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剛想說我跟顧渙摔在一起真的是意外，話到邊突然明白過來，不由已的打了個寒戰。

為了激發路大爺中的幻毒，勢必要讓路大爺看到和顧渙抱在一起。這樣的話，和顧渙摔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是意外？

老太太罵完姜悅轉眼問凌霜道:“查出什麼了？”

“回稟殿下，那幫儒生原本是在東廂梢間休息，有個小宮傳話說您讓他們去亭中觀看錦鯉，并以此為題每人做詩一首，他們才去的后院。表也是被一個小宮帶去觀錦鯉的。”

老太太冷聲道:“是哪個院子的人，是不是被滅口了？”

凌霜神一凝，“回殿下，是月軒的二等宮，剛才有人來報，說失足掉進荷池淹死了。”

姜悅手指一，月軒不是沈瀟住的地方嗎？難道這些事兒都是沈瀟搞出來的？

不、不對，沈瀟算計有可能，可沈瀟哪來的本事算計路大爺？

路大爺剛剛不是說，他進府之后只和太子寒暄了幾句……難道是太子？

轉念想想也不對，路大爺掌兵對太子只有好沒壞，太子瘋了，把路大爺往死里整？

難道是壽王？

只有壽王和有仇，一心想置和路大爺于死地，可壽王是怎麼下手的呢？

“行了，別胡思想了，此事由本宮來查……”老太太話剛說一半，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凌霜開門出去，片刻，臉慘白的回來。

大長公主擰眉道:“出什麼事了，慌張這樣！”

凌霜慌道:“郡、郡主戴著皇后那枝尾釵去了前院。”

“哪枝風尾釵？”大長公主神一。

“就、就是要傳給兒媳婦的那枝！許多世家夫人看了那枝釵之后，便找借口告辭了，現在、現在……”

“說！”

“現在外面賓客已經散了十之七八，剩下的都是些混水魚不材的東西。而且已經有了風言風雨，說太子和郡主私相授，甚至還有人說郡主已不是姑娘家了，所以郡主這回想不嫁太子也不了！”

大長公主瞬間大怒，一掌拍到小幾上，震的碗盞直跳。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真是小瞧那位太子侄兒了！

然而此時，太子那邊也是一臉震怒，“孤只是讓你領著路將軍撞破他夫人的好事，誰讓你給他下幻毒了？”

儼公公跪在地上哆嗦一團，“殿下明鑒，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得自作主張啊！撞破路夫人的，讓沒臉再參與殿下和郡主的親事就行了，這分寸小人拿著呢。奴才也不知路將軍是怎麼中的的幻毒啊！”

太子蹙眉喃喃的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儼公公一驚，“殿下的意思是壽王？”

“哼！他還沒這種本事！”太子冷笑，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突然道:“你可記得當年皇姑母夜闖宮，仗劍誅殺先帝寵妃的事兒？”

儼公公點頭如搗蒜，“奴才記得！當時奴才剛宮，在先帝寢宮中做最下等的雜活，那晚大長公主跟瘋了似的闖進來，誰也攔不住……”他回想著，突然跟見了鬼似的滿臉驚恐，“殿下的意思，大長公主當年也是……”

太子微微點頭，臉上也沒了。

儼公公幾乎嚇尿了，“殿、殿下的意思……這是圣上……”

太子凌厲的瞪了他一眼。

儼公公立刻捂住，臉門子上冷汗涔涔。如果那只黃雀真是承平帝，那豈不是說太子的一舉一都在承平帝的監視之下？

此時，宮長春殿中，巨大的丹爐中火熊熊，幾名道士圍著丹爐踏罡步正念念有詞。

承平帝穿著一道袍，正在須彌座上闔眸打坐。袁慎手持拂塵，神凝重的侍立在一側。

半晌，承平帝突然睜眼盯著袁慎，“事辦的如何？”

袁慎躬道:“回圣上，已辦妥。路凌想借著大長公主文會之機挑撥儒生生事，借天下幽幽眾口討要軍械之事已流于無形。太子殿下也心想事，必能娶襄郡主為妻。”

承平帝冷笑一聲，好啊，娶妻好！太子翅膀了，也該娶個高門大戶借得上力的媳婦！

他緩緩闔眼，漫不經心似的又問道:“路凌撞破他媳婦的，就沒什麼表示？”

袁慎回道:“路凌當場發狂，若不是大長公主阻攔，他非殺了姜氏不可。”

承平帝眼角一，暗暗咬了咬牙。轉臉又若無其事的道:“把昨日得的玉清丹，你親自送兩丸給僖嬪，這些日子伺候的好，該賞。”

袁慎領命從長春殿出來，拖著一只錦盒，緩步去了后宮。經過永春宮下等宮妃住的長巷時，突然聽見僖嬪尖利的罵聲，他順著聲音走過去。

無數宮人正圍在一院門前探頭探腦，遠遠瞧見袁慎跟看見鬼似的，呼啦一下全跑了。

袁慎便一眼瞧見跪在院中的那個窈窕的影，新近得寵的僖嬪正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賤婢，以為自已有張臉就能狐主，得寵升天？呸，躺在床上跟條死狗似的哼都不會哼一聲，還想得寵？圣上會看上你？”僖嬪出青樓，百無忌，邊罵邊掄圓了胳膊往那子臉上扇。

啪的脆響，子頭被打的一歪，袁慎眸子倏的一。

“你以為你是袁公公進奉上來的，就有了靠山？呸，袁公公送進來的人多了，你又算個屁！”僖嬪邊罵邊那子耳。挨打的子一聲不吭，任由打罵，袁慎站在殿門前冷眼看著。

別人只瞧見他面如常，沒人瞧見他在袖子里的手指的發白。

僖嬪抬眼看見他，趕收手換了一副溫婉乖巧的模樣迎上來，笑道:“袁公公怎麼來了，可是有事吩咐？”

袁慎聲音無波，“吩咐不敢當，圣上拿小人給貴人送金丹兩枚，說貴人近日伺候的辛苦了，理應褒獎！正巧在此遇上貴人，小人便不往您殿中去了。”話落將手中錦盒捧到僖嬪跟前。

僖嬪暗罵賞什麼不好賞狗屁仙丹，吃死人怎麼辦？面上卻笑的如同三月春花，興高彩烈的接過仙丹。

袁慎也不多話，拱手告退，自始至終也沒瞧地上跪著的那人一眼。

快出院門時，僖儐揚聲住他，“袁公公，櫻桃這賤婢整天擺出一副哀怨的模樣，擺明了是不愿意侍奉圣上，您看要不要拉出去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