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聽完范大的回稟擰眉道:“你沒看錯？那馬車真的進了壽王府？”

范大肯定的道:“小人敢拿腦袋擔保，而且不止小人看見了，他們也看見了。”被姜悅派去跟蹤孫院監的江流、周福等侍衛同時點頭。“沒錯，小人們都看見了！”

姜悅眉頭擰的更了。

范大愣道:“不相信咱們？”

“當然不是！”姜悅忙道，“我只是覺的這事兒也太巧了，巧好像有人故意給咱們送把柄似的。”

劉淺月點頭道:“奴婢也有這種覺，而且侍衛們送五公子去太醫院時顧著趕路，本沒人跟看熱鬧的說什麼，可五爺挨打和青云書院欺負人的事兒，一下子就傳開了，就像有人故意散播似的。”

的確如此！

看來，有人不得和壽王開撕啊！

姜悅磨了磨牙，被人利用也不全是壞事兒。可這麼一聲不吭的，啥好不給就太不仗義了吧！

“辛苦你們了，您回去好好歇著。有事兒我再讓人你。”

范大急道:“，這節骨眼上還歇啥啊？您趕下令，咱們現在就去書院把姓孫那雜碎抓來，先打一頓替五公子報仇，完事兒再拎著他去京兆府當人證，非讓他把壽王這個主謀供出來不可！”

想啥呢？

你那是不給路冗報仇，你那是組團送死！得罪清流文人比得罪壽王更可怕。

姜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揮手吩咐他們先去歇著。

一連三天姜悅一點兒靜都沒有，提都沒提青云書院，好像這事兒就這麼過了。靖國公府的下人們議論紛紛，是不是因為五爺得罪過，所以不想替五爺報仇了？

嗯，肯定是這麼回事兒！

眾人紛紛點頭，要不以那潑辣子，早去青云書院找那姓孫的理論了。

也有人持不同意見，不能吧，聽說五爺接骨的時候，一直在院子里跪著拜神呢。這咋是不管？

哎喲，我的傻妺子，做戲誰不會啊？不沖別的，就為了討大爺歡心，也得裝裝樣啊！

說什麼的都有，越說越難聽，甚至這話都傳到府外頭，傳的滿京城都是。姜悅還是沒啥反應，甚至都沒派人去青云書院問問，陷害路冗的那幾個人是怎麼置的。一副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寡淡樣兒！

無數等著看熱鬧的人失的不要不要的，孫院監卻長長松了口氣，轉念又暗罵自已慫。

路姜氏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除了逞口舌之快還能干什麼？給十個膽子也不敢真帶人來砸書院！

膽氣一足，心也跟著好了，他吩咐屋中伺候的雜役道:“讓膳堂給我炒幾個菜，再配一壺酒……”還沒吩咐完，小廝端硯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不好了，外頭來了幾個學子，說是要以文會友，挑戰咱們青云書院！”

“這有什麼可慌的，給學子們通個氣兒，自會有人應戰！”

跟開武館會被人踢場子一樣，書院之間也有互相砸招牌的事兒，而且屢見不鮮。孫院監本沒把這當回事兒。青云書院好歹也是有名的大書院，幾百號學子，還怕人上門挑事兒？

這些年來青云書院挑事兒的，哪個有好下場？

孫院監都懶的打聽，繼續吩咐那名雜役道:“記著讓他們炸盤花生米。”

端硯急道:“這回來的人很厲害，他們出的對子，咱們的人都對不上來，他們就鬧著要砸書院的匾額！”

啥？

孫院監騰的跳起來，拔腳就往外跑。山長不在，他就是整個書院的老大，真要讓人把牌子砸了，他就甭想在這兒混了。不、整個大寧朝的書院圈子都混不了。

青云書院的大門外此刻已被吃瓜群眾圍的水泄不通。一群青云書院的學子堵在大門口，氣恨難當的盯著對面三個穿著墨藍儒袍的年輕男子。

為首的那個自稱馮二的男子，正拿手中折扇指著青云書院的學子們嘲諷道:“無人應戰便砸招牌，此乃會文切磋的規矩，你們想保住青云書院的招牌也行，把我的下聯對出來啊！何必擺出這種打群架的樣子，著實難看！”

“馮兄抬舉他們了，誣陷同窗、私藏侍妾，這等腌臜污穢之地，怎麼有臉稱自已是書院？”

“學子良莠不齊倒還罷了，若連院監也是不辯事非，徇私枉法的小人，這等地方確實稱不起書院二字！”

陪馮二來的張源和賈通一個比一個刻薄。

馮二放聲大笑，“既然藏污納垢，當不起學院二字，這招牌還留著做什麼？誤人子弟不！砸！”

吃瓜的不怕事兒大，應聲跟著狂呼，“砸！砸招牌！”

喊還不嫌不熱鬧，不知誰帶的頭，爛泥石塊雨點似的往匾額上招呼。

孫院監撥開人群，氣極敗壞的道:“都住手！學院圣賢地豈容你們撒潑！”

馮二笑道:“學院圣賢地是不容人撒潑，可也不容卑鄙小人吶！青云書院好歹也是大寧朝有名的書院，卻連個對子都對不出來，是徒有其名，還是被小人敗壞了氣運？”

孫院監怒道:“你是何人，又了誰的指使來鬧事？識相些趕離開，否則……”

“否則怎樣，也打斷我的骨頭？哎呀，我好怕啊！”馮二夸張的大，“不過我也實話告訴你，在下只好男風，惹您想栽贓，定要找個清俊的小倌人才好。被別人搞大肚子的人，我是不認的！”

眾人哄堂大笑，傻子也聽出來這馮二是路家找來砸場子的！

就說嘛，路夫人怎麼可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這些日子沒靜，原來是憋大招呢！

孫院監驚道:“是路姜氏派你來的？”

馮二怪氣的道:“這話從何說起，您有證據嗎？”

張源笑道:“馮兄不必生氣，這廝栽贓嫁禍習慣了，狗改不了吃屎，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馮二傲然道:“孫院監，實話告訴你，在下與路家小公子乃是忘年，你陷害路家小公子，還差點把他打殘廢，在下氣不過特來挑戰，你是自已應戰還是由整個青云學院應戰？青云書院應戰，老規矩，輸了就砸招牌。若是你應戰，輸了就滾出青云書院，親自到路府給路小公子磕頭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