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拐進街口，有眼尖的立刻大，“壽王府的馬車，壽王府的馬車來了！”

不用任何人提醒，看熱鬧的自往兩邊閃，給壽王府的馬車讓出一條路來。

馬車穿過人群，最后停在顧家門前。

肖再功從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姜悅跟前，拱手道:“我家側妃娘娘就在車上，請路夫人上車一敘！”

姜悅拒絕道:“上車就不必了，趙側妃有什麼話，就請到人前來說。”

誰知道有什麼幺蛾子，車門一關就倆人在里頭，出事兒算誰的？

肖再功臉一僵，“請跟夫人看在我家殿下的面子上，還給趙側妃留些臉面。”

呸！你家殿下的面子，在我這兒連副鞋墊子都不如！

“趙側妃派人污我清白，想置我于死地，我與是敵非友，不好私下見面。若肯下車便下車，不肯，那我也不強求，咱們刑部大堂見！”

肖再功只好著頭皮走到馬車跟前，吩咐跟車的小侍把趙玉容扶下來。

與其說扶不發說拖，趙玉容連驚帶嚇，本連路都走不了，被那倆小侍架到姜悅跟前。

雖然壽王把扔車上之前命人給重新梳了頭發，臉上脖子上手上，所有出來的皮都涂了厚厚的，可依舊能看出青紫的傷痕。周圍看熱鬧的全倒吸了口冷氣。

雖說側妃不是正妻，可好歹也算是半拉主子，竟然被打這樣兒？壽王也忒歹毒了！

趙玉容被架到姜悅跟前，撐著揚起腦袋，死盯著姜悅。滿眼怨毒，若是目能殺人，姜悅這會兒就是個死人。

肖再功上前假意扶住趙玉容胳膊，暗中卻狠狠的掐了一把，低聲喝道:“別不識抬舉！”

趙玉容恨的直哆嗦，卻不敢不從，盯著姜悅道:“萬事都是我的錯兒，是我鬼迷心竅污蔑你，與殿下無關，求你大人大量，饒了我這回……”

正說著，扶著的兩個小侍同時松手，趙玉容噗通跪到地上，從外人的角度看，像是給姜悅下跪求饒似的。

“側妃娘娘小心！”肖再功搶上前一步，看著像是要扶趙玉容，在袖子里手卻強按著給姜悅磕頭。

嘭嘭嘭，碎石鋪的路面，趙玉容狠狠的磕下去。三個響頭磕完，趙玉容前額一片模糊。

殺人不過頭點地，堂堂皇子側妃當眾磕頭賠罪，路夫人也該滿意了！

瞅瞅都磕出了！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把人打死吧？

可不咋的，這麼有誠意，路夫人就別揪著不放了。

周圍那群看熱鬧的議論紛紛。

姜悅眼底一片冷意，當眾使苦計，要不放那就是不寬容、不大度、心思狹隘唄？

呵呵，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大度！

“趙側妃遍鱗傷，看來是經常被人毒打。如此說來，你本就不壽王寵，自保還來不及還敢派人陷害我？你又是如何調府中侍，拿他們的？你傷這樣，上來又磕頭認罪，怕不是個替罪羊吧？我們雖然有些過節，但也不是不共戴天的死敵。我嫡婆婆又是你姑母，我們也算是親戚，若是有人害你，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不用你貓哭耗子……”趙玉容恨的要吐，尖聲罵道。肖再功一把掐住，正好掐到傷口上。

“啊……”趙玉容失聲慘，腦門上涌出一層豆大的冷汗。

姜悅一下沖上來掀開肖再功搭在趙玉容胳膊上的袖，肖再功猝不及防，來不及收手。

人群轟的一聲炸了。

區區一個太監居然當眾對側妃下毒手？可見路夫人那話沒錯，這位趙側妃就是個頂鍋的！

姜悅聲音陡厲，“肖公公，你敢當眾荼毒趙側妃？”

肖再功慌忙跪倒，“路夫人冤枉啊，小人、小人是要扶趙側妃，一時急沒拿好分寸。給小人幾個膽子，小人敢荼毒側妃娘娘？”

姜悅冷笑，“你當我是傻子不，連扶和掐都分不清楚？若你這是扶，那趙側妃上的傷也都是你不小心扶出來的嘍？郭院正在此，咱們不妨當面驗傷！”

肖再功臉上瞬間沒了，飛快的盯了趙玉容一眼。你要想活命，就該知道怎麼辦！

趙玉容一哆嗦，立刻沖姜悅嚷道:“我貴為皇子側妃誰敢打我？上這幾小傷，只是不小心在花園里摔了一跤而已，你捕風捉影，小題大作。”

摔跤能把脖子上摔出手指淤痕？摔跤能摔出鞭痕？

哄弄鬼吶！

看熱鬧的又炸了，都是年人，這傷是咋回事兒，誰心里還沒點b數。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皇子竟然有這種惡癖！

丟人！丟人吶！

姜悅彎冷笑，也沒揪著趙玉容的傷事不放。

又沒想替趙玉容出頭，點到為止，周圍看客別被肖再功那點小把戲騙了就行了！

“趙側妃已磕頭賠罪，我也不好再追究。不過呢，輕飄飄的一句錯了，終究有些誠意不足，萬一被人紅口白牙的污蔑你們壽王府仗勢欺人就不好了。這樣吧，我剛剛許出去的三兩銀子，就由你們來出。另外再給我一萬兩補償。放心，這一萬兩我一文錢也不會花在自已上，全都買了藥材給出征大軍送去，也算是替壽王積份德。”

姜悅笑瞇瞇的說完，肖再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剛才沒聽錯吧？

這位敲竹杠敲到壽王頭上啦？

姜悅笑的越發真誠，沒聽錯，您這雙耳朵好著呢！

“另外，胡寶等人雖是人脅迫、不由已，可畢竟是辦了壞事，再留在壽王府也不合適，萬一死了病了的，壽王還得背個殺人滅口的罪名。不如送到大長公主的莊子上嚴加管教，專干苦活累活，戴罪立功。”

太監也是人，雖然干了點對不起的事兒，可罪不至死。

姜悅還真沒法眼睜睜的看著胡寶等人被滅口，剛提了一句，凌霜就替老太太答應下來。

既然已經跟壽王撕破臉了，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只當是替老太太積福報了。

看熱鬧的轟然好，肖再功卻覺著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