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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趙青就抵達了一座門匾刻有“無寺”的寺院,建筑巧剔致,大殿、藏經殿、講經堂依次排列。東西側有菩提殿、廂房、院,院花木扶疏,閑靜雅致。
此寺規模不大,但顯是香火鼎盛,此時中門大開,來許愿祈福的人往來不絕,進去人頭涌涌,煙火彌漫,可見石之軒對他佛門份的深經營。
無與有相對,指斷離煩惱。菩提、涅槃等一切能斷除三界煩惱之法稱“無法”。至也得達到四果阿羅漢的境界,才可以初步“無”,證得佛門六通最后的“盡通”。
石之軒曾先后拜于三論宗的嘉祥大師吉藏和禪宗四祖道信大師門下,學佛法絕藝,扮高僧等于做回他的本行,自稱大部分時間都閉關修行,罕與外人接,實際上常常暗中離寺做事。
邁步進寺,趙青應了一番,確認對方現下并不在此地,方丈室空無一人,推測是因為佛門已經開始提前宣傳大半個月后的“開壇講法”之事,明確四大圣僧將會前來;
作為嘉祥大師和道信大師的徒弟,又被四大圣僧聯手追殺過,若是其中的任何一人恰巧遇見了石之軒扮作的高僧,由于后者的易容水平一般,大概率會將他認出。
此外,據趙青的調查,石之軒為了保住他這個花了不心思的份,在近期婉拒了各種法事,設法不痕跡地減人流,澹化聲名,開始了一長達數月的閉關。
不過,“大德圣僧”這個假份的功力修為,大約在特級高手的水平,并不可能對外長期不進飲食,就算考慮到可以自行用力熱飯的因素,每隔上一段時間,也該讓無寺僧人送上一批食。
實際上,也不排除石之軒現下雖然不在,但到了晚間就會返回的可能,畢竟在不出門的況下,無寺方丈室的安全、蔽都非常高,遠勝一般的居所。
所以,應該如何監視無寺的況,確認他返回寺的時間呢?還是說,從石之軒的另一個份“右祿大夫”“護北蕃軍事”裴矩著手,進行相關的調查?
說起來,裴矩在隋朝強盛的文帝楊堅時期,設法使突厥分裂,看上去似乎是一件好事,但等到了楊廣上位,卻揣到對方好大喜功,意圖揚威域外,令四夷歸服的心態,便改使拙劣的方式來離間;
先提出以和親之法分化削弱原本臣服隋朝的突厥始畢可汗的勢力,拉攏始畢之弟叱吉設,再設計殺害始畢寵臣史蜀胡悉,始畢可汗因此怨恨隋煬帝,逐與隋朝斷。
在殺史蜀胡悉后,楊廣還以為收服了突厥,北巡邊塞,始畢得到消息后,親率數萬騎南下突襲楊廣的隊伍,得楊廣要避雁門避難。
雁門郡四十一座城,被始畢攻占三十九座,楊廣差點送命。經此一役,突厥人再不肯臣服,還生出東進之心,為了中原所面臨的最大禍患。
這次暴出隋朝虛弱的事件,很可能正是石之軒派人暗中通知始畢,教他領兵來襲,從而令突厥引狼室,讓隋朝快速走向覆滅,使得魔門有機會趁崛起。
據佛門的報,魏晉時期,魔門中人積極往西植基發展,無論是勾結鐵勒人的祝玉妍,還是設計覆亡隋朝的石之軒,均有胡人統,因此并不在乎民族大義,只考慮到自己的利益。
如此說來,裴矩應該并非石之軒本來的出,很可能是他取代對方的結果,畢竟魔門有斬俗緣的傳統,不太可能在河東裴氏這樣的世家門閥里培養傳人。
……
片晌后,趙青來到無寺方丈室外,此屋設計特別,除了一道大門外,沒有半扇門窗,只在近屋檐開有拳頭般大的通氣口,四壁封,只有正門可以出。
門環以鐵鏈銅鎖封住,且是連環子母扣鎖的復雜結構,若沒有相應的鑰匙,難以不破壞鎖鏈的況下將其打開。
但當走至方丈室門前的時候,鎖扣就在剎那間便解了開來,厚實的木門打開又關閉,接著鐵鏈銅鎖恢復到了原位,顯出趙青出神化的真氣外放控能力。
進室后,寬廣的禪房空無一,只有一個團,若非知曉石之軒就是大德圣僧,定會認為大德名實相副,確為不折不扣的圣僧。
隨著團的自行挪開,地面上迅速現出了一條漆黑的通道,原本被石之軒從以半尺的鐵質門閂以巧的機關鎖死,同樣為隔著墻板解了開來,沒有起到半分藏、阻攔的作用。
一道石階由團下的道口往下延,接連一間丈許見方的小室,其布置是作更易容之用,擺放著鏡臺桌椅、裝滿各式服裝的箱。
若從向東的室壁一個五尺來高的道口進發,便可通向一有人知的魔門據點、位于對街宅院里的書齋,從而達石之軒閉關修禪時熘的目的。
推斷石之軒在短時間不會回到方丈室,趙青卻并沒有離開此地,而是拾起那條重鋼門閂,以兩手指搭在上面,將不斷變幻的真氣輸送;
氣正流,氣倒流,彼此配合,流轉不息,每運轉一次,在門閂通過的真氣都有擴展之勢,在其表面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楊公寶庫的西區通氣系統,正位于無寺之下,且距離這方丈室下方的地道較其他地方更近,以此時的功力修為,應下方區域的地形結構,也并不算是一個難題。
此時,在研究過了《盡萬法源智經的明暗理論后,趙青對系功法乃至于真氣對電磁的干涉,都得到了一定的進展,可以通過磁場應的原理,對地底下的況進行探察。
眾所周知,楊公寶庫藏有大批軍械和金銀珠寶,是楊素當年謀造反的基地,且建有各種機關,部的金屬量遠超常規地層,自然能被態變化的磁場給應探測發現。
正如現代的礦石勘探一般,探測發出的電磁波通過礦質的磁或導等荷特而被反或散,據這些數據,可以計算出礦的大小、深度、度和其它理特。
而對于鐵、鎳、鈷等常見的磁材料來說,在高溫下磁應強度會減小,在低溫下磁應強度會增大。這是由于分子熱運減弱,磁矩更容易被外加磁場所定向,從而增加了磁應強度。
在運功將重鋼門閂降到超低溫度的況下,它的磁化也達到了一個極其驚人的程度,并在部之氣的反復變幻下,形了巨量的電流和相應的磁場。
沿著無寺地下的道空間緩步移,趙青等待著有一定可能在晚上返回的石之軒,同時也逐漸在腦海中繪出了地下楊公寶庫大致的結構,結合原作中的數據,算出了其的軍械裝備總量。
不得不說,魯妙子建造楊公寶庫的水平高到了一定程度,在地道的挖掘上超乎常人想象,不僅能夠連通城城外,還另有出口直通當年楊廣所在的掖庭宮,甚至能抵達皇宮的大興殿和花園核心。
楊堅生多疑,不肯信人,因此暗中修建了一條出皇宮的道,且被楊素、楊廣知曉,將地道連通到楊廣所住之,若對付楊勇之計不,便起兵造反,大增他們功的機會。
楊素深謀遠慮,怎會不防反復難靠的楊廣一手,因此楊廣知道的只是連接掖庭宮和宮道的地下通道,茫不知竟另有徑通向龐大的地下寶庫。
楊公寶庫能令人得天下本來并沒有什麼道理,但只要想到楊素建造寶庫的時勢環境,如有勐將兵取出地下寶庫的兵,猝然發難,確有很大機會攻皇宮,殺掉當時的隋帝楊堅。
……
大約半個時辰后,無寺的院墻外側,停下一輛看上去不起眼的馬車,從中走出了一位高瘦頎長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此人臉白無須,長得瀟灑英俊,雙目開合間如有電閃,負手傲立,頗有種風流自賞,孤傲不群的味兒。
“據圣門先祖訓,魔門兩派六道約每二十年須舉行一次聚會,推舉領袖,上一回聚會在十五年前舉行,宗主被推為圣門之首。可惜因天下紛,宗主雖圣門的尊首,卻是有名無實。”
“數日前,宗尊得到一封信,稱曾見到‘邪王’石之軒在這座無寺附近出沒。雖說‘大德圣僧’聽上去就是佛門的老禿驢,按理來說,不可能跟石之軒扯上關系,但以防萬一,也該來試探一番。”
中年男子的寬袍大袖了下來,出右手扣著直徑約尺半、銀閃閃的圓鐵環,瞥了一眼一個從車中以鬼魅般的法落到墻頭、綺年玉貌的子,澹澹開口道。
“邊師兄,你聲音還是盡量輕上一些,可別打草驚蛇了。我們此次前來只是到無寺探察況的,順便布置一些陷阱,若是真遇上了石之軒或四大圣僧這個級數的高手,需得立即撤退。”
此長得特別高,一頭長發垂在背后,長可及,勝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年紀橫看豎看都不該超過二十五歲,乃是癸派的元老級人聞采婷。
而隨著聞采婷疾掠而來的,則是另一個白如雪、漂亮修長,年約三十的男子,狀似天神般降落地面,眼睛微微發藍,角似乎永恒地帶著一溫的笑意。
此人持的竟是兩個長只兩尺,上闊下尖,盾緣像刃鋒般銳利、盾面布滿尖刺,金閃閃的怪盾牌,寬闊的肩膀,使人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會被敵人輕易擊倒。
這種前所未見的奇形兵,不但可攻可守,且只看樣子便知不懼攻堅的武。
聽到“魔”邊不負和聞采婷兩人的發言,“白金盾”長叔謀點了點頭,溫聲細語回道:
“‘邪王’石之軒又如何呢,祝宗主既然和家師‘飛鷹’曲傲達合作,只要到時候平分楊公寶庫,一起除去這擋在寶藏前的敵人,也稱不上大的問題。”
“除非遇上佛門的四大圣僧,中原大宗師寧道奇,亦或者是近些日子攻破江都的‘天命弓’趙青,又有哪方勢力能擋得住我們兩家的聯手?”
知曉絕大多數江湖中人均因“后”祝玉妍在魔門排名在石之軒之上,而低估了“邪王”的實力,聞采婷嘆了口氣,輕聲回道:
“‘凝真九變’、‘鷹變十三式’兩大絕藝名揚塞外,采婷也是慕之久矣,想著有一天見識到令師施展的威勢。長叔賢侄,聽說你是令師三大弟子之中,唯一修凝真絕技的,不知其中究竟有何妙之?”
雖然近期有遭遇石之軒的可能,但在尚未得到宗主命令前,并不準備告訴鐵勒人真實的況,而是抱以利用的態度,隨口用言語進行敷衍。
有個使盾擅長防守的同伴,且因兵沉重在跑路上明顯不及己方兩人,一旦遇上危險,正好可以讓他去墊后。
……
隨著三大高手向著無寺部的靠近,功力較低的長叔謀和聞采婷,先后莫名生出了一種惡心的緒,忐忑不安地了,到類似于金屬的古怪味道。
走在最前頭的邊不負,落在墻一棵青松上觀察了一番,UU看書 www.uukanshu.com本待取出用來迷昏寺僧人的熏香,也很快生出了相似的覺,心中不警惕起來,有些想退卻的心思。
正當他想傳音給后的聞采婷商議時,忽然間到一陣頭暈目眩,抓著銀環的雙手倏地一松,居然拿不住用慣多年的兵,雙環手飛出,朝著方丈室的方向而去。
什麼“天命弓”?拿巨弩了幾箭,搞了幾回雷擊,就當我是用弓的了嗎?現在的江湖外號還真離譜,是哪個家伙傳出來的?換個“箭定天命”不比這好太多?
方丈室下的道,早就發覺敵人接近的趙青心中暗暗吐槽,知曉對方三人已逐漸到強磁場的影響,上出現了異常。
并不打算因幾個小角而離開室,只是隨手晃了晃手中的鐵門閂,令銀鐵環繞著墻壁盤旋了幾周,迅速被巨力扭曲擰兩鐵,從通氣孔飛了室。
隨著加大磁場的功率和微調方向,邊不負剛震驚于兵的飛出,便聽到后傳來了枝杈折斷的聲音,原來是已得曲傲八真傳的長叔謀背負雙盾,被盾牽引得向前跌落了下來。
“‘天魔力場’?怎麼會這麼怪異?速退!”兵最輕的聞采婷勉強控制住了自己劍所到的牽引力,心中震駭不已,只覺得遇上了前所未見的怪事,必須立即逃離。
不過表面上仍是巧笑倩兮的,毫不出心的懼意,纖手微揚,抖出一把金燦然的短劍,子飄,金刃似攻非攻,讓人全然無法捉究竟是要攖對手鋒銳,還是要退閃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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