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倒是沒否認，并且丟出了一些疑問。

“自盡與他殺，哪怕理得再完，也會有不一樣的地方，若是趙貴妃是被人殺死的，那留下指責盧太醫的屬，是否也是假的？除此之外，宮中恰巧死掉的幾個宮人，哪怕有為了守住，愿意自盡封口的，但是怕死是人的本，不是誰都能克服自己的本。”

莊錦侃侃而談，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然而的話音落下，邊上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寺正，再次忍不住了。

“荒唐至極，趙貴妃哪怕死，依舊貴不可言，又豈能是可以隨意打擾的，更別說、更別說你還想解剖的尸，發之父母，你這簡直大逆不道！”

話到這里，他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恭敬的沖著顧長風行禮，“大人，我覺得這人邪氣太重，留他在大理寺查案，怕是會給我們招惹不麻煩，說的都是些無稽之談，還是將人趕出去，回頭下去跟凌世子請罪。”

他做了這麼久的寺正，就沒聽說過查案要將人的尸給剖開的，這是對死者的。

面對寺正的斥責，莊錦面不改，沒理會寺正，而是將視線看向顧長風。

他是大理寺卿，這件事能不能做，還要他拍板。

“趙貴妃故已經有一個月了，哪怕是還未下葬，可是一月的時間，尸怕是也有些許腐化了，你確認上頭的痕跡，你還能找到？更別說，萬一你將尸剖了，沒有找到證據，就不怕被怪罪嗎？”

剖人尸，這說法出來，他也是驚訝。

不過到底還能繃住，沒想寺正這般直接跳起來。

“我覺得洗刷死者的冤屈，讓真相大白，這也是死者想要的。”

這也能還被冤枉的人，一個清白。

“大人，這小子的胡言語，我們不可順從，不說皇上是否同意，趙家那邊怕是也會反對，怪罪下來，大理寺怕是會……”

寺正是真的為他們大理寺著向的，見到他們寺卿大人，沒有反駁那小子，反而問起了這件事。

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妙，他們大人不會想要同意了吧？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們大理寺怕那些世家了？”

顧長風有些不悅的看了寺正一眼。

大理寺直接屬于皇上，除了皇上的命令，沒有任何人可以反對。

所以他們現在只要擔心皇上不同意解剖趙貴妃的尸首，旁的完全不用擔心。

至于皇上會不會同意，那就要看凌世子那邊了。

“可是毀人尸，這是天理難容的事，我們大理寺要做了，怕是會被脊梁骨的。”

他們大理寺雖然不懼那些世家為難，人倫道德總歸是要遵從的。

“所以我們就要罔顧真相，讓盧太醫一家，上至七十歲老母，下至四歲稚子，含冤被斬首沉默不言？若是這樣，那麼在下便不在大理寺打擾了，這樣的大理寺，在下不齒。”

見到寺正在那里固執的說，不能死者的尸，還有那一堆冠冕堂皇的話，莊錦也是沒繃住，一怒火從心底涌起。

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沖著顧長風拱手，便打算要離去。

這突然發飆，讓寺正還有不話一直哽在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最后只能是瞪眼看著莊錦，不說話了。

“慢著！”

顧長風見莊錦已經走到門口，出言將人住。

莊錦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顧長卿一眼，“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那眉宇間都是不耐，怒意也好不掩蓋。

要是旁的人，敢在他面前出這樣的神，他直接就讓人丟出去了。

“小姑娘家家的，這麼暴躁作甚。”

顧長風撇撇，手指了不遠的位置人，讓莊錦坐回去。

而莊錦早就因為對方前邊的話，生生僵在原地。

自信自己的偽裝很完，不會有人能看出是個姑娘，可是這人居然認出來了。

可不認為，那句小姑娘家家的，是這位大理寺卿瓢說錯了。

再想想自己進來的時候，對方那落在自己上審視的目，莊錦甚至覺得，對方不僅看出是個的，而且還知道了的份了。

畢竟自己曾經狀告撞見，可是在這位眼前過面的。

眼眸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就對上了那一雙看破一切的眸子。

本來的猜測，現在已經變肯定了。

抿了抿，這要出去的步子，不知怎麼的，就走不出去了。

最后還是沉默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屋的氣氛一下就尷尬了起來。

寺正則是一直沒從自己的緒中回過神來，邊上的差役就是個安靜的擺設。

最終還是顧長風打破了沉默，“本若是許你驗尸，你有把握能找到指認兇手證據？”

盧太醫他見過，是個醫高超，為人和善正義的人，要是這麼被斬了也確實可惜。

更何況他們大理寺就是負責各種案件，特別是關于皇家的案子。

也就是自己一個月前出門了，刑部那邊接過了案子。

這麼潦草的就將案子給結了，他都不想說他們了，一群廢。

“不能。”莊錦誠實搖頭，“解剖只能確認死者是怎麼死的，通過死者的死，推測是自殺還是他殺，再演算案發現場，除非是兇手留下了痕跡，我們順著痕跡去追查兇手，并不會查一下尸首，就能指認兇手。”

這里并沒有太高明的刑偵手段，現場勘查，指紋采集，都沒有。

用得最多的就是樹立關系，然后逐個審問，然后就是實證據。

不是看不上古代的偵查，而是他們連仵作都沒有，更別說完整的探查程序。

大理寺或許會更完整一點，這里的人查找細節更敏銳，但是還是不夠的。

顧長風一臉憾，“我還以為能直接找到兇手呢。”

語氣卻是輕松，沒有任何不滿責備。

莊錦也因為對方的添堵，微微放松，給對方投去一個你想太多的眼神。

“雖然不能指認兇手，可是我們也有方向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