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看向蕭彧，“父皇。”

“就按照阿辭說的辦。”蕭彧掃了眼四周，道，“大理寺、刑部、京兆尹和長陵小將軍各去冰心居，領一個刺客回來，分別審理，期間不可相互通氣。”

“三日之后，把口供給朕。”

“皇上，這怕是不妥！”曹德面大變，趕忙上前道，“皇上，這案子從來都是由一審理，要麼大理寺，要麼京兆尹衙門。口供之間也好相互對照，得出結論。”

“這樣分開審理，沒有先例啊！”

“曹大人說的有理，”蕭欽咳嗽了一聲，上前一些，道，“父皇，要不，還是給大理寺或者京兆尹吧？”

“這分開審理，又礙著誰的事兒了？”

楚辭掃了眼他們，“上次紅袖閣的人都死在了刑部……若今日朝堂上，誰能保證四個刺客都毫發無傷，那誰就把人帶走如何？”

“若這人死了，那就一命抵一命。”

“在場的，誰能做到？”

一下子，大殿里雀無聲，曹潛看著的表，像是要殺人一樣。

楚辭不為所，只是淡淡地道，“這分開審，就是死了一兩個，總也還能活下來一兩人吧？若真的都死了，那我就要問問在座諸位究竟是誰的臣子了。”

“你們說，對吧？”

臉上帶著笑意，掃過眾人，卻人骨悚然。

蕭彧沒說話，只是盯著這些人。

群臣面面相覷，隨后撲通跪地，“臣等誓死效忠皇上，絕不敢有二心。”

蕭彧盯著這些人，片刻之后，才道，“都平吧，這次的刺客要是死在誰手上，誰就去給逍王陪葬。”

他的臉極為沉難看。

眾人似乎才后知后覺：逍王死了！

禮部尚書試探著上前一步，“陛下，那王爺的葬禮……”

“罪人伏誅之后，再行安葬。”

蕭彧臉鐵青，看向長陵玉，“長陵將軍一會兒跟著阿辭去冰心居，把他的尸骨帶回來。”

“誰若干擾此事，誅九族，隨葬。”

短短幾個字，把試圖打探的人都堵了回去。

為了一個死人，誰也不樂意冒險。

蕭彧起來，道，“阿辭先跟朕過來。”

楚辭跟著他去了偏殿，后傳來不解的聲音，“公公，陛下這是……下早朝了嗎？”

“陛下沒說，你們著急什麼？”

木公公冷冷道。

楚辭瞳孔了，他們當然著急，急著出去殺人滅口，打探消息，算計下一步怎麼辦……

進了偏殿，楚辭跪下，“兒臣沒照顧好逍王，愧對父皇。”

“也不是你的錯。”

蕭彧把拉起來，打量好久，才沉痛道，“到底，是他沒這個命。”

楚辭無所遁形。

蕭彧說的，是和蕭燁的婚事。

直到今天，蕭燁生死未卜，都沒拿到和離書，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提起。

父皇雖然承諾過，但從后續的反應來看，他還是希和蕭燁能盡力在一起的。

楚辭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彧嘆了口氣，道，“阿辭，既然燁兒去了，那你就自由了。等燁兒頭七過去，你便可以自由擇婿……”ωＷＷ.166xs.cc

楚辭撲通跪下，“父皇，兒臣無心兒私，從此往后，只愿守護在父皇側，生為滄元巾幗，死為滄元鬼雄。”

又道，“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想告訴父皇，逍王可能沒死。冰心居的廢墟當中，并沒有任何人的尸首，他在著火之前已經不在了。”

“兒臣無法判斷他是被自己人帶走了，還是被敵人帶走了。還請父皇下令，暗中查尋。”

“嗯。”

蕭彧點頭，又看了半晌，突然手了的發頂，嘆了口氣，“阿辭，父皇說過，只要滄元的天沒塌下來，就會讓你在這片土地上暢通無阻。”

“很多事，你也不要心思太沉。”

“起碼，在父皇這里不用。”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心疼。

楚辭點頭，“謝謝父皇。”

“嗯，去吧。”

蕭彧看向，道，“這幫人朕會困在金鑾殿上一陣子，給你留足時間。”

“好。”

楚辭跟著回到金鑾殿，和長陵玉一起先行離開。

臨走時，曹德急的團團轉，蕭欽也表不對勁兒。

楚辭看了，便已經明白了八分。

出門上了車子，這才和長陵玉說起刺殺的事，“你父親的事，應該快有眉目了。”

“這人我已經審過一次，是從云凰來的。雖然暫時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我有一種直覺，武安侯出事，肯定和云凰那邊有些關系。”

長陵玉握雙拳，咬牙道，“我一直懷疑當初有人和云凰勾結，里應外合之下，才殺了我父親，制造了曹德和楚孝力挽狂瀾凱旋歸來的假象！”

“父皇也在懷疑此事，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楚辭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所以這一次，我們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楚孝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他往南邊去了。”

“這從西南邊境過去就是云凰，所以我很懷疑他這次過去的機和目的……”

“你把刺客帶走之后，我給你個人，你去一趟那邊吧，只要找到刺殺逍王這個訂單的主顧，就應該能順藤瓜查到一些消息。”

“我懷疑，楚孝此次前去，多半和此人也有些關系。”

楚辭看著他，“你回去之后，找個理由說服父皇。”

長陵玉看著他，激地眼珠子都在抖，“若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定能查出當時那場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曹家居然如此喪心病狂了嗎？”

他一陣后怕，“這可是反叛大罪！”

“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

楚辭睨了他一眼，倒也沒太大反應，“你看今天曹德的反應，再看看他們最近做的事……狗急跳墻了，你萬事小心。”

長陵玉點頭，“我也聽說了外面的謠言，這群人當真歹毒……若非陛下護著你，是這一條，就能讓你聲名掃地，萬劫不復。”

“我又不是靠著貞節牌坊立足于世的。”楚辭冷笑了一聲，“任憑他們怎麼說吧。”

兩人正說著話，前頭突然傳來一道影，“阿辭妹妹今天進宮了？”

楚辭和長陵玉對視一眼，掀開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