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皇兄怎麼在門口站著,難不有什麼熱鬧?”還沒等太子把飄忽的思緒拉回來,壽王側側的聲音自人群后響起。
太子聞聲回頭,淡淡的笑道:“皇弟此言甚是,臺隍枕夷夏之,賓主盡天下之,自然熱鬧。”
壽王鼓掌大笑,“皇兄這句詩文引用的甚好,改的也應景。只不過,堂堂儲君如此言語未免有些臍討好郭家的嫌疑,也會寒了天下人的心。今日來賀壽的多半是文,這便盡了天下之?那在皇兄眼中,為國征戰博命沙場的武將又算什麼?為父皇窺天機煉丹藥的天師護法們又算什麼?”
壽王咄咄人,每說一句便往前一步,說到最后已是在太子前,聲勢奪人。
他形比太子略高,從姜悅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他眼底的猙獰,好像一頭噬人的猛想把太子一口吞了。而太子自始至終姿筆直的站在那兒,即沒往前一分,也沒退后一分。面容平靜,角含著一淡淡的笑意。
“皇弟說的是,我這話確實有欠妥當,等會兒酒宴上,我自罰三杯如何?”太子語氣誠摯,邊說邊手對壽王做了個請的姿勢,“皇弟與我同行府吧!”
壽王哼了一聲,拔腳竟走在太子前頭。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眼瞄著太子。
太子微微一笑,像是沒發現壽王的僭越,竟然邁步跟在壽王后往前走。
姜悅忽然明白老太太當初那話是什麼意思了。‘太子雖然不堪,到底不是昏君之相’,能忍到這種地步,的確不是一般人。
太子走到姜悅跟前突然站住腳,溫和的對道:“剛剛皇弟說的極對,若無路將軍這樣的悍勇之士在沙場博命敵,便沒有寧朝百姓今日的安穩。若無路夫人這樣的子在家主持中饋、教養子孝順父母,三軍將士勢必不能安心敵,說起來,路將軍立了多大的功,路夫人便也跟著立了多大的功!大軍凱旋之日,孤定會上奏父皇,請父皇嘉獎三軍妻。”
姜悅有點懵,一時沒明白太子說這話到底想干什麼,古代版的軍功章里也有我的一半?轉眼對上壽王森森的目,姜悅一激靈,瞬間明白過來。不由的暗罵太子卑鄙,他這話拉籠人心肯定力度不夠,可幫樹敵卻是妥妥的。
生怕壽王放過啊!
壽王盯著的目仿佛淬了毒,恨不得一眼剜死。這人居然也來郭家賀壽,好,很好!天賜良機!
姜悅垂眸避開壽王的目,瑟的弓著背,看著很驚恐慌的樣子,眼底卻鎮定無波。
有些人躲不開,那就不用躲。有些事避不掉,那就不用避!
得知姜悅來拜壽,郭老夫人一愣,當著滿屋子客人不好說什麼,只好拿眼神詢問兒媳婦靖國公夫人鄒氏。
鄒夫人也一頭霧水,老夫人辦壽是大事兒,所有請帖都是親筆所寫,一張張驗看無誤才發出去的,本沒有請路夫人啊。可姜悅拿來的那張請帖,確實是他們府上發出去的無誤,上頭的字也是的筆跡,真是活見鬼了!
郭老夫人見神不對,假裝更,把進了無人的室,聽鄒夫人說完郭老夫人眉一下擰。“這麼說是有人假借咱們的名義把路夫人誆來了?這人想干什麼?借咱們郭家的地方害路夫人不?”
鄒夫人慌道:“那、那怎麼辦?要,要不媳婦兒出去的跟路夫人賠個禮,讓先回去?”
郭老夫人搖頭,“不行,萬一路夫人誤會咱們耍弄怎麼辦?那可不是個息事寧人的主!”
“那母親的意思是……”
“請!來的都是客,把請進來好生招待。允哥兒媳婦辦事周到,你讓寸步不離的陪著路夫人,絕對不能讓路夫人在咱們府里出差錯。吃完席面,讓路夫人來見我,我自有話對說。”
“媳婦全聽婆母的,這就去吩咐允哥兒媳婦兒。”鄒夫人強住心慌,快步出門找自已的大兒媳世子夫人李氏。
姜悅正跟著王夫人住郭老夫人住的延福居走,迎面過來一個跟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媳婦,海棠紅的扣襖配了條松花的撒花,上首飾不多,卻明艷大方又不失端莊。
王夫人低聲音道:“這是定國公世子夫人李氏,瑯琊李家的兒,也是有名的才。自小跟世子訂的親嫁過來三年只生了個姑娘,世子屋里連個通房都沒有,單寵一個。老夫人和夫人也沒往屋里塞人,可見是個機靈的。從我大姑姐嫁到李家了,從那邊論,還得管我聲五嬸。”
姜悅哭笑不得,有王夫人在認人倒是方便,可那些家長里短的八卦也灌了一肚子。
“見過五嬸。”李氏過來笑的給王夫人福禮,然后又對姜悅笑道:“恕我眼拙,您可是路夫人?”
姜悅含笑點頭。
李氏忙給福禮,“我年輕又笨家里的親戚竟都沒認全,還請表嫂海涵。”
姜悅一愣,這是從哪兒論出來的表嫂?
李氏笑道:“我娘家旁枝的一位姑母正是路夫人的二嬸,論起來,我可不該管您聲表嫂?”
姜悅,“……”
這親戚可真近!
“我剛過來的時候,瞧見明遠候夫人和安遠伯夫人正在那邊亭子里張羅著打花牌,五嬸要不要去湊個局?”
王夫人多啊,聽出李氏這是有話要單獨對姜悅說,立刻道:“這倆沒心肝的,打牌也不等我,你陪路夫人聊著,我找們算帳去。”
李氏笑道:“五嬸一向手風順,贏了彩頭可莫忘了賞我些,也不枉我當一回耳報神!”
“不了你的,贏了賞你倆銅板買糖吃。”王夫人邊笑邊走。
李氏笑著應好,周圍跟們識的眷們也紛紛跟著打趣,一時間笑聲不斷,熱鬧非凡。
姜悅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李氏兩眼,難怪王夫人說機靈,還真是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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