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來，子輕輕抖著，似乎一下子被去了所有的倔強和驕傲。

楚辭看著，怔忪了一瞬。

想起上次被先生帶回去的場景，就是這樣癱坐在地上，仿佛被干了所有的力量。

那天，沒有了父母，沒了親人，沒了家。

看著烏，嗓音終于帶了些重量，“紅袖閣是你的家，但是今天你被抓了，就會有下一個烏來，把你從家譜上抹去。”

“那時候，你不再是紅袖閣的兒，你只是一個叛徒。”

“平心而論，那是家嗎？”

的嗓子有些沙啞，勾起了過去的回憶。

春花看得都有些心疼，于是踹了踹烏，道，“我們家主子什麼風浪沒經歷過？人好，最懂你們這種人的苦，你要是錯過了，那才是天大的損失。”

烏搖晃了一下，心里得一團麻似的。

屋里沒人再說話，楚辭靜靜地喝著茶，聽著外面震耳聾的鞭炮聲。

萬家燈火啊！

和誰去團圓？

沒有。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聽見烏說，“可我若是說了，我就是一個叛徒。叛徒……是人人都唾棄的人，就算是換上十個主子，也是要防著我。”

楚辭看向，垂著眸，似乎已經被自己的想法打倒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肋。

一就潰不軍，“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從小時候的訓練，到后來執行任務……那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你可以試著一個人。”

楚辭何時紅了雙眼自己都沒發覺。

烏抬頭看向的時候，發現剛剛那個慵懶嗜的子此時瞳孔發紅，正瞇眼盯著，薄間似蘊著一力量，“這花花世界，可做的多了。”

“紅袖閣倒了后，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看那山山水水，憑借一本事吃吃喝喝，也許能遇上心儀的人，從此姓埋名，也到了老。”

誰知道呢？

烏覺心不太好，有些錯愕地看向，“我……還可以擁有自由嗎？”

“你不怕死的話，回答我的問題之后，就可以走了。”楚辭垂眸，眼底一片幽暗，“別人殺了我，我還不至于拿一把刀出氣。”

開始，本就是嚇唬烏的。

紅袖閣很難纏，但始終知道，這背后的罪魁禍首不是紅袖閣。

更不是眼前的烏和青煞。

百里映雪聞言容，蹲下來，把手放在烏的肩膀上，“說了吧，我們一起留在這里。殿下人真的很好很好，我在這里從未被防著，府上隨我走的。”

他了臉上的面，“殿下還給我做了面，防止我被人追殺。”

他笑著，掀起外面的擺出里面的，“你看，還給我們準備了新年禮，新服穿呢。”

烏逐漸瞪大眼睛。

看看百里映雪，又看看楚辭。

眼前那個人，真的有這樣溫善良嗎？

春花哼了一聲，“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京城百姓，哪個不說我們家殿下菩薩心腸。”

烏：“……”

自是聽說了，楚辭這大冬天，風雪無阻給百姓義診，分文不取，還給流浪的花子送帳篷。

據說那東西可好用了，比得上一座小房子。

眼眶一熱，哽咽道，“我說！”

楚辭把手上的蘋果核丟進垃圾桶里，看向，“十三年前，紅袖閣可有接到過楚孝的訂單？”

希很渺茫，因為烏自己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

那個時候，烏還是個孩子。

烏回憶了好長時間，果然搖搖頭，“那個時候的事，我不太清楚。當時紅袖閣的總部在啟凰那邊，我們這些剛訓練結束的新手，接任務都就近。”

“我也是……第一次來滄元。”

楚辭直起來，有些震驚，“你的意思是說，紅袖閣原本是啟凰的一個殺手組織？”

啟凰，和滄元是鄰國。

這倒是讓震驚極了。

楚孝怎麼會和啟凰的人有關系？

烏點頭，“的確一直都在那邊活躍，但是總部的位置，是每隔半個月換一次，并不確定的。偶爾的時候，也會在其他國家呆上一陣子。”

楚辭琢磨了片刻，“那這麼說來，六年前滄元啟凰那一戰的況，你們紅袖閣應該知道吧？六年前，你們可有出過戰場任務？”

烏明顯一僵。

楚辭便知道，紅袖閣出手了！

烏張了張，這才艱難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知道的有限，但是六年前，楚孝的確給紅袖閣下過一單，去刺殺武安侯長陵穆。”

“只是那一次，去的殺手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烏道，“若不是我們去查那殺手的下落，其實我也不該知道這事兒。”

“最后查到什麼了？”

這個時候，銀沒忍住了句。

楚辭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但也沒懷疑，畢竟先生這些年來，應該也在查紅袖閣的事。

烏看了眼，又看了眼楚辭，搖頭。

“尸骨無存，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已經死了，死的凄慘，所以辨認不出來了。另一個可能……”

看了眼百里映雪，“也許，和青煞一樣，從此改名換姓，跟了什麼人了。”

會不會在曹家？

楚辭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曹德。

武安侯之死，益最大的就是曹德，武安軍直接落在了他手上。

了五指，道，“八寶街這個地方，你有印象嗎？”

那里，可能藏著世的。

楚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憾的是，烏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我還真的沒印象。”

“……”楚辭有些失地靠近了榻里。

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后，這才認命道，“楚孝今晚就會走，他要去哪兒？”

“最后一個問題了。”

烏又搖頭，“我們只是接任務，卻不能過問雇主其他的事。我只知道他要走了，但是要去哪里，卻是不清楚的。”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楚辭有些疲憊，也許，想要查到自己的世，只能先跟著平襄侯順藤瓜了。

沒心和烏折騰下去了。

烏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百里映雪，楚辭這話，什麼意思？

百里映雪笑著，“殿下是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有的話，可以和我一樣，留下來跟著殿下。”

“當真？”

烏扭頭看向楚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原來，真有人說話算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