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辭點了點頭，“你愿意留下的話，我只有一個要求，對我忠誠。等有一天你不想留了，隨時可以走，也只有一個要求，從此不許再提起和我有關的事。”

烏被震撼到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著楚辭半晌，似乎在懷疑這話的真假。

像這種人，就算是有人肯要，不也是換種新的方式控制住嗎？

青煞說的是真的？

又看了眼青煞，他的是健康的淺緋，不像是紅袖閣其他人，總是帶著點兒青紫。

青煞上的毒，真的解了。

“……那，我選擇留下，和青煞一樣。”烏有些遲疑地道，似乎在懷疑這事兒到底能不能。

“那今天開始解毒吧，十天半個月，毒也就沒了。”楚辭睨了一眼，“面做好之前，別出去了。”

說著，對百里映雪，“你和，下去安排休息吧。”

“走吧。”

百里映雪拉起烏，朝著楚辭微微鞠了一躬，“殿下仁慈，我與烏沒齒難忘。”

烏呆呆地被他拽著出去，下樓梯時，才錯愕道，“、不怕我反悔殺了嗎？”

“你殺不了。”百里映雪苦笑，“你也就能殺了我。”

烏張了張。

是，怎麼栽在屋里那個人上的都不知道。

只聽百里映雪道，“邊還有高人，來無影去無蹤，怎會怕紅袖閣？”

烏倒吸一口涼氣，“難怪一下子折了那麼多人……”大風小說

他們說話并不掩飾。

楚辭都聽見了。

的確，邊有兩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卻都和沒什麼關系。

一個是偏執狂君七皇。

一個……

好像是個子，可是沒見過，也不知道是誰的人。

那天從文縣回來，出手了。

但是，一閃而逝，仿佛錯覺。

有時候，楚辭覺自己的是幸運的，遇到了那麼多對自己好的人，不明緣由。

半天才回神，道，“對了銀，你去查一下十四胡同那個趙大夫，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懷疑他是欽王的人。”

銀點頭，問，“長陵玉那邊，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楚辭搖頭，“先不用，除了烏沒有確鑿的證，人證也遠遠不足，我們知道這事兒，就可以了。等有機會，我親自跟他說吧。”

楚辭按住眉心。

事本不像是那麼簡單。

想要給六年前那事兒翻案，還需要太多太多強有力的佐證，不然憑什麼扳倒一個手握三十萬大軍的權臣？

尤其是，他背后還有一個休戚與共的皇子和靜妃。

楚辭沒想著打草驚蛇。

銀點頭，出去辦事了。

已經快中午了。

楚孝站在屋檐下，看著頭頂烏的天空，尋不著半點，整個人像是變了雕塑。

但那眼神，卻有些瘆人。

管家進屋來，看著他，道，“老爺，您要的三十桶油，都送過來了，您看放哪兒？”

楚孝回神，“店家親自送來的嗎？”

“是，這不太多了嘛，人都過來啦，”管家朝著他笑，“王掌柜的高興得不行，說侯爺這一單，夠他家三個月的進賬了。今天，索歇業了。”

“那就都留下來，一起吃年夜飯吧。”

楚孝低頭，看向前頭的管家，出一個微笑，“今晚，咱們好好吃一頓，廚房給所有人都把年夜飯做上。”

“多謝老爺！”

管家點頭，飛快去吩咐了。

誰不想過個好年呢？

外面到都是放炮聲，紅紅火火，他跑出去，甚至都沒多想為何老爺別的年貨都賒了賬，唯有那三十罐油全款付清了。

楚孝看著他走到門口，又住了他，道，“下午大家辛苦一下，把屋頂上的雪掃一掃……今年雪太大了，可別把房子塌了。”

“啊……好。”

管家點頭，去招呼人。

今年滄元暴雪，從冬開始，隔三差五就在下雪，就沒見過幾個晴天。

屋頂上的積雪，是該掃掃了……

墨是午后把這話帶給楚辭的，“殿下，平襄侯今天看上去好奇怪，他這是搞哪出？那鋪子還沒賣出去呢，他這麼一揮霍，不怕路上沒錢用？”

楚辭剛睡了個午覺，起倒了杯水。

喝完了，才道，“欽王想要屁，必然給保證他路上的開銷……他要去的地方極其，侯府卻有幾十個人。”

“呵，換你是欽王，你會怎麼辦？”

墨一愣，“這些人要是不送走，很難管住他們的，畢竟這麼多年留在侯府，誰知道他們都知道些什麼？”

“可要是送走的話，目標太大了。”

“而且人多雜，到了地方也不好管理，容易鬧出事來。”

“那就只能是……滅口？”

楚辭轉靠在柜子上，雙i疊著，“說對了，所以今晚啊，有一場大煙花可以看。從明天開始，我們的平襄侯……在盛京就是查無此人了。”

半瞇著眼，眼底一片涼薄諷刺。

三十桶油，年三十兒掃雪……

不是火燒侯府用的嗎？

臉上出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平襄侯來京城，這麼多年蠅營狗茍，為的就是在這京城做那人上人。”

“如今這一把火下去，恐怕是心都燒焦了吧？”

疼嗎？

疼就對了。

就是要他這麼多年的心，都在這萬家團圓的時刻，付之一炬！

墨看著的樣子，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外面，傳來春花的聲音，“殿下，遲意過來問，說今晚除夕，您不回去嗎？”

提著子上來，站在門口，道，“看上去可憐的，如今王爺不在府上，殿下也不在，就剩下他們幾個侍衛了。”

楚辭聞言沉默下來。

那又不是的家，回去干什麼？

在那里經過的，是九死一生，是活埋墓地，是劇毒奪命，是挑斷手腳筋……

“呵！”

笑出聲來，“不回去。”

春花出去了。

冬天日頭短，轉眼線沉了下去，遲意走在雪地里，挪不腳步。

在屋檐下來回走了好幾圈，這才鼓起勇氣，對著屋里，“王爺，王妃說不回來。”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某種東西凝固了。

很久很久，才傳來沙啞一聲，“留在冰心居，是在等那個先生吧？”

一酸，轉瞬凝了淬毒的劍，令人膽寒。

“……”

遲意張了張，囫圇應了一聲，“或許……”

他不知道怎麼安他。

張了張，終轉移了話題，“藏閣那邊，寧通房和宋媽媽，還有花若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