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害喜了？”

先生嗓音里噙著笑意，似乎很高興，上前雙手穩穩地扶住的肩頭。

“先生！”

楚辭本就惦記他好幾天了，這突然看到驚喜極了，“先生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先生不是皇上，沒那麼威嚴，也沒那麼多需要注意的，直接一頭撲進了他懷中，開心地像個小孩，“謝謝先生還來陪阿辭守歲……”

“傻姑娘。”

先生輕怕的后背，笑起來。

“只是，先生過來，您家里人不會怪您嗎？”楚辭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卻有些小心。

看在蕭燁眼中，這約等于給別人當外室，怕正妻出來抓包。

一瞬間，雙拳再次握。

他逍王妃的位置，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老男人的妾侍嗎？

這事兒，池華他知道嗎！

他躲在暗，楚辭和先生都沒發現。

先生小心扶著，兩人一起上了樓，邊走邊叮囑，“你懷著子，萬事要當心，外面雪大，到了可怎麼是好？”

“先生，我會小心的。”

楚辭嗓音都在跳躍，今晚很開心。

父皇那麼好，池華也陪著，先生居然這麼晚了還過來看，陪守歲。

一瞬間，覺自己邊也有了至親，不必孤零零了。

的眼底有些淚意。

是因為。

先生陪坐下，拿出一只小盒子遞給，“給你的，歲錢。”

楚辭抱在懷里，“謝謝先生。”

“不看看是什麼嗎？”

先生笑得溫，春花上前送上了茶果，“先生請。”

楚辭抱著小盒子，了之后，小心翼翼地打開，活像個收到了禮盲盒的小孩，眼睛都亮晶晶的。

先生看著，恍惚了一瞬。

楚辭沒想到，打開一看，里面居然躺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上面還有一點劃痕，仔細一聞，居然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味。“

“撥浪鼓？”臉上一紅，“先生，我不是三歲小孩了。”

但很快，又晃了晃，“但我很喜歡，特別開心。”

說著，揣在了懷中。

先生看著，眼底閃過一迷茫。

沒想起什麼來嗎？

難道不是？

半晌，才輕聲地問，“你……七歲之前的事兒，是丁點兒也不記得了？”

楚辭一愣，沒想到他問這個。

回神后搖頭，“什麼都不記得，好像從七歲那年完全砍斷了一樣。”

又笑起來，“先生，今晚守歲，咱們不說這個。”

“我也不想之前的事，你就是阿辭最親的人。”楚辭舉起茶杯，“阿辭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先生見高興，便也沒多問。

舉杯喝了口，放下來，道，“這幾日年關，事太多，沒顧上過來看你，可有怨先生？”

“沒有。”

楚辭拿腦袋蹭他的肩頭，“就是有點想念先生，先生就像爹爹一樣，沒有先生，阿辭現在還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呢。”

先生心里一疼，大掌輕輕著頭頂，“先生說過，會帶你回家的。”

“只是，暫時因為一些緣故，要稍微委屈一下，等過些日子……”

“先生，冰心居是你的，阿辭住在這里，就是在家。”楚辭搖頭，“我有先生，就夠了。”

本意只是說，沒必要真的去加先生的家庭，為他的兒。

這樣就很好。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門外風雪中，有人已經紅了眼。

“本王的正妃，還抵不上旁人家的小妾！”

“楚辭，你怎麼想的！”

男人疾馳而去，一拳砸在白樺樹上，濺起一串，嗚咽出聲，“本王是對不起你，但本王也并非故意要傷害你，只是查人不清……”

“楚辭，本王不許你這樣作踐自己！”

閉了閉眼，眼底殺意漸濃。

他晃晃的，進了一家酒館。

酒愁腸化作相思淚，可如今早就沒了這個資格，下去只剩下刻骨的冰涼，和隨后竄起的火辣辣的疼，眼淚就那樣爬滿了臉。

他戴著面，無人識得。

手上的一滴滴落在服上，無人在意。

桌上的劍，泛著寒。

“阿辭，你看上池華，本王尚可理解，但是你纏著那個老男人……”

他瞇了瞇眼，“你以為，事敗之后，池華還會對你那麼好嗎！”

心里像是刀割一樣。

可已經無路可走。

“你要和池華在一起，就和池華在一起，為何……”一壇酒下肚，他閉上了眼，“你可想過，這事兒若是被你那個所謂的先生的家人發覺，會鬧什麼樣子！”

“就是父皇，到時候都保不住你的名譽！”

倏地騰而起，他拎著劍，消失在了夜里。

楚辭靠在先生肩頭，說著說著話，睡著了。

先生一不，只把毯子扯過來給蓋上，屋里安安靜靜，只有燭火搖曳著。

一直到了天快亮時，他才小心放躺好，起離開，關上了門。

他走之后，楚辭又續上了上次那個夢。

天已經徹底黑了，蕭燁在床上還沒醒來，門外的賓客們都已經走i了。

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阿燁，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昏迷不醒，額頭滾燙。

外面傳來了太后的聲音，很沉很沉，“還沒醒嗎？”

扭頭，看到太后拄著拐進來，目沉沉落在床上。

那個胡須編麻花辮的大夫轉跪下，“草民無能，看不出來王爺到底得了什麼病。”

“你都看不出來……”

太后嘆了聲，上前在床邊坐下來，“出去吧都。”

屋里其他人都出去了，握著他的手不肯松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太后看著，“你就是燁兒拼了命想要娶的人？”

那個眼神，看得無所遁形。

跪在地上，“是。”

太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道，“燁兒如今重病在床，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你既然是自己來的，便也當這婚沒，你回去吧。”

“娘娘，我不走。”

哭著，牽住的手央求，眼淚嘩啦啦往下掉，“他病這樣，我更不能走啊！”

“阿辭愿意，與王爺同生共死！”

突然，四周空了。

的聲音在黑暗里回，舉目四，什麼都沒有。

只有自己，那是葬崗！

“啊！”

楚辭猛地坐了起來，起了一的冷汗。

“殿下，您做噩夢了？”銀進來笑著，“先生天亮才走的，他這一走，你就做噩夢。”

楚辭回神了眉心，“我居然說著話睡著了……”

銀正要讓吃飯，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殿下，先生重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