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看到，倏地閉上了。

銀似乎也有些心虛，進門來看著楚辭，道，“殿下，已經告訴長陵小將軍了。”

“嗯，去忙吧。”

楚辭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等人出去之后，這才看向春花，安了幾句，“銀他們四個，雖然是先生的人，但是先生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他們四個雖然會聽先生的，但也是為了我好。”

“就比如，你和秋月是皇祖母那邊過來的，你們聽皇祖母的我也不會怪罪，只要你們不傷害我便是了。”

“殿下人真好。”

春花撲上來，抱住的。

屋后，銀眼眶紅了紅，突然沖了進來，跪地道，“殿下，屬下從上，對您絕無二心！”

“起來吧，我都知道。”

楚辭朝著虛扶了一把。

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

春花和銀都很高興。

楚辭嘆了口氣，沒等一會兒，銀就又進來了，“殿下，大理寺、京兆尹衙門、和刑部的人都來了，還有木公公。”

“我下去看看。”

起來，下樓去，對銀低低說了幾句什麼。

銀點頭，去了后院。

“臣等見過長公主殿下。”

來了四個人。

寧臻和秦仲楚辭認識，木公公。

但是另外一就不太悉了。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很是禮貌的問了句。

“臣大理寺卿白賦！”白賦是個碾過五旬的老者，須發花白，面容威嚴，似乎很是不待見楚辭，因此也沒好臉。

但是久居高位，讓他看上去十分威嚴，倒也看不出很明顯的針對。

楚辭角勾了勾。

原來是白云卿他爹。

那不喜歡，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笑了笑，便看向秦仲，“秦大人，我們又見面了。只不過，本殿希這次秦大人能看好犯人，別把人給審死了，還沒審出個所以然來。”

秦仲臉難看及了。

“殿下認識我？”

他有些詫異，自己好像沒和楚辭正面見過吧？

楚辭上次跟著池華去刑部，是易了容的，不見過他，還和他差點起了爭執。

但也不會承認。

涼涼一笑，道，“自從上次紅袖閣死了八個人在刑部大牢之后，我就對秦大人刮目相看，尋常遠遠地看到，都要多盯幾眼的。”

眾人：“……”

就連白賦眼皮子都跳了跳。

秦仲氣得握拳，想要撂句狠話，卻終沒能說出口。

楚辭角勾了勾，“秦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沒話！”

秦仲很是生地打斷了。

“但愿不是說不出來。”楚辭輕哼一聲，抬手輕輕拍了拍。

銀帶著四個腦袋上套著黑麻袋的人上前來，站在楚辭后。

楚辭掃了眼這四人，道，“本殿說話算話，這四個人，諸位一人帶走一個，分別審理。最后核對口供。”

“當然，本殿這里，也留著一個。”

“所以，這一次心里藏著小花招的，還是省一省。”手，拍了拍秦仲的肩膀。

秦仲氣得發瘋，想要推開他，卻已經撤離開，銀把四個黑人分別給了四人。

“各位，人證難得，請一定保護好。”

楚辭掃了眼三人——

不包括木公公。

三人臉都不太好看，草草告辭之后，帶著人離開。

木公公最后走的，看著不由道，“殿下，您這樣……容易得罪人。”

楚辭瞇了瞇眼，嗓音沉了下來，“這得罪人的事，總要有人去做。父皇護著我，我愿意替他披荊斬棘。”

“唉。”

木公公嘆了口氣，“殿下自己個兒，也要保重。”

“嗯。”

楚辭點頭，送木公公出去。

等人走了，回來的路上再看到被燒廢墟的廂房，突然頓住腳步，走不路。

蕭燁，你到底，在哪里？

“殿下，您……是不是還是很擔心王爺？”春花上前來，扶住了的手臂。

楚辭回神，搖了搖頭，“沒有。”

是啊，沒有。

擔心什麼呢？

別說是生死未卜，就是真的死了……

手上自己的腹部，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攪一團，一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就是憋悶難忍。

和蕭燁之間那些事，連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看到蕭燁的尸，會是什麼反應？

也不清楚。

只是上樓的時候，猝不及防冒出他那句，“阿辭，你的春耕賑災反，我會替你親自踐行！”

不知為何，心頭一下子痛得厲害。

悶頭進屋，才發現池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里，看到之后，嗓音沙啞道，“阿辭。”

“……”楚辭說不出話來，上前就撲進了他懷中。

池華抱著，輕的后背，安道，“蕭燁多半沒事兒，你不必擔心。他邊除了宮尹還有別人……”

楚辭心頭郁結點點散去，抬頭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池華手，理了理微的長發，“我怕你一個人撐不住。”

又道，“陛下那邊，在放長線釣大魚。”

楚辭點頭，心里卻有些難過，“今天上午，我……發誓自己心里沒有兒私……”

“沒辦法，蕭燁突然這樣，父皇在看我的反應。他不說，但我能看懂。”

“池華，對不起。”

抬頭看向他，楚辭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該給池華希？

池華輕輕搖頭，“阿辭，我并不介意。”

“你是滄元長公主，我是滄元大祭司……我們攜手同行，便足矣。”

他的心，是想要抓住什麼的。

可他從來都知道，什麼也抓不住。

他把攬在前，捧著的后腦勺，微垂的長睫下方，含了一淚意。

但沒讓看到。

只是很溫很溫道，“阿辭，我能理解你，也明白皇上。皇上到底是逍王的生父，他看不得逍王為了你痛不生，想要幫幫他也是人之常。”

“阿辭，你做得對。”

“順利走下去，未來才有希。”

楚辭眼底皆是淚意。

咬著牙沒哭出來。

遠的樹梢上，一道影若若現，過門看著榻上疊的人影，突然后悔自己來過。

腳下，一大塊雪突然砸落下去。

一陣風吹過，什麼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