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怒不可遏,“這種蠢材打死算了,留他做什麼?”
“他、他不是故意的!”此時此刻,姜悅也不知該說什麼,雖然路凌剛才所作所為讓寒心,可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大長公主毒打。
老太太怒道:“他的確不是故意的,可他這麼輕易就被人下毒,被人鉆了空子,那便該打!”
“什麼?”姜悅震驚無比,一把抓起路大爺的手腕,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了。脈搏細浮,上還著一詭異的青草氣。
“舅祖母,這、這……”姜悅慌的看著老太太。
“死不了!”老太太氣的烏青,拎起拐仗對著路凌的后背嘭嘭又狠砸了幾下,這才吩凌霜,“把解藥給他灌下去。”
凌霜端了碗暗褐茶一樣的東西過來。路凌此時仿佛喝醉了酒似的,眸渾濁,子來回直晃,顯然已經不清醒了。僅有的理智卻讓他咬牙將那碗解藥喝下去,半晌,他上的青草氣漸淡,眸也跟著清明起來。
回頭看見姜悅脖子上的淤青,他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麼弄的?”
你還有臉問我?
姜悅又喜又悲,轉臉不看他。
“妞妞,你的手怎麼了?”路凌瞧見青紫腫脹的手腕子,又是一驚。隨即怒道:“是不是顧渙那個混帳弄的?”
姜悅死死咬住,不讓自已哭出來。
“妞妞,你先別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路凌抬手想替把扳過來看看還有沒別的傷,這一才發現自被捆個棕子。他一急,轉臉對大長公主道:“舅祖母,您捆著我做什麼?”
大長公主怒道:“你還有臉問?你自已中了幻毒,不管不顧毀了你媳婦的名聲不說,還差一點弄死。你這個豬油蒙心的蠢貨,顧渙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自已媳婦是什麼人你不清楚?這點兒手段就把你給哄住了?你的本事都學到狗上去了不?”
“什麼?我中了幻毒?”路凌神一凜,擰眉回想剛剛發生的事,可腦子里卻一片空白。仿佛喝多了斷片似的,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已都做了什麼。
他只記得自已借口匯報軍從封縣趕回來,在兵部轉了一圈便跑來大長公主府,準備給妞妞一個驚喜,順便把逢已真正要辦的事兒辦了。
剛進府門就遇上了太子,倆人寒暄了幾句,然后就聽見外面有人嚷嚷說路夫人被人非禮,他沖到后院就看見妞妞被顧渙在底下……然后,他只知道自已瘋了,可到底做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便是幻毒的厲害之,發作之時人是清醒的卻不由已,發作之后卻怎麼也想不起當時的形,渾是也說不清楚。”老太太突然嘆息一聲,臉上怒意散盡,目也跟著有些虛,空落落的放到極遠。
神黯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那種覺,好像中過幻毒,親驗過那種百口莫辯的痛苦和憋悶。
姜悅腦子里像有什麼念頭過,可那念頭的太快,本抓不住。
路凌目瞪口呆,低頭看看自已的手,再看看姜悅脖子和手腕上的傷,瞬間如激怒的猛,滿眼紅。
不要讓他查到是誰給他下毒,否則……
老太太像是看穿他的心事,冷冷的道:“你想把下毒的人碎尸萬斷,以報此仇?”
路凌沒說話,可那雙仿佛染了的眸子卻說明了一切。
老太太聲音更冷,“幻毒再厲害也只是把你心底的妄念擴大、讓你失去理智變的瘋癲,若你心中本沒有妄念,便是中上十倍百倍的幻毒,也不會失去理智,做出親者痛仇者恨的蠢事。說到底,你本不信你媳婦和顧渙是清白的,否則不會差一點兒打死顧渙,又當眾呵斥你媳婦甚至還想毒打,讓沒臉見人。
你中毒是真,心存妄念也是真。你若不反思不去掉這塊心病,將來不用中幻毒,再遇上類似的事,你也會發瘋,今日若不是我攔的快,若你直接帶著你媳婦離開此,后果會如何?”
路凌臉上一下子褪盡。
姜悅渾上下也冷汗直流。
后果幾乎是肯定的,會被路大爺活活掐死在馬車上!
死后還要背負一個不貞的罪名,而路大爺也會因為殺妻而罷問罪,小命難保,更別提什麼統兵出征了。
“還有你!別以為這事兒都是凌小子的錯,你就沒錯了?”老太太緩了口氣,又指著姜悅鼻子罵道:“大庭廣眾之下,與夫君斗氣頂,火上澆油,很本事是不是?夫妻一場,他這麼異常看你不出來嗎?
你眼眶子里鑲的是眼珠子還是石頭子兒?平日的機靈勁兒都喂狗了不,你們私底下郎妾意的我這個死老太婆管不著,但是往后當著人,就把那些的東西給我收起來,眼睛盯著大局看。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舅祖母教訓的是,我以后不敢了。”姜悅跪倒請罪,心服口服。
今天若是冷靜清醒的話,一定能看出路凌的異常,不會讓事發展這樣。
探磕頭,手腕和脖子上的傷全在外面,青到發黑的程度,目驚心。
路凌的心像被人狠了一把,想問疼不疼卻又沒臉問出來,手想給自已幾掌,手又被捆著。
他低著頭往前爬了兩步,磕頭道:“舅祖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別罵妞妞了。都是我沒本事,被人下毒了竟不自知。”
老太太恨鐵不鋼的狠剜了他一眼,半晌沒說話。幻毒無無味,若不是中了之后有青草氣,就是大羅神仙也發覺不了。他就是加了倍的小心,也防不住啊!
就像當年,那麼小心謹慎不也……
哎!
老太太揮手示意凌霜給路凌解開,嘆了口氣道:“也不能全怪你,我一心想幫這丫頭把威風立起來,讓你出征之后也能放心,著過來卻沒把護好,我也有錯。”
姜悅沒想到老太太會自責,心里一暖,忙道:“不是舅祖母的錯,都是我糊涂……”
老太太瞬間翻臉,“你個蠢東西,被人算計了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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