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掃了眼前頭那些一錦繡綾羅的宮妃，和其他一些不認識的人，心里也有些微震撼。

剛剛里面明明吵吵鬧鬧有說有笑的，可就在他和皇帝進去的那一瞬間，他們的目全都凝滯了，好像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半晌，這才慌忙起，跪地道，“拜見皇上。”

“平吧。”

蕭彧隨口應了一聲，走到皇后邊上的位置上坐下，木公公立即搬出一個椅子放在他另一側，“長公主殿下請。”

“謝謝。”

眾人落座，都看向了楚辭，眼神復雜。

今晚穿了一聲簡單的紅絨旗袍，袖口是淺的狐貍，暖暖的襯托得小臉白潤人，上的火狐披風像是著，刺得皇后和幾位后妃眼睛疼。

火狐罕見，就是宮里也常常湊不齊一件裳的皮子。

誰料居然穿了那麼一大件來！

楚辭看著眾人有些僵的眼神，想到池華說父皇這些年從未寵過任何一個妃子，心里明白了一些什麼，但又覺得可笑。

這些人看的眼神不善。

可卻再也清楚不過，父皇對，真的就是當晚輩，當是兒，再多的沒半點了。

要有的話，也不會讓池華天天去找。

這時，皇后試探著看向蕭彧，道，“皇上，這長公主坐在這個位置，好像不大妥當。”

靜妃聞言幫腔，“以前，都是皇后和太后娘娘和皇上坐在一起，今年太后娘娘嫌鬧騰才不過來了，位置雖然空著，但一個小輩坐在這里，的確也……”

屁還沒坐熱，明槍暗箭都來了。

楚辭心下冷笑一聲，不聲看著們演。

這種小兒科，不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重頭戲來了。

下手位置一個穿淡雅煙白的宮裝的嬪妃笑了起來，“皇后和靜妃姐姐小題大做了，就是一個座位罷了，皇上喜歡讓誰坐，那便是誰的。”

這話聽起來丁點兒問題都沒有，甚至顯得很乖巧大度，但是那微笑的一眼掃過去，卻人突生警惕。

果然，其余人換了下眼，眼神都變了變。

楚辭瞇了瞇眼，從懷里拿出一只黑玉石盒子，雙手遞給蕭彧，“父皇，兒臣給你準備的新年禮，愿父皇福壽無疆，新的一年滄元萬事宏昌！”

“阿辭有心了。”

蕭彧笑著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清香撲鼻，“這是？”

“這是延年益壽的，阿辭希父皇長命百歲。”楚辭看著他，眼底一片孺慕之。

“謝謝阿辭。”

蕭彧眼眶一紅，似是想起了什麼特別久遠的時候，嗓音沙啞起來，“父皇也希我們阿辭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有父皇在一天，就護著你一天。

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親生父，眉眼之間流轉不盡的濃。

其余人面面相覷，眼神皆很復雜。

大皇子走了進來，跪地道，“兒臣也有禮送給父皇！”

語氣急匆匆的，生怕被落下似的。

說著，抬出來了一塊足足半米高的紅珊瑚，皇后趕忙道，“這顆玉珊瑚，可是騅兒花了半年好不容易才尋到的……”

說了一大串，無非就是大皇子費盡千辛萬苦，這才找來了這塊玉珊瑚，象征著紅紅火火。

一片孝心。

蕭彧看了眼，道，“倒是個好東西，可惜沒用。”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虛頭腦的。

皇后和大皇子臉當場變得很難看，大皇子低著頭屈辱道，“兒臣下次，盡量尋有用的……”

蕭彧按住眉心。

自古東宮，立長不立。

可他這個長子，實在是蠢得跟一頭豬一樣。

楚辭心下冷笑，父皇英武非凡，是滄元赫赫有名一代大帝，又怎會稀罕這種昏君才喜歡的玩意兒？

他更的，當然是槍支彈藥，烈馬長弓。

但今夜除夕，闔家團圓的日子，就只希他健康長壽。

隨后，欽王呈上來一張圖紙，“父皇，兒臣也有禮送給父皇，只是畫得不太好。”

送上來的，是一副地圖，滄元周邊的。

“你親自畫的？”

蕭彧倒是有些興趣，睨了眼他。

欽王一喜，咳嗽起來，“咳咳咳，是兒臣親自勘察，親自畫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之，年后再補齊。”

“這個不錯。”

蕭彧贊了一聲，欽王高聲道，“謝父皇夸獎。”

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楚辭睨了眼那張圖，但笑不語。

他怎麼不把后山暗河畫進去呢？

蕭彧把圖放邊上，不聲。

隨后，悅王送上來一副松山圖，寓意是皇上萬壽無疆，滄元江山永固。

無功無過，不起眼。

其余人的，就更加不值一提。

倒是池華，上前來，道，“臣也有一禮送給陛下，臣初一觀天象，左輔于凌晨芒大盛，直到天亮才去。來年，滄元會天降賢臣猛將，助我滄元江山永固！”

這可真的是大禮。

蕭彧也真的容了，“左輔突現？”

帝王輔星有九，唯獨最重要的左輔右弼天象中十分罕見，數百年不見一次，沒想到卻出現在了他當政的時候！

誰能不喜！

池華點頭，“千真萬確，來年春闈，定有賢者我朝！”

“可知雄雌？”

蕭彧下意識地，看了眼側的楚辭。

池華張了張，直言，“臣不說了，恐生閑話。陛下英明，明年自見分曉。既是左輔，自然能力尚在臣之上。”

他是右弼。

他自己知道。

蕭彧點頭，“大祭司此禮厚重，朕也有一禮回贈。”

說著，直接道，“蕭王卸任后，兵部府令一職空缺，明天你去接替。”

“陛下不可。”

池華拒絕，“臣監測天象，不可兼數職，如此有違制衡之道。”

其余人皆語塞。

不要給我啊！

但這無則剛，天下恐怕也就池華做得到，皇帝也只信任他，道，“朕信你。”

“……臣領命。”

池華拗不過，道，“臣會徹查軍械司。”

蕭彧點頭，“都落座，開宴吧。”

眾人這才稍稍放開一些，輕聲說笑。

楚辭也沒說話，安靜吃東西。

到是靜妃示意人把一盤涼送到皇帝跟前，“陛下，新請來的廚子專門做的，您嘗嘗。”

楚辭一愣，又是涼？

正愣神時，耳邊傳來蕭彧的聲音，“撤下去吧，朕嚨有點不舒服，不吃涼的。”

楚辭回神，“父皇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