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沒注意到屋里有別人，上前輕聲道，“殿下，說書人背后的人查到了，是工部秦尚書家的長秦如月。”

“……”

楚辭只好起，看了眼窗簾背后，心頭竄起一抹詭異，“秦如月？”

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人？

銀還煞有介事地掃了眼四周，低聲道，“這個秦如月，聽說從小就喜歡逍王。在逍王認識你之前，還制造了好幾次偶遇。”

“原本以為，自己多偶遇幾次，逍王總會對刮目相看。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逍王突然和你在一起了。”

“這眼下，逍王出事兒，便了一腳。”

楚辭：“……”

蕭燁：“……”

他真的沒想到，深夜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頭上，差點咳了一聲。

屏風浮了一下，楚辭睨了眼那邊，道，“這麼說來，秦如月和五皇子合作了？”

關于蕭燁的爛桃花，是不想提半點。

銀搖頭，“這個，目前倒是還沒有證據，但是多半是吧。畢竟，這事兒怎麼看，都是和五皇子有關。”

“行，我知道了。”

楚辭躺下，沒再說下去。

銀點頭，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蕭燁被噎了一下，只好繼續躲在屏風后面，等著楚辭睡著。

楚辭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不是因為蕭燁在屋里，還以為想起了一些事。

之前和蕭燁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好幾次遇上同一個子。

和蕭燁去游湖，那子就在畫舫上面彈琴，然后落水，蕭燁遲意去救。

和蕭燁去看花燈，那子就裝作看上了一個花燈，然后在蕭燁面前自言自語，說忘了帶錢，再眼的看著他，問他借錢。

蕭燁讓南月給了錢。

好多次這樣，那時候眼底心里都是蕭燁，沒留意。

現在看來……

楚辭翻了個，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

和蕭燁走到如今這一步，居然還被他的爛桃花針對，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蕭燁躲在屏風后面，琢磨著的心事。

平心而論，他很想看到吃醋，甚至生氣的樣子。

可是沒有。

他們兩人之間那些牽絆，早就被他親手斬斷，如今是拉都拉不回來了。

后來，楚辭假裝睡著，呼吸變得均勻悠長。

他的心里，就又涼了幾分。

直到天快亮時，他才小心從門里溜了出去。

楚辭睜開眼，盯著白蒙蒙的窗口，想著池華現在到了哪兒。

有時候，真的很想和池華一起，遠走高飛算了。

但一想到自己上的仇，想到自己的世，想到先生，想到父皇，又無法。

一轉眼，天亮了。

收拾了一下，過去給蕭彧扎針，道，“今天一天，父皇就不用再打針了。”

“再吃兩天藥，就好了。”

看到他逐漸好起來，臉上又出笑意，“只不過，齊王今天可能帶人進來，所以兒臣要給你用一味藥，造病膏肓的假象。”

蕭燁從隔壁出來，頂著一雙熊貓眼，了句，“你認為齊王今天會借助齊怡和五皇兄大婚，帶人前來皇宮試探？”

“燁兒，你沒睡好？”

蕭彧看向他，愣了一下。

三人各自答非所問，眼神都有些古怪。

楚辭垂眸，沒再看蕭燁。

他昨夜在屋里躲了大半夜，要是睡好才奇怪。

但等了那麼久，也沒見正面面對自己。

蕭燁眼底染上一暗淡，輕聲道，“嗯，沒怎麼睡著。”

蕭彧聞言，看向楚辭，“阿辭，給他點兒安眠的藥。”

“好。”

楚辭遞給蕭燁一瓶藥，“一次一片，睡前一刻鐘吃就行。”

全程都沒看他的眼睛。

蕭燁怔怔的看著，許久，憋出四個字，“謝謝阿辭。”

都知道的。

可是不接。

他的守護，不需要。

這樣一次次被拒絕，他都覺心里煎熬得不行，可當初自己那樣待，卻不曾想過會有多難過。

如今，苦果也只能自己吞。

因為今天還得去五皇子府，楚辭給兩人用藥之后，便留了毒藥給木公公，“若有人敢闖進來，就下毒。”

“這是解藥，你們提前吃。”

楚辭把解藥給他們一人一份。

蕭彧喝了藥，對木公公道，“帶阿辭去趟庫房，挑個賀禮給五皇子吧。”

他的嗓音冷冷的，沉沉的。

親生父子，如今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心里的那悲涼，旁人并不能理解。

也不需要理解。

楚辭也不知道怎麼安他，只能跟著木公公去庫房，“公公，這賀禮，還是你來挑吧。”

“那奴才去瞧瞧。”

木公公進了國庫，楚辭就在門口瞎轉悠，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一會兒，木公公出來，抱著一對玉鴛鴦，“殿下，你看這個如何？”

“甚好。”

楚辭只是去湊個熱鬧，順便看看況罷了，至于什麼禮，隨便。

“那就這個。”

木公公說著，把玉鴛鴦打包遞給銀，楚辭帶著銀，去找了一趟岑寂，“齊王今天可能帶人來，你盯著點，切記不要讓人傷了父皇。”

岑寂點頭，“殿下放心。”

楚辭這才帶著銀出去。

“殿下，您今天去，是想看看到底誰去了五皇子那邊的吧？”銀也是個機靈鬼，一出宮就問。

楚辭點頭，“是有這個打算。”

“當然，也是我沒見過曾經的欽王府有多氣派，去長長見識。”

說得煞有介事的，聽得銀角直。

楚辭的心其實比想的復雜的多，畢竟欽王才是在幕后設下一個驚天大局，送去死路上的人。

當然要看看，這幕后劊子手的老巢，到底什麼樣子，都藏著一些什麼樣的魑魅魍魎。

但上午還有點時間。

等馬車到了岔路口之火，下車先去了一趟冰心居。

“可有阿雪的消息傳來？”

一進門迎上寧叔，便問。

寧叔點頭，從袖子里拿出兩封信遞給。

一封是北冥雪傳來的，一封是池華的。

想了想，先打開了北冥雪那封信，看完之后心下一喜，“太好了，阿雪那邊已經設法替換掉了礦上的一個人，正在帶回京城的路上。”

那人，是八寶街過去的。

現在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個人，要是能問出世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