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荔說完,羅三春便“嘶”了一聲,又問道:
“在哪兒迷的路?
摘紫蘇葉的大概方位你這會子還記得不?
回頭我找幾紅布條去綁樹上,到時候你跟著我的記號走就不會錯了。”
就沒迷路,這問題倒是把于荔問住了。
總不能說在側柏樹那塊兒吧,那是上山主路邊兒的樹,只要眼睛不瞎順著側柏樹下的小道兒進去一直走就能看到紫蘇葉了好吧。
迷路的話至是要在林子里轉達著迷路才說得通,可于荔本也沒在林子里走啊,本說不出的迷路方向。
轉著眼睛,只當沒聽到羅三春的問話,反而一拍大憤恨的道:
“三哥,三嫂,你們可不知道,我在山上踩著大花蛇了!
哎喲...賊啦嚇人,我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當時...那個蛇啊一陣兒瘋狂的扭,我嚇的撒丫子就是一通跑,差點把鞋都甩飛了!”
于荔怕蛇是全家都知道的事兒,周梅花看這般害怕,趕握住的手安道: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這都下山了,別怕了,以后你要摘紫蘇葉就跟方子說,讓他去。”
于荔順勢點點頭:“嗯,好。”
既然拿蛇打了岔,于荔那子害怕的勁兒也是真的涌上了心頭,語氣不善的罵著那大花蛇,倒是真的把羅三春兩口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蛇上了。
反正一直走到家了,那倆人都沒再問在山上干嘛了。
要知道羅三春可不是普通村民,他跟羅方上山就好比吃家常便飯一樣,早就清了山上的大路和小路。
于荔寧可岔過去,也不能隨意扯謊,不然分分鐘會被人家父子倆拆穿。
畢竟,沒走過的路,編都沒法編。
好在蛇的威力無限,加上那膽戰心驚和憤怒不已的小表功阻攔了他們夫妻倆原本想要問的問題。
回家后,于荔又又累的直奔廚房喝綠豆湯,羅三春就把剛剛路上說的話又復述一遍講給了徐婆子聽。
老太太多信任于荔啊,沒起任何疑心,還十分關切的跑廚房問于荔有沒有被嚇到之類的話。
山上的事兒都打岔了過去,人也都到齊了,大家伙兒便安靜的吃起了午飯。
大概是累了,于荔今天難得的睡了個午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夢里全是楊勇浴戰的畫面。
甚至在夢里看到一米多長的砍刀從后方舉起,就那麼兇惡殘暴的直直朝著楊勇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的楊勇被幾個同樣騎在馬上的黑人圍住,他一面發了狠的揮武抵擋前方各路刀劍的橫劈豎砍,一面加馬腹坐好突出重圍的準備。
可無奈,那伙兒黑人本不管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前后夾擊,另孤軍作戰的楊勇分乏。
眼瞧著砍刀已然到了楊勇后,夢里的于荔卻也好似被困在的小,使勁掙扎著想要沖破束縛去幫一幫那人,可全都猶如灌了千百斤的重鉛。
現實里,桃子被娘親不斷掙扎所帶起的靜擾醒,本是咧著就想哭的,但瞧著娘親滿額頭都是汗珠,眼皮也不斷地抖,竟是抿著小兒忘卻了哭喊。
手腳并用的爬到娘親邊,焦急的晃著娘親的胳膊,氣十足的喊道:
“娘親,娘親,你快醒來!”
“娘親,不怕不怕,桃子在你邊兒!”
小丫頭學著以往于荔哄的語氣在那兒一邊推搡一邊兒喚。
而還困在夢里的于荔此時又覺得自己仿佛置波瀾不止的汪/洋之中,大浪一波接一波,好似要將淹沒。
瘋狂的掙扎,可窒息的覺卻籠住了的口鼻,不了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利刃砍楊勇的皮里。
鮮噴涌,滿目鮮紅。
夢里的于荔忍不住發抖,可模糊中,又瞧見楊勇帶著慘烈的笑回頭看向了的方向。
“莫怕。”
這是夢里的楊勇說的最后兩個字,說完他就被黑人推下馬匹,重重的摔倒在地。
于荔分不清這是夢境,此時此刻,只覺得那人將要死在自己眼前,一整顆心都被高高的懸掛起再隨著楊勇落馬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本聽不見那些喪盡天良的黑人騎著馬圍在楊勇的尸前打著圈的吹哨狂歡...
只到渾發冷,像被了服再無的丟進結滿冰霜的水里...一陣兒接一陣兒的窒息讓暴躁不已。
于荔雙拳握,狠狠地捶著床鋪,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怒吼道:
“你們這群混蛋!”
這一聲驚把床上的桃子嚇的也登時哭喊了起來,正是因為能喊出聲驚擾了自己,于荔也終于在這可怕的噩夢里醒了來。
滿額頭都是汗水,前襟的一圈也都浸了,于荔著氣失神的看向了楊桃,那顆心這才慢慢的落下了地。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導自演的夢啊。
還好,這只是夢。
隨之,于荔嘆息一聲,那眼眶里包著的一汪淚水也伴著眼睛的眨而滾滾而落。
呼出一口氣,將桃子一把攬在懷里,輕聲呢喃道:
“桃子不哭,娘親就是做噩夢了。
現在已經醒了,桃子不要害怕哦。”
楊桃瞪著水汪汪的眼睛,那里面潤著亮晶晶的淚珠兒,一眨眼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是看著這母二人雙雙落淚的形,說不是親的都沒人信。
從神到包著淚的眼睛,再到滾滾落下的淚珠兒,連節奏都一模一樣。
現下倆人又不約而同的揮著袖子臉,那作果真是別無二致。
桃子被于荔攬在懷里好一會兒,漸漸止住了哭泣,小家伙出小胳膊轉過地摟住娘親脖頸子,還在那的臉龐蹭了蹭,吸著小鼻子輕聲道:
“娘親,你夢里來了老狼嗎?
你怎麼哭的那麼厲害,是老狼搶了你的梅子糖和大嗎?”
于荔被兒天真的問話逗得笑了起來,在小桃子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哄道:
“對呀,好多老狼出來了。
它們要搶走娘親的點心匣子,娘親就跟它們打架。
可是,老狼太多了,娘親一著急就哭了出來。”