭彧一臉怒容，“好一個齊王！”

蕭燁也被震驚壞了，“原本以為這齊王是個武將，心里不可能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沒想到居然一環套一環，一邊欺上瞞下，一邊害人一邊裝深！”

“……”

楚辭低著頭，不知為何心下就冒出一句，“你不也是麼？”

一邊害人一邊裝深。

但這話，始終沒說出來，只是道，“說到底，還是太傲慢，本沒把別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這樣的人，教出齊昊和齊怡那樣的子嗣，意料之中。”

看向蕭彧，“父皇，我想再見見齊昊。”

蕭彧點頭，“你去問吧，能拿到確切證據更好。”

楚辭點點頭，轉出門。

蕭燁跟在后，“阿辭，我與你一起。”

“你最好還是好好養著，別真的折騰死了。”楚辭倏地轉，盯著他。

蕭燁才發現，似乎很生氣。

“我……什麼時候又惹你了？”

他有些錯愕，試探地看著。

楚辭下心頭被牽起的過往，道，“明天手，今天宜靜養。”

丟下一句話，轉離開。

等人出了門，木公公才小聲提醒了蕭燁一句什麼，蕭燁聽了一拍腦門，“怪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