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義從姜悅院子里出來就鉆進自已屋里,關上門自已在屋里折騰,吭哧吭哧的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臨到吃晚飯,這才渾上下臟兮兮的從屋里出來,把一個黑絨小口袋給豹飛。
讓他快馬加鞭,務必盡快把這東西給斯年,而且來回囑咐了好幾遍,這東西非常重要,絕對耽誤不得。
嚴肅鄭重張的模樣弄的豹飛心里沒底,他還從來沒見過楚義這樣兒,上回趙普他們造反生死一線的時候楚義都沒這樣。
豹飛二話不說收好袋子往外跑,一路上快馬加鞭,連口水都沒敢喝沿路追趕斯年。
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追上了斯年的馬車。斯年看見豹飛也很意外,再一聽楚義待的那話,眉眼瞬間凝重了,可打開豹飛遞上來的小袋子,瞧著里頭的東西,斯年驀的笑了。
然后把那東西倒在掌心里,拿手指來回拉著,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豹飛眼瞥了一下,暗中道了聲臥草,還以為是什麼要命的玩意兒,居然是個黃楊木刻骰子。刀功實在不咋地,勉強看出來是個方形,幾個面上的紅點也摳的大的大小的小,紅涂的都漫出來了。
大哥火燒眉似的,讓他送的就是這就狗屁玩意兒?
斯年拉夠了,想了想跳下車從路邊柳樹上折了柳枝遞給豹飛,板著臉肅然道:“楚大哥說的那事兒我知道了,你把這個帶給他,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事關重大,不好多說,你歇一會兒就趕回去吧!”
豹飛愣愣的接過那截二尺長的柳枝,啥意思啊?一句話不說,就給這麼個玩意兒,這拿回去大哥能懂?
瞧著斯年那一臉篤定的樣兒,豹飛也不敢多問,興許這是跟楚大哥之間約好的語。他就甭跟著瞎打聽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甭歇了,我現在就回去。”豹飛爬上馬就往回奔。邊跑邊慶幸自已這匹馬是寶馬,一般的馬這麼個跑法非跑殘了不可。
楚義拿到那枝已經蔫了的柳條當時就傻了,斯年說他懂?他懂個鬼!
楚義琢磨一宿也沒琢磨明白,第二天一大早就頂著兩只烏青烏青的眼睛去找姜悅,“五弟妺你幫我看看,年兒這是啥意思啊?”
姜悅還沒睡醒,強忍著呵欠接過柳枝想了想道:“這也是想你的意思。”
“怎麼說?”楚義滿眼急切的瞧著,“你給我細說說!”
“我讓你親手給做的骰子代表什麼意思,你還記著吧?”
“記著,你說是‘玲瓏骰子安紅豆,骨相思知不知’的意思。”楚義說的舌頭底下都犯酸。
“所以幫主還了你一句‘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姜悅說著把柳條還給楚義,起想回去補覺。
楚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坦誠的道:“啥意思?沒聽懂!”
姜悅一個踉蹌,差點栽那兒,“就是說看見枝柳條都能想起來你,想跟你分,可見時時刻刻都在掛念你,這回懂了嗎?”
“懂了!”楚義眉開眼笑,捧寶似的捧著那柳條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站住腳,又回頭問姜悅道:“那我再送年兒點什麼?”
姜悅,“……”
我咋就那麼欠呢?管你們這閑事兒干啥!
話雖如此,可現在吃楚義的喝楚義的,總不能摞爪子說不管吧。
“凡事過猶不及,暫時先別送了,過兩天買倆泥娃娃,一定要一男一的,敲碎了給送去。”
“敲、敲碎了送去?”楚義下差點砸腳面子上,不確定的看著姜悅道:“你確定年兒不會生氣?”
信不信,不信拉倒!
姜悅捂著呵欠,恨不得拿掃帚把這人掃出去。
昨晚翻看路大爺這些天追問行蹤的信,一封接一封,封封都寫滿了對的掛念。
先是心疼后是心酸,再后來對著那些悉的字跡,只剩下思念。淚眼朦朧,一筆一劃描著紙上的筆劃,仿佛過墨跡到了路大爺的眉眼,一夜無眠。
剛想補個覺,這貨就來了。還沒完沒了的磨嘰,到底是你把妺還是我把妺?
信!我信還不行嗎?
楚義這會兒哪敢得罪姜悅,捧著柳條兒一溜煙的跑了。
姜悅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發了會兒悶,剛想給路大爺寫封信,就聽外頭一陣鬧騰。然后就瞧見,一群人涌進院子。
“娘!”
“嫂子!”
“!”
瞧見姜悅幾個人同時開口,石頭和路塵像兩枚小炮彈似的沖過來,一下撞進姜悅懷里。
姜悅的眼淚瞬間涌出來,抱著兩個小東西使勁親了幾口,又上下打量著劉淺月等人。
幾個人明顯瘦了不,風塵仆仆的,可神都還不錯。看樣子只是了些辛苦,沒遇上什麼驚險。
看了一圈發現了倆人,姜悅心里咯噔一下,看著劉淺月急急的道:“路冗和秦楠呢?”
劉淺月忙道:“五爺說他帶著妺妺侄兒來投奔楚爺,理應先去拜見楚爺再過來瞧!”
“對,五弟做的對!”為客人,先去拜見主人即是禮節也是規矩。
姜悅又是心酸又是欣,心酸路冗小小年紀就要要擔起家長的責任周旋這些事,欣那個躁魯莽的年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是個可以擔起重擔的肩膀了。
“那秦楠呢?也跟著去見楚四哥了?”話一出口,姜悅就覺的不可能。要是秦楠也有這種禮上往來的覺悟,壽昌伯估計做夢都要笑醒。
果然,劉淺月臉一變,“秦姑娘了點傷……”
“什麼?傷的厲不厲害?人呢?人在哪兒呢?”姜悅悚然一驚,騰的站起來。
劉淺月忙道:“不、不厲害……”
“你別騙我!人呢?”姜悅拔腳就往外跑,剛出院門就遠遠的瞧見兩個婆子用春凳抬著秦楠往這邊來。
秦楠正趴在春凳上兒啃爪子呢,瞧見姜悅出來立刻扔了爪子撕心裂肺的喚起來,“表嫂救命啊,我懷孩子拉!”
姜悅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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