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不舒服?”路凌頓住腳,看臉發白,手就去的額頭。
“我沒不舒服,你回來,我有要的事兒跟你說。”姜悅拖著他就往回走。
邊走邊懊悔的想捶自已,櫻桃冒死告訴的那些話那麼重要,居然給忘的一干二凈。
“櫻桃真是這麼說的?你沒記錯?”路大爺聽完承平帝的夢話,臉也變了。
姜悅點了點頭,這種事怎麼敢記錯?
路凌起在屋中轉了兩圈,突然站住著臉往外走。
姜悅一把扯住他,“你去、去哪兒?”
“我去跟舅祖母說,無論如何不能答應太子和沈瀟的婚事!”
姜悅急道:“你以什麼借口阻攔啊?再說了,沈瀟和太子的事兒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沈瀟又對太子一往深,你要是毀了這樁婚事,不得恨死你?”
“恨我也要這麼做,若是不聽勸,我就殺了!”路凌語聲冰冷,那種淬了冰的寒意激的姜悅一哆嗦。“你瘋了?那是舅祖母的親孫,你的表妺,你說殺就殺?也有追求自已幸福的權利!”
路凌眼底殺意不散,“可以隨便喜歡任何人,前提是不能禍及舅祖母,否則我便親手了結!”
姜悅拖著他不放,“你先冷靜一下,千萬別沖!咱們查證一下再說好不好?”
路凌搖頭,“沒時間了,圣上一向多疑,他把兵權給壽王,就一定會給太子些利益拿制衡壽王。壽王已經領旨后日出征。明婚的旨意最晚后天下晌就會頒下來。真要讓太子娶了沈瀟,壽王回兵權之日,就是舅祖母的死期。舅祖母份尊貴無比,吳王與滇南王又很敬重,圣上是不可能讓太子獨占優勢的。”
姜悅手腳冰涼,想說不可能,可舌頭像打了結,這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老太太中慢毒藥,就足以說明一切,不能自已騙自已。
可讓路大爺這就沖出去棒打鴛鴦,那不止是惹沈瀟嫉恨,還會被太子記恨。
“也許老太太本沒打算讓沈瀟嫁太子呢,要不然也不會開詩會了,肯定有應對辦法的,你稍安勿躁!”
姜悅心存僥幸,路大爺卻不敢冒這個險。他的親人本就不多,他不敢拿大長公主的命做賭注!
“詩會被太子攪黃了,萬一舅祖母顧忌沈瀟的名聲,應下這門親事怎麼辦?我去找沈瀟!”
路大爺說著就往外走,姜悅把心一橫拉著他道:“這種事兒你不好開口,我去跟舅祖母說。”
如果沈瀟要恨那就恨吧,總不能讓路大爺做這個惡人。
路凌搖頭,“你別趟這渾水!”
姜悅堅持道:“宅的事兒,我說比你說更合適。你一個外男怎麼好摻合表妺嫁人的事兒,憑白惹人誤會。”
路大爺想想也是,“那你就把利害跟舅祖母說清楚,千萬不能答應這樁婚事。”
姜悅點點頭,晚飯也沒吃直接去了大長公主府。
老太太剛用完晚膳,正半閉著眼歪在榻上歇神兒。
姜悅悄然進來,從小宮手上接過人錘,輕輕替老太太捶。捶了幾下鼻子一個勁的發酸。老太太兩條上一點兒都沒有了,梆梆的全是骨頭。
找準位,一下一下輕輕的捶著,幫老太太活。
老太太睜眼看見,詫異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姜悅本想先繞幾個彎子慢慢兜到沈瀟的親事上,可瞧著老太太明顯神不濟,只好開門見山,“舅祖母,襄郡主的親事,您是怎麼想的?”
老太太緩緩坐直子,“你想說什麼?”
姜悅抿了下,“齊大非偶,太子并非郡主良配。如果太子真心喜歡郡主,就不會在詩會上將先后的釵子送給郡主,讓郡主戴著在人前招搖。真心待郡主,又怎麼會拿郡主名節做賭?所以……”
沒往下說,也不用再說了。老太太這把年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執意求娶沈瀟,卻又不把的名節當回事兒,太子的目地是什麼還用問嗎?
老太太沒說話,回手從迎枕下面掏出一張紙遞給姜悅。
姜悅接過來只掃了一眼就傻了,書。
沈瀟寫給老太太的書,此生非太子不嫁,如果老太太著嫁別人,就抹脖子自盡。
姜悅明白了,沈瀟看著溫婉,骨子里其實和大長公一模一樣,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子。
“那您、您是想全他們?”
老太太疲憊的道:“自已作死怪不得旁人,由去吧!”
“不行!”姜悅失聲驚呼,對上老太太疑的目,期期艾艾的道:“、可是您親孫,您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遇人不淑,您再勸勸吧。”
老太太眉眼倏的冷厲,“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本宮?”
“沒、沒有!”姜悅不敢跟對視。“我就是怕郡主將來苦,您、您心疼。”
老太太沉默半晌,淡淡的道:“丫頭,是不是凌小子擔心有人為了鉗制太子而對我不利,所以讓你來勸我阻了這樁婚事?”
姜悅震驚無比,原來老太太什麼都知道。可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答應,難道真的是拗不過沈瀟?
老太太目平靜,“我活到這把年紀,了一輩子富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也該做點什麼回報列祖列宗了!太子雖然欠缺氣度,到底也不是昏君之相,值得一保。”
姜悅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老太太不是拗不過沈瀟,是打算用自已這條命保住太子的儲君之位。那肯定不會等到承平帝手,而會搶先一步算計壽王……無論如何,老太太死意已決!
姜悅滿頭滿臉的冷汗,“舅、舅祖母,您、您……”
“傻丫頭!回去好好和凌小子過日子,不必再往我這里跑了。”老太太輕輕拍了拍的手,不讓再說下去。
姜悅含淚搖頭,卻不知能說什麼。
老太太了臉頰,含笑道:“聽話,去吧!”
“舅祖母……”
“去吧!”老太太擺了擺手。
姜悅再無話可說,只能重重的磕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走到門口,老太太又道:“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
姜悅眼淚簌簌而下,“舅祖母放心,我、我不會跟大爺說的。”
老太太含笑點點頭。
姜悅心如刀絞,出了鶴年堂,在夜風中站了許久,終于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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