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楚辭笑著躲開了那雙臟兮兮的手,在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今天就是好日子,我放你出去。好好想一想,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這個回答,完全在楚寧的意料之外。
本是做夢都想要出去的,可聽到這話,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楚辭真的會放這個殺人兇手走嗎?
不相信!
“……什麼?”
楚寧腦袋發懵,盯著反應不過來,“你……真的要放我走?”
“怎麼,不想走了?”
楚辭坐下來,整理了一下上的服,那渾的矜貴直白地凌著楚寧原本的驕傲。
說話的語調和神態,更讓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而楚寧,只是一只沿街乞討的流浪狗罷了。
楚寧木然看著。
只聽悠悠淡淡道,“欽王被奪了封號,足在家。逍王也死了。”
“這不正是你逃出去的好時機麼?”
笑著,打量。
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楚寧瞪大眼睛,腦海里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逍、逍王他死了?”
那眼睛里的難過,居然是實實在在的。
楚辭看著眼底涌上來的淚意和抖,心有些復雜,“是啊,他死了。”
曾經山盟海誓私定終的是和蕭燁,到最后卻是楚寧為了蕭燁的死掉眼淚。
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覺。
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其他什麼地方傳來的,冷冷的,涼涼的,像是在說著旁人的故事。
“前天晚上那喧鬧聽見了吧?有人一把火燒了廂房,蕭燁葬火海,只剩下半截枯骨,已經被木公公拉回宮中,殮了。”
楚寧一屁跌坐在地上。
是著蕭燁的。
就在一個月前,還幻想過和他一生一世,為他的王妃,為他的皇后,祈禱自己和欽王的事,千萬不要被發現。
可是這才多久?
他就死了!
“他死在你的冰心居?”好半天,才抬起頭來,“那你還坐在這里?皇上不治你的罪嗎!”
恨死了楚辭。
楚辭回神笑了,嗓音溫,卻像是刀子一樣扎在心頭,“皇上不僅沒治我的罪,就在今天上午,我還了本朝第一個朝為的人。”
“中書侍郎兼前侍衛。”
微微俯首,朝著笑得格外和明亮,“就是那種,你爹蠅營狗茍了一輩子,也都坐不上的位置。”
“楚寧,你應該到開心。”
“讓我有個好心,放你走。”
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炸藥一樣,炸得楚寧腦海里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喃喃,“怎麼可能呢?人就應該在后院安分守己,你怎麼可以朝為嗯?我不相信。”
“你相信不相信。”
楚辭一聲冷笑,“還有你那個便宜爹,他去了云凰。與我們的敵國勾結,你猜,這是什麼罪名?”
楚寧臉慘白,“你盯著他?”
“你覺得呢?”
楚辭微笑,“走不走,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你想留下來也行,等你爹被抓了,我就把你移給大理寺,讓你驗一下天牢里面是什麼生活。”
“我走!”
楚寧掙扎起來,上的鐵鏈子嘩啦作響。
外面傳來了銀的腳步聲,進屋來朝著楚辭輕輕點頭,楚辭睨了眼楚寧,道,“送出去吧。”
“等等!”
楚寧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好好謀算著逃出京城,先躲過這一場禍事再說。
看向楚辭,“你能不能給我易容?”
“還有點腦子。”
楚辭瞟了一眼,丟給一張面,“銀,給一套男裝。”
銀點頭,去拿了一套北冥映雪的服丟給。
隨后,楚辭出了門。
里面,銀盯著楚寧在換服。
楚辭站在屋檐下,迎著寒風瞇起了眼。
如所料,今天下午城中戒嚴結束了。
有沒有抓到人,誰也不清楚,整條街上眾說紛紜。
而銀之前送出去的消息,也隨之傳開了。
當柳宴從外面逛了一圈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心焦如焚,直接闖進蕭欽房間,急道,“王爺,出大事了。今天街上有人看到了楚寧!”
“什麼?”
原本打算小憩一會兒的蕭欽聞言,一下子坐了起來,“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管家蹙眉,“這個時候逍王i剛死,宮里正在徹查,萬一楚寧被當了相關人證帶回去,那恐怕要出大事。”
蕭欽眉心皺,想了想道,“這樣,咱們不方便出面,你讓蔣三出去,找到人把帶去郊外偏院,先關起來。”
“是。”
柳宴匆匆離去。
蕭欽起來,在地上來回走,“今天外面戒嚴,可有抓到什麼人?”
“不清楚,京兆尹和刑部那邊說沒有,但是大理寺和宮里有沒有抓到人,咱們無從打探。但是中午戒嚴突然解開了,好像……”
管家看向他,小心道,“應該有了眉目吧?”
蕭欽按住眉心,“但愿楚孝那邊保做的不錯,牽連不到本王上……”
這是,曹潛來了。
“表兄,可有什麼消息?”
蕭欽趕忙迎上去,拉著人進屋。
曹潛風塵仆仆,臉不太好看,“今日早朝的事,表弟聽說了嗎?”
欽王搖頭,“早上戒嚴,只許去早朝的人自由行走,我正在足,所以還沒得到消息。”
曹潛道,“局面對咱們越來越不利了,皇上封了楚辭為前左侍郎,兼任中書侍郎。”
“什麼?”
蕭欽大驚,“兼兩職?還是要職?”
“是啊,兩個都是正三品,這樣的榮寵……”曹潛搖頭,“前所未有。”
“這父皇,怕不是昏了頭!”
蕭欽不由來氣,“就是我和逍王,也都沒這個待遇。”
“原本,你和逍王沒有這個待遇也能理解,你們都是皇子,皇上不希你們過早參與朝政拉幫結派,但是這個楚辭,也太被優待了!”
曹潛也憋了一肚子氣。
“就沒有人反對嗎?”
蕭欽咬牙切齒。
“陛下的子,金口玉言定下來的,誰敢?況且,皇上讓統籌春耕的事……且,逍王i剛死,皇上正在氣頭上。”
“沒有人敢去霉頭。”
曹潛說著,看向他,殷切道,“表弟,齊怡那邊,不能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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