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老大緩緩從空中落下,抱拳行禮道:“本人州來國公孫,名隗,另有一名中六氣境的長輩,帶領著其他族人,在楚地休養生息。”
“斟戈統領,其實我們控制魚市只持續了三十五年時間,造的影響相當有限。如果我們愿意付出三千枚玄玉的賠償,不知道能不能化解這件事?”
三千玄玉?一玄玉值百金,一金值萬枚大幣。實話說,這里的魚市加起來,三十五年來的易額,能過五十玄玉就不錯了。
更何況,估計是為了不讓人懷疑“劍魚”毫無效果,這些魚之中,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的真魚。
趙青心中暗暗思索,覺得不考慮在魚中添加慈石可能造的食中毒的話,賠償這麼多的玄玉,在價值上是完全溢出的,幾乎堪比一件普通神兵的價值了。
就算州來隗是州來國的公孫,下六氣境的高手,也絕對算得上傷筋骨,甚至有可能要抵押一些財,才能夠拿得出來。
至于邑宰蓋永泰,以下六氣境高手的手段,想讓他失去反抗能力,本無需用上不可逆的方式,估計用不了多時間,就能夠醫好。
當然,如果不考慮是否會與州來國裔惡的話,滅殺州來隗,取走他上的財寶,無疑能夠收獲更多。
斟戈無寒冷冷道:“三千玄玉?我記得你剛才想對我手的?抗拒執法,罪責再加一等。”
州老大一咬牙,出聲音道:“五千玄玉,夠了嗎?”
斟戈無寒嘿了一聲,并沒有表明他答應與否,而是澹澹問道:“想得到勝邪劍的報,一起對付吳國,為何不通過行人大夫上報,找我們越王商議,而是私底下的使用這種手段?”
州老大遲疑了片刻,辯解道:“不是……越王不是向夫差投降了嗎?我們哪敢這樣做啊?”
斟戈無寒冷笑道:“呵呵,既然覺得越國是吳國忠誠的下國,現在怎麼就敢‘如實相告’了?還想狡辯什麼?”
“我們……”州老大一時想不出來該如何辯解,被逮了個正著,不這樣“如實相告”,難道還有別的做法嗎?
“讓我來猜一猜,嗯,把探得的報傳給楚國,希讓楚王替你們報仇破吳,乃至于復故國,這才是你們一行人的真實打算吧。”斟戈無寒向代表楚國的西面瞥了一眼,悠然道。
州老大強忍心中的驚愕,打量了幾眼對方的神,承認道:“沒錯,夫差的修為疑似在我州來第一高手之上,縱然能對勝邪有所了解,刺殺功的機率恐怕也不足一。所以……”
“所以你們不敢找夫差拼命,卻敢來探查我們越國的機?”
斟戈無寒打斷了對方的話,冷聲道:“伍子胥挖開楚平王的陵墓,鞭打尸,楚王壬對吳國的恨意,絕不比你們州來人稍差,但他卻并沒有像你們這樣,暗中派人過來搞事。”
“所以說,楚王是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還是有著他的顧慮呢?”
他忽然間冷哼一聲,道:“名義上說是為了對付勝邪劍,實際上,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接著對付純鈞、巨闕?本沒有辦法證明。”
州老大神一陣陣變化,最后開口問道:“這件事,究竟有沒有辦法和解?”
“和解的辦法?”
斟戈無寒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出聲提醒道:“反正我這邊最關心的,還是有關五劍的劍意,絕對不能夠泄到越國境外。你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再加上合適的賠償,那就可以試著和解。”
“不能夠泄到境外?”州老大陷了沉思,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研究過劍意的州來國裔不能離開越國,莫非,是要在越地定居下來嗎?
他沉著問道:“斟戈統領,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州來裔,離開楚國的庇護,轉移到越國的這邊來嗎?”
“怎麼,你們有人在越國水土不服嗎?同樣是暫居在他國,你們州來人在楚國的待遇如何?”斟戈無寒開口問道。
州老大的臉微變,顯出回憶之。州來國作為隸屬于楚國的小國,在霸道的楚王和楚臣那邊,從來沒有得到過上好的待遇,只能看人臉。
實際上,比州來國更強的唐國、蔡國,其國君在朝拜楚王時,因為拒絕了楚令尹巨額的索賄,被強行扣留了十五年之久,直到出寶后才被放回國。
所以說,州來國對于楚國的態度,并算不上好,如果不是楚國太過強大,是他們奪回國土的唯一希,州來人早就叛離而去了。
“如果我們想要投奔越國的話,可以得到怎麼樣的待遇?你們越國,能有向吳國復仇的能力嗎?”州老大沉聲發問。
雖然在實力差距懸殊的況下,還在那里講條件,有點得寸進尺的覺。
但他為州來國的公孫,日后州來裔的最高領袖之一,肩負著無數州來人的期盼,背負著沉甸甸的責任,就必須這樣去做。
斟戈無寒瞥了他一眼,笑著道:“待遇的話,比在楚國那邊高出一籌如何?至于越國的能力怎麼樣,我口中說的,你當然沒那麼容易相信,還是看點實際的好了。”
下一瞬,他忽然向遠用手一招,神廟的大門再次敞開,飛進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小魚,懸浮在了趙青的面前。
州老大的形倏然凝頓,慎重其事的盯著那條小魚,渾氣息不由得收斂了起來。
因為,他心中再明白不過,這就是他們一行人三十五年來,消耗數以十萬計的“劍魚”,煉化融合了魚劍意的華,合而為一誕生出來的兩條“劍魚王”之一。
自己將其飼養在了地下五百丈的深,設下了重重防護,居然剎那間就被對方破解,將魚抓了出來。
“這位小姑娘,之前我說要讓你嘗到一次免費的魚大餐,指的就是這條小魚了。”斟戈無寒形一個閃爍,出現在了趙青的旁,開口介紹道。
“這一條‘劍魚’中的王者,就送給你品嘗了。記得吃的時候用心會,盡量不要浪費了魚的功效。”
邊上,州老大心中明白,斟戈無寒的大致意思是,讓那個小姑娘在吃魚后表現出巨大的提升,以證明越國有著大量頂尖的天才,可以在日后與吳國對抗。
然而,如果真的讓趙青將魚完全吃了下來,自己三十五年來的果,就被消耗了一大半。
十八年前,自己在吃下另一條“劍魚王”的時候,本的劍意雖然有所提升,但離應到越五劍中蘊藏著的五道神兵之意,還差上了不距離。
這麼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難道還能夠超過自己上百年積累的修為?
……
趙青凝視著眼前拇指大小的彩魚,心中不一陣滴咕。
原來斟戈無寒搞了半天,是想把州來國這些人收服啊。胡蘿卜加大棒,當真是好手段。
不過,免費得到了吃上“劍魚”華的機會,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
輕輕住彩魚的魚尾,想了一想,剛準備塞進中吞下,就聽到了一連串整齊的腳步聲。
趙青轉頭去,只見十個披青銅重鎧,五個佩短戈,五個佩長劍的銳軍士自神廟門口走了進來,每一步邁出,都給人帶來一種“地寸”的錯覺,且均是十丈的整數。
他們發出的足音沉穩有力,每一步不論輕重、距離,均是上一步的重復,自然而然生出充滿節奏的強大氣勢,十個人宛如一個整,任何攻擊惹來的將是對方整的反應。
在這樣的況下,逐個擊破的可能并不存在。
在趙青的推斷中,這十名軍士,恐怕均是罡勁往上的修為,而且彼此間的配合極其嚴,尚在當初的彭氏五老之上。
“劍戈營庚辰隊,參見巫君!”十人同時開口,語氣肅然,聲音震方圓數里,由于過于整齊,沒有時間間隔的緣故,竟只傳出了一道回聲。
“巫君?”州老大喃喃自語,神不由得一凜,心中思緒萬千,暗暗作出了決定。
在越國,民間的禮制并不嚴格,私底里什麼君什麼君,沒有人會來管你。然而,代表方意志的劍戈營兵士也這樣稱呼,卻絕對不會有第二個意思。
毫無疑問,“巫君”斟戈無寒,這位當代神巫的小師叔,就是越國十六位封君中的一位。
斟戈無寒點頭道:“你們十個暫時留在這里,在無涉小邑附近招收一些人,建立一個負責理賣假魚事件的組織,反正也沒有多錢,就按照十倍的價格賠償好了。”
劍戈營?“巫君”?趙青心中暗暗思索了一會,隨即斬滅雜念,輕微張,將小魚一口吞了下去,隨即陷了一片黑暗之中。
……
當趙青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見到了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山谷滾滾而下的江水,以及一位面容蒼老、立于江水旁的老人。
老人凝著前方五條懸浮著的澹金劍胚,周有無數神兵的虛影環繞,雙目炯炯有神,仿佛孕育著智慧的芒。
歐冶子?他還沒有開始鑄劍嗎?趙青心念微,自己居然無聲無息間,來到了歐冶子鑄劍的時間段?所謂的“劍魚王”,居然有這樣驚人的效果嗎?
“趙青?小阿青?”忽然之間,聽到后傳來了清脆的呼喊聲。
趙青轉去,只見對方是一位穿著澹藍衫的子,相貌清麗俗,雙眼間不經意流出深邃而懾人、似發自心底最深的異采,為平添了幾分謎樣般的神。
最關鍵的是,子穿著的藍衫,竟跟斟戈無寒一模一樣。
趙青心中微震,沒有想到的是,斟戈無寒居然是一名子,之前原來不過是扮男裝。
“在這個劍意構建的世界,歐冶子還要思考上一段時間,才會開始開爐鑄劍。”
斟戈無寒瞥了一眼,悠然道:“你或許已經猜到了,我認識你的師父諸稽無辭,算是他的半個師妹,所以專門找上了你。不過,你我無寒姐就行,別把我老了。”
“不要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這條‘劍魚王’的效果,你以為州來人做過的事,我們越國以前沒人試過嗎?”
斟戈無寒是一個相當健談的人,在等候歐冶子鑄劍的過程中,向趙青講述了有關斟戈氏的歷史,與過去的經歷。
昔年,大禹族弟獲封的姒姓斟戈、斟鄩、斟灌三氏,是夏朝最核心的三大氏國,拱衛著大夏直屬的地域。
其中,又以斟戈氏為三氏之首,姒太康在被后羿篡國驅逐之后,就一直生活在斟戈氏的領地,并葬于此地。
后來,寒浞殺死后羿,先后覆滅斟戈,攻占斟鄩、斟灌三氏,再攻克夏都帝丘,殺死姒相,功以寒代夏。
然而,帝相的腹子姒康僥幸逃,一個人來到了傳承自虞朝的虞國,幾經周折,找到并聯合了斟灌氏、斟鄩氏的殘余勢力,一起攻滅了寒國,由此復國,開始了“康中興”的時代。
姒康在功復夏朝之后,想恢復當年的三斟氏國,特意派人搜尋當年幾乎被寒浞殺絕的斟戈氏裔,但只尋找到了寥寥數人;
而尚有大量族人存的斟灌氏、斟鄩氏,也在不斷衰落,難有新的族裔誕生。
原來,寒浞雖然不知道姒相有腹子留下,卻深知三斟氏國的民,不僅姓姒,忠誠于夏朝,還有著極強的潛力,是對寒國的偌大威脅。
因此,他自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依靠著一件遠古寶,對三斟裔釋放出了一道絕壽、絕嗣、絕道的惡毒詛咒。
所謂絕壽,指壽命只有其他同境的五分之一;所謂絕嗣,指族中死五人,方可誕一人;絕道,指的是突破天衍境界時將會遭遇到恐怖的劫難,死道消。
即使姒康在天衍境界中已然走了有一段距離,直追大禹剛即位時的修為,卻也無法破解寒浞這位同境界的強者,在遠古寶加下發出的詛咒,只能坐視著三斟漸漸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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