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淺月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了，舒薇是出了名的犟種，在宮中即使被管事嬤嬤打的渾上下沒有一塊好皮，也沒見掉過一滴眼淚，這話是到心里了！

傷心之余，劉淺月又暗暗替舒薇、替自已、替所有出宮的醫慶幸，菩薩開眼，讓們跟了這麼好的人。

“，奴婢沒什麼為難的。”舒薇使勁抹了把眼淚，“奴婢當年犯賤看上了陳朋，為了他甚至背棄舒家，把舒家一張祖傳方出來討好他。結果、結果他用這個方子造了批假藥，吃死很多人。卻栽贓給舒家，舒家因為此被抄家滅門、奴婢也了宮奴……”

耳邊似乎又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眼前又翻騰出一片滔天烈焰，男老被押上囚車，老祖母悲怒加，一頭撞死在舒家大門口，鮮染紅了地面，一雙渾濁的眼睛瞪大大的，死不瞑目……

“奴婢是舒家的罪人，萬死不足以贖罪的罪人！奴婢該死！！！”舒薇緒失控，放聲大哭。

姜悅一把摟住，輕輕著后背沉聲道:“誰都有犯傻的時候，你方固然不對，但做假藥的是陳家、栽贓陷害的也是陳家。還是那句話，他們想害人，哪怕你沒方，他們也有別的法子害人。你的罪過，當了這麼多年宮奴已經償還了，剩下的日子，你要抬起頭明正大的做人！”

舒薇搖頭痛哭，“不，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

姜悅扳住肩膀正道:“我問你，你方給陳朋，是想讓他做假藥嗎？是想讓他栽贓你們家嗎？”

舒薇哭道:“當然不是！可是，如果奴婢沒方，也就沒有后來的事了！”

“你這想法不對，比如我是賣菜刀的，我把刀磨的很鋒利，我有錯嗎？你買了刀去殺人，錯是在你還是在我？”

舒薇無言以對，理智告訴這話有道理，可上，還是無法原諒自已。若不是，陳家就算想害舒家也沒那麼容易。舒家上下幾十口人，都是被害死的！

姜悅也知道三言兩語沒法消除舒薇積聚多年的罪惡，這種事只能給時間，讓自已一點點想通。

岔開話題問道:“你跟陳家的恩怨先放一邊兒，陳家明知是我在收藥，還敢這麼鬧有什麼倚仗，你知道嗎？”

舒薇收攏心思應聲恨道:“是壽王！陳朋的親姑母就是趙貴妃跟前的心腹，當年就是趙貴妃手，大理寺的員才定了我們舒家的罪。我們舒家的家產絕大部分都進了趙貴妃的腰包，沒中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為了掩蓋這柱罪行，他們還一把火燒了舒家。”

姜悅眸微深，這位趙貴妃生冷不忌啊，連這種喪良心的錢都收，也不怕死了下地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真是壽王指使陳朋搗鬼，那壽王圖什麼呢？

即便陳家借機威脅其他藥行不賣藥給，那又能壞了多大的事兒？

姜悅百思不得其解。

舒薇冷靜下來，小聲道:“，您免了奴婢這份差事吧，省著陳家拿奴婢說事兒壞了的名聲。”

姜悅拿手指了下腦門，“傻瓜！我免了你的差事，才會壞了我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才惜才的好名聲！”

劉淺月忍著笑道:“，哪有您這樣往自已臉上金的？”

姜悅嘆道:“這能怪我嗎？誰讓你們一個個的沒眼皮子也不靈，我想聽幾句好話可不就得自已說嗎？”

劉淺月噗嗤笑出聲，“奴婢回頭多吃幾塊糖，也學的甜些！”說著從荷包里翻出一塊牛軋糖，塞到里，“稍等！”

姜悅哎呦一聲笑翻了，一本正經的人講起笑話來，也讓人不了。

劉淺月回手又拿了塊牛扎糖塞到舒薇里，“你也來塊糖甜甜，別一天到晚的該死，人活到老可不都該死嗎？換句口頭禪，比如貌如花，大爺升發財什麼的。這聽著多喜慶！”

姜悅笑的直，“哎喲，這糖效果不錯！我也來一塊！”

舒薇知道們這是故意哄開心，含著糖眼圈一點點紅了。

這樣的罪人，不配有這種好主子，也不配有劉淺月這樣的好姐妺！

到了靖國公府，下車的功夫，吳剛湊上來道:“，那陳家那批藥還收不收？”

“肯定不收啊！”這還用問？

吳剛松了口氣，回手照小六子后腦勺就是一掌，“我就說嘛，不會咽了這口窩囊氣，肯定要替舒姑娘和范老七討個公道的！偏你小子說沒當場發飆就是認慫了，是認慫的人嗎？這是憋大招呢！”

姜悅，“……”

其實你們可以委婉點！

還有，啥憋大招，能不能換個好聽點的詞，比如運籌帷幄、老謀深算啥的？算了，老謀深算也不是啥好詞！

吳剛罵完小六子，又請命道:“，您明天派俺跟著舒姑娘，姓陳的那個雜碎再敢鬧事，小人剁了他！”

姜悅白了他一眼，“誰說舒薇明天要去收藥？”

吳剛愣了，不是您親口跟陳朋說嗎？咋，您忘了？

姜悅笑的那一個賊，我倒是沒忘，可舒大管事嚇病了，總不能讓人帶病工作吧，忒不人了！

我可是要爭當年度好雇主的，能干這種缺德事兒嗎？

“舒薇病了，你們就不收藥了？你們府上就這一個能管事的奴才？”陳朋一大早了個釘子，氣的肝疼。

守門的雜役滿臉是笑，“咱們府上倒是不止舒姑娘一個能管事的下人，可會驗藥的只有一個！我們說了，您多擔待，明日您再來看看，興許舒管事的病就好了！”

陳朋氣極敗壞，“要是明日還沒好呢？”

“那就后日唄！”雜役回的理所當然。

“要是后日還沒好呢？”陳朋咬牙切齒，“別人家的藥你們也不收了嗎？”

“那哪能呢？”雜役親切的道:“做生意得講誠信，其他家的藥，我們都收完了。眼下只差你這一份，我們說了，陳公子是通打理的人，還請您多擔待，不會讓您久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